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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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吴欣豪冲出院门,哪里还有邺柏寒的身影?你他妈的,混蛋!瞪着被仇恨烧红的两眼,吴欣豪气急败坏,冲着自己的蓝色宝马,就是狠命的一脚。之后站在院门前,胸膛一起一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妈的混蛋,我要杀了你!

姐姐因为他,身体垮了,神智好像也有了问题;小雨因为他,学也不上且毫无音讯,是死是活,都无人知道啊!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就是因为这个混蛋,下场才会如此惨烈,此仇不报、此愤不泄,冤为男人!

想到这儿,吴欣豪拿出手机,用气得发颤的手拨通了他高中时的同学——张强的电话。这个张强,和吴欣豪一样,都喜欢打捧球,俩人曾一起参加过几次全国性的棒球大赛,后来因打架斗殴,被劳教过一年,吴欣豪去了美国,俩人就很少来往了。像张强这种人,吴欣豪本不想多来往,但邺柏寒的身手,他领教过,倘若没有六到七个人,恐怕很难将其制服。

声音透着浓浓的愤恨,吴欣豪满副狂暴,将事情的原委简单地跟张强说了说。张强还是老样子,很注重哥们义气,没有丝毫犹豫,非常爽快就应承了。

吴欣怡道了声谢,发动他的宝马车,朝着相约的地点狂飙而去。

张强结交的朋友,全是社会上的一些混混,喊几个人兄弟帮忙,岂不是小意思?没有多大一会儿,他便带着七、八个生死哥们,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吴欣豪的宝马车刚刚到达,张强他们就来了。欣豪下车跟他们讲了些客套话,然后,三辆小车飞速往镜湖的方向疾驰。

夜间车少,大约半个多小时,如人一样狂躁的三辆小车,就驶到了邺宅门前。瞧着邺宅高高的大铁门,大家围着商议一番,吴欣豪拿出手机,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吴欣怡和母亲俩人,正为欣豪在担心,此时一听说要邺柏寒的电话,她预感不妙,冲着话筒就尖声喊叫起来:“欣豪,你这死小子,快回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千万别插手,别干傻事呀!”

刚才,吴欣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冲出门,吴欣怡怕弟弟情绪失控,干出傻事来。邺柏寒是什么人,欣豪这一去,到头来吃亏的人肯定是他,弄不好,还会送掉性命呀!

吴欣豪压住狂怒,吐了吐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姐,你放心好了,我只约他出来谈一谈,不会动手的。”

“你别傻了,你跟他谈,他就会听?这是姐姐的事,姐姐自己会处理,你快回来吧。”欣豪的平静及承诺,使得吴欣怡放心不少,尖锐的声音,不知不觉降了下来。

“哎呀,姐,我已经快到镜湖了,你就告诉我吧,放心放心,我只想为你的事,尽尽我的力,劝说劝说而已,绝对不会有事的啦!”

最终,吴欣怡经不住弟弟的软磨硬泡,将邺柏寒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她的弟弟。欣豪虽莽撞,但做事知道轻重,而且一再做着保证,吴欣怡就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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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柏寒满腔愤然,一路飞车回家,对着电脑坐了好久,心头的怒气久久无法消散。是的,就这件事而言,他的确错了,但是,他已经为自己冲动下的龌龊行为买了单。因为这,他跟小雨分开了九个多月。这九个多月,他被思念折磨得苦不堪言,同时,还要面对如仇人一般的吴欣怡,为了做到仁至义尽,这大半年的时间,他极少出差,陈助理实在摆平不了,他才会出面。

吴欣怡没安好心,他早就知道,只因她救过他,他才咬牙又坚持了一个月。现在好了,一个月终于熬到头了,今后再也不用面对她们了。

等心头的怒气稍稍平复一些,邺柏寒打开了笔记本电脑,随即进入邮箱。当看到小雨给的“坚持”二字,邺柏寒喉头一硬,眼睛微微的,泛起潮来。

正是他宝贝给的两个字,才让他压住性子,一直坚持到今日。如今,该是接他的宝贝女人回家的时候了。也许是吴欣怡怀孕事件,太棘手、太令他头痛,小雨离开后的大半年,邺柏寒居然从未考虑过什么心结不心结的,就像现在,他一脱身,立刻想到的就是要接她回来。

宝贝,对不起!今后,我会牢牢的将你攥在掌心,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移动舅标,两手置上键盘,还没来得及敲打,邺柏寒的手机,却不知趣地响了起来。一看号码不熟悉,他稍作犹豫,还是按下了绿色键。

“喂,是邺……邺大哥吗?”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谦和一些,吴欣豪紧攥的拳头,都在发颤。

“请问你是?”吴欣豪的咆哮声,邺柏寒倒熟知一些。此刻,他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是谁,毕竟,俩人几乎没讲什么话。

“哦,我是欣豪,想为我姐姐的事,跟邺大哥沟通一下。”

噢,原来是他。邺柏寒恍然过来,只是有些怪异,刚才还恨不能用刀将他捅了,现在却如此谦和。

邺柏寒懒得理会,勾唇一笑,口气非常干脆,作了回拒:“对不起,我和你姐姐的事,已经到此为止了,我们没有任何必要再作沟通!”

“你……”吴欣豪险些发了作,强压住怒火,好言说道,“邺大哥,我这时正站在你家大门口,希望看在与我姐以前的情份上,出来聊一聊,我实在太担心我姐姐了。”

“刚刚在你家,我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请回吧!”邺柏寒不想多哆嗦,说罢,正要挂断,话筒里,吴欣豪却突然冒出一句:“小雨呢?你也不想谈?”

“小雨怎么了?你知道她在哪儿,是吗?”一听提到小雨,邺柏寒手腕一抖,紧接着,就是一句透着焦急的询问。小雨虽不爱吴欣豪,但他俩之间还有深厚的友谊,再说,倩倩又是欣豪的表妹,就算小雨没把自己在哪儿告诉欣豪,未必倩倩就不告诉她表哥?他不是刚从美国回来吗?

透着焦急的询问一传过来,吴欣豪就开始冷笑。刚才,他从母亲的嘴里得知,这混蛋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有家室的男人,因为小雨,他不可能娶她姐姐,所以,在设想他拒绝时,就想到了这一招。深吸一口气,欣豪轻松地应了一句:“是啊,我知道。”

“那她在哪儿?”伴着迫切的询问,邺柏寒“嗖”的一下已经从椅上冲站起来。

“你出来,出来我告诉你!”

“嗯,好的,我马上出来,你等着!”要知道,小雨可是邺柏寒的肋骨啊,一听说有小雨的信息,他能冷静吗?再加上倩倩和吴欣豪是这种特殊的关系,所以,他没有丝毫怀疑,揣着狂跳的心,便匆匆忙忙,趿拉着拖鞋快步冲下楼。

一跨出铁门,邺柏寒冲着站在大门口的吴欣豪,便发出了急切的询问:“请问小雨在哪儿?她人还在柳城,是不是?”

哼,你他妈少装了,你要是真在意小雨,会让她受伤后离家出走?吴欣豪靠在蓝色宝马的车身上,毫无温度的眼神冷冷地瞧着邺柏寒,许久,才沉声答道:“等谈完我姐姐的事,我再告诉你。”

此时,邺柏寒已经觉察到了吴欣豪非善意,于是,荡开一个嘲弄的笑,淡漠的口吻掺杂着几许无奈,说了一句:“说吧,你费尽心机诓我出来,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问问,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刹那间,吴欣豪变得极不友善了,咬牙切齿问完,便瞪起火光闪闪的两眼,大声责问:“我姐救你两次性命,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报答她的吗?”

张强他们,就躲藏在不远处的车里,只需他一个手势,他们就会从车里纷纷的钻出来。

妈的,又是救命,提起救命,他就火大!邺柏寒森寒的目光,如一股巨大的寒流,朝着吴欣豪猛地侵袭了过去:“那你想我怎么样?难不成,想要我将命奉还给她?”

“是又怎么样?”答话的功夫,吴欣豪腰身一弯,便从摇下的车窗里,拿出了那根伴他多年的棒球棍。

将吴欣豪手中晃动的棒球棍冷眼瞧了瞧,邺柏寒口气十分爽快地:“行,既然我这命是你姐姐给的,你拿去好了,我保证不会做任何还击!”

“这可是你说的!”吴欣豪怒吼一声,抡起棍棒,照着眼前魁梧的身躯,狠命的抽了下去。

吴欣豪这一棒,砸在邺柏寒的左肩上,他仅蹙了蹙眉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紧接着,就是第二棒、第三棒,邺柏寒紧咬牙关,也没有躲闪,生生的硬挺了过去/。当吴欣豪抡起第四棒时,邺柏寒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凭他的经验,他感觉他们至少有七到八人,事情到了这一步,不躲闪、不还击,恐怕真要送掉性命!

死,他并不怕,但是他若死了,他的小宝贝怎么办?记得为追杀布森的事,他的小宝贝曾在他怀里哭着说过,如果他死了,她也不会苟活。

就在邺柏寒分神留意背后的档儿,欣豪的第四棒,对准他的头部横抽过去。邺柏寒身体一侧,躲了过去,但是慌乱中,脚上的拖鞋将他绊了一下。就在这刹那间,他背后的八个人也蜂拥而至,而且,他们手中个个都拿着一米多长的棒球棍子。于是,躲过这人一棒,那人一棒又来了,邺柏寒边躲边还击,没几下功夫,地上就躺了两人在抱腹痛嚎。张强一见急红了眼,手臂一挥,棒球棍便从他掌中脱手飞出。

此刻,邺柏寒正在应付前面的三人,听到脑后呼呼作响的风声,他身体一侧,因为棍棒太长,终是没有躲闪过去,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陈助理刚刚起床,就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他赶到医院没有多大一会儿,郑刚也飞车赶了过来。但是,邺柏寒正在急救室里抢救,他们无法进去。

从医生嘴里,他俩得知邺柏寒头部受伤,目前正处在昏迷中,而且,除三根肋骨骨折之外,腿、肩、背、胳膊到处都伤痕累累。郑刚一听,吓得当场痛哭起来。跟随少爷这么多年,郑刚早把少爷当做家人在看待,经过那场血腥的惨案,他跟少爷间的感情更深厚了。

陈助理在商海滚爬了多年,后又在邺柏寒身边一锤炼,应对这样的紧急事情,显得非常老练。他刻不容缓,立即跟公安局的官员交涉,请求他们将邺柏寒受伤昏迷的消息封锁起来。陈助理的请求,引起市公安局上层的高度重视,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爽快地作了回应。邺氏,可是柳城最大的企业,他们也怕这消息散播出去后,造成股票大跌,到时受损的,不光是邺氏,而且整个柳城市。

邺柏寒这一昏迷,就是五天,当他五天后醒来,面对公安局的调查,他只字没说。

那晚,收拾了邺柏寒之后,吴欣豪又宴请张强那帮子哥们,直到凌晨两点多,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母亲和姐姐,却一直坐在客厅等着他的回来。

看到欣豪回来,快要疯狂的母女俩,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了位。紧接着,吴家的客厅,就响起了吴欣怡透着焦急的骂声:“你这死小子,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和妈妈都快急死了,你知道吗?”

刚才,吴欣怡担心不过,便发疯似的,不断交替打着欣豪和邺柏寒的手机,但是,俩人的手机都无人接听,这下,可把这母女二人急很了,吴欣怡正在寻思,是不是去邺宅找寻,恰在这时,这死小子却回来了。

骂过了、吵过了,吴欣怡才询问欣豪,跟邺柏寒交谈的情况。吴欣豪冷哼一声,得意洋洋地:“姐,我刚才喊我的朋友,把这混蛋收拾了一顿。妈的,老子看他还欺负你,欺负小雨不?!”

“什么?你……你……他得严重吗?”得知邺柏寒受了伤,吴欣怡的心,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她,太恨他了呀!她的慌张和紧张,不是出于关心,而是担心弟弟吃官司。

吴欣豪咬牙切齿,恨恨地回了句:“不知道,反正将他打昏了!”

一听说将人打昏了,余家珊就吓得哭喊起来:“哎哟,你这死小子,要是闹出人命来了,你让妈怎么活哟!”

吴欣怡也被这一情况吓了一大跳,她还以为只是教训了一下,没想到……

脑子快速思索一番,吴欣怡面色沉着,吩咐欣豪快回美国去,而且要尽快。吴家几代单传,欣豪的命,比起她来,可要贵重得多。她怕邺柏寒醒来后,报复欣豪。

说实话,打昏邺柏寒之后,吴欣豪也有些后怕,后来张强想用脚踹,被他制止了。他只想给邺柏寒一点颜色看看,并不是为了索他性命。

就这样,欣豪前一天回到柳城,第二天,便急匆匆乘最早的那趟班机,飞回了美国。而吴欣怡和她母亲,则一直处在惶恐中,后来,吴欣怡见母亲被这种担忧,折磨得几近疯狂,便给郑刚打了通电话,从郑刚那儿,她得知邺柏寒已经醒来,只不过,伤势很严重,需要一段时间的住院治疗。

没有性命之忧,担心的母女二人,才稍稍放宽了些心。吴欣怡放宽心的同时,也觉得纳闷,奇怪了,据欣豪所讲,邺柏寒知道是谁行的凶,可警方,为什么没来找他们呢?难道说,他想等他好了,像报复布森那样,亲自动手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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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敏珍这些日子,一直为她家小雨的事在烦心。从欣豪嘴里知道邺柏寒还在吴家,她就给小雨过几两次电话,可是,这孩子伤透了心,坚决不愿意主动去联络他。

但是,身为母亲的刘敏珍,她的想法却和小雨绝然不同。她觉得,为了孩子可以原谅一切;为了孩子,有没有爱情都没有关系,孩子,才是最最重要的,那怕自己伤得遍体鳞伤,也可以毫不在意,甚至为了孩子,不顾一切地跟吴欣怡去争、去抢!

和老公商量了一番,刘敏珍便乘车去了邺氏。小雨不愿意,只好由她这个做妈的,出面去找邺柏寒了。

最近一个多星期,俞秘书真是爽死了,邺董事长去了美国,陈助理忙出忙进,每次来屁股还没坐热,就神色匆忙离开了,根本没有闲功夫管她。她一个人守在若大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种菜、聊天、看小说、玩游戏,想干啥就干啥,谁也管不着,如有来访的客人,她一句“董事长去了美国”,就将到访者打发走了,然后,对着电脑继续玩她的。

就好比现在,正有津有味看着一本穿越小说,却发现走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看书被打扰,俞秘书就有些不悦,再一见这老妇人的妆扮,心中的不悦,不觉又加大了几分,偷偷蹙了下眉头,才从卡座上站起身来:“这位阿姨,请问您找谁?”

不悦归不悦,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少,谁让她吃的是秘书这碗饭呢?

“哦,姑娘,我来找柏……我来找你们董事长。”刘敏珍笑盈盈答了句,便挪步继续往里走,结果被俞秘书挡住了。

“哎哎,这位阿姨,我们董事长不在!”

不得已,刘敏珍停下了脚步:“那……那你们董事长去了哪儿,姑娘知道吗?”

“到美国去了。”

“啊,到美国去了?前天不是还在家吗?怎么就到美国去了呢?”刘敏珍性子泼辣、急躁,一听说邺柏寒去了美国,就提高音量,嘴里喳喳呼呼跑出了一大串问号。她家中一摊子事,出门一趟多不容易。

“就是前天去的!”俞秘书何止不悦,已经非常不高兴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姑娘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

邺柏寒受伤昏迷的消息,已被公安局全面封锁,除陈助理、郑刚及公司里几个重要的董事知道真实情况,包括俞秘书在内,一律不知情。

刘敏珍满副焦躁,就差要跺脚了,还想询问,可一看俞秘书极其不耐的样子,就将嘴巴闭上了。刘敏珍这副模样,引起了俞秘书的好奇心,一双迷人的大眼将她上下审视一番:“阿姨,请问您是……”

刘敏珍带着失望,正打算离开,见俞秘书主动询问,便赶紧堆满笑容,又粘了上来:“哦,姑娘,我是你们董事长的丈母娘。”

这老妇人是吴程远的夫人?俞秘书吓了一大跳,拿眼再次审视了一下,透着疑惑冒出一句:“您……您是吴医生的妈妈?”

吴医生?俞秘书这话,把刘敏珍的脸震绿了,心,也给惊凉了。看样子,柏寒和吴欣怡已成事实了,现在,连他贴身的秘书都这样问,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她透着心凉,气恼回了句:“不是,我是他以前的丈母娘。”

哦,是说呢,吴医生也是豪门之女,她妈妈再怎么差,也不可能是这副街道老妈子的模样。俞秘书撇了下嘴,转身前往自己的卡座,不再搭理。

“你们董事长去美国干什么,姑娘总该知道吧?是不是和吴欣怡结婚去了?”刘敏珍不死心,紧紧跟在俞秘书的屁股后面,不识趣地继续追问着。吴欣怡的家在美国,而柏寒也是美国籍的,这次去美国,难不成是去结婚?

“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我一个秘书,哪里知道这些。”刘敏珍一否认,俞秘书就猜到,这位阿姨可能是汪小雨的妈了。

吴欣怡和邺柏寒的事,整个圈子都传遍了,俞秘书当然也知道,而且,吴欣怡为了掌握邺柏寒的行踪,经常跟俞秘书联系,联系一多,加上吴欣怡的圆滑,俞秘书自然而然,就站到了吴欣怡那一边,何况她现在不知情,就算知情,她也不会说呀。

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刘敏珍只能跺跺脚,带着一肚子心灰意冷和焦躁,离开了邺氏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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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欣豪回到美国不久,南京路上的吴宅,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当看清来人,吴欣怡整个身子都僵了,紧接着,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欣怡……”来人哽咽着唤了一句,便跨前两步,一把将泪流满面的吴欣怡,紧紧的抱进了怀里,“欣怡,你这个小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

“新亮……”呜咽着喊罢,吴欣怡便不顾形象,放声痛哭起来。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昔日的恋人,会为了她专程从美国跑到柳城来。心酸加感动,她趴在彭新亮暧暧的胸膛前,伤心地哭着、呜咽着。她悔啊,悔自己不该爱上那个狠心的男人,她更悔啊,当初为什么会为了那狠心的男人,而放弃一直深爱她的彭新亮。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她愿意回头,也不可能了呀!

余家珊站在房间门口,看着相拥痛哭的两人,也落下了心酸的眼泪。

这个彭新亮,是吴欣怡的学长,台湾人,俩人同一个导师。自俩人在导师的办公室撞见后,彭新亮就喜欢上了美丽且有些冷傲的吴欣怡。而吴欣怡,孤身一人在国外,正需要男人的关爱与呵护,从未谈过恋爱的她,在彭新亮不急不躁的攻势下,慢慢的就接受了这段感情。

彭新亮貌不出众,个子中等,虽然,吴欣怡不大满意他的长相,但她深知,不论是学识或是人品,他都是极.品中的极.品,绝对是做丈夫的最佳人选。所以,她把她的第一次,交给了这个男人,后来,趁着父母到美国看望她,她专门将彭新亮带到了父母亲面前。只是没想到,俩人相处一年多之后,邺柏寒这个克星,就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于是,吴欣怡不管不顾,发疯似的爱上了这个绝情冷酷的男人。

就这样,吴欣怡和彭新亮分了手,但,毕竟同一导师门下,俩人虽分了手,彼此间还是有些往来,更何况吴欣怡至今未结婚,一直深爱她的彭新亮,又怎么会死心?

以前,彭新亮给她的邮件,不说封封都回,至少三到四封会回一次。可最近大半年,他给她的邮件都石沉了大海,前不久的一次同学聚会上,彭新亮无意中听到一个同学讲,说她最近情绪很不好,他实在担忧不过,就找到吴欣怡在美国的家。

吴程远觉得女儿未婚先孕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彭新亮来打探情况,他便咬紧牙关,什么也不愿意透露,彭新亮只得告辞出来。谁知他运气特好,刚一出门就碰上从柳城赶回去的吴欣豪。从吴欣豪嘴里,彭新亮得知了一切,经过一番思想争斗,便毅然决然找到柳城来了。

等吴欣怡的哭声渐渐停息,彭新亮揽住她,俩人一起来到沙发上坐下:“欣怡,跟我一起回美国吧。”

吴欣怡吸吸鼻子,噙着泪,对他露齿一笑:“新亮,别傻,咱俩不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了?!”面带不悦瞪了她一眼,随即伸出手,带着几许怜惜,将她挂在脸上泪珠,用拇指轻轻抹了去。“就当做了一场恶梦,请相信,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吴欣怡的眼泪本已止住,他充满怜惜的举动及话语,又惹得她的泪水泛滥成灾起来。她哭着说:“经过了这么多,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呜……”

“谁说配不上?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五年前那个骄傲公主!”

“可是,今非昔比,我不再是五年前那个纯洁的女孩子了,我生过别人的孩子,新亮,你知道吗?我生过别人的孩子……呜呜……”吴欣怡呜咽着,大胆说出她的污点,她希望,他能就此吓住,就此断了和好的念头。

“这个,我来之前就知道了,再说,我也不是什么纯情的小伙子。当年,你给我的是第一次,而我却不是!还有这两年,我也接触过一两个女的,所以,咱俩半斤八两,不存在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如果要说配不上,那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新亮,可我……呜……”彭新亮的话,太令吴欣怡感动,为了能打动她,他居然将这些都说了出来,张嘴想回拒,谁知嘴一张,就失声哭了起来。彭新亮见状,手臂一伸,猛地将她揽进了怀里,之后,透着浓浓疼惜的嘴唇,就朝着她湿润的小嘴覆了下去。

“不,不可以!”当彭新亮的嘴唇,一碰上她柔软的娇唇,吴欣怡浑身一哆嗦,随即,使尽全力一推,猛然从沙发上站立起来,“不,咱俩不可以这样,新亮,咱俩没有可能了!”

“你……你就不能放下你的冷傲,咱俩重新开始?”面对她的固执,彭新亮微微有些恼了,好在深知她的性格,来柳城之前,他作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不是冷傲,而是自卑,呜……我也许不能做妈妈了!你知道吗?呜……”

“就因为这个?”

不,不,是那刻骨铭心的爱与恨!吴欣怡流着泪,没有将这话喊出来。

“不能做妈妈?你觉得这个是问题吗?欣怡,亏你还在美国呆了这么多年。”彭新亮笑了起来。没错,他俩是传统的中国人,但经过十几年西方文化的熏陶,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

“只要咱俩相爱,就算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如果你想做妈妈,咱们可以收养,也可以用你的卵子和我的精子,找人代孕,只要你喜欢,哪一种方式都行,我都能接受!你说对不对?”

吴欣怡只顾垂泪,不答他的话。

“呵呵,你可真是一个小傻瓜。”满含爱意,笑着说罢,彭新亮头往下一俯。只是这一次,唇还未碰上她的柔唇,吴欣怡哭着将他猛力一推,之后转过身,呜咽着跑了出去。

是的,她被新亮执着的爱感动了,但是,她放不下那恨,那爱啊!

泪一路飘洒,吴欣怡一口气跑出院落,招了辆的士车,想也没想,便吩咐的士司机去省立医院。

这么多天,她一直想来,可最终,没有那个勇气。是啊,她是恨他,恨不得他死,可是同时,她又深深的爱着他。所以,失去孩子之后,她故意令自己消瘦、故意封闭自己,为的,就是想要他内疚,想要他心生怜惜,从而,令他完完全全接纳她,不管怎么说,俩人之前有过一段情;不管怎么说,她曾救过他的性命啊!吃了苦,受了伤,最终,她还是没能将他留住。

将脸上的泪水抹净,吴欣怡才跨出电梯,匆忙的脚步刚一踏入走廊,她一眼就瞧见了背着身子站在走廊尽头接电话的郑刚,本能的,吴欣怡的脚步停了下来。原打算在窗外偷偷看一眼就走,没想到郑刚却站在门外……

邺柏寒昏迷期间,郑刚不分日夜,几乎寸步不离守护在病床边,实在累了,就在床沿边趴一趴,有时陈助理来了,他偶尔才会到走廊上透透气,抽两只烟,直到邺柏寒五天后醒来,郑刚悬挂半空的心,总算落回了原位。

接完电话,郑刚打算回病房,扶着门把手,头无意识的朝走廊的另一头瞧了一下,随即怔了怔,便松开了门把手。

吴医生和少爷的事,他自然也听到一些风传,其中的过节他不太清楚,但他知道,少爷深深爱着的是少奶奶,而不是吴医生。可是,少爷这段时间,的的确确在吴医生家里过夜,这也是吴医生打电话询问少爷情况时,他告诉她的原因。

见郑刚发现了自己,吴欣怡牙一咬,干脆走了过去。说实话,她对自己冲动之下来医院的行为,已经后悔了。等走到跟前,她才轻声发问:“他的情况怎么样?”

“这两天好多了,身上的淤青已经完全消除了,只是总感觉头很晕,有时候,头一晕就吐了。”

“哦,这是颅内有瘀血造成的。”吴欣怡是医生,她当然清楚是什么原因了。

“是的,医生也这么说,说做手术将颅内的血肿取出后,就没事了。”

“什么时候手术?”

“下周三上午。”

吴欣怡轻“哦”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了句:“他的肋骨呢?还痛不痛?”

“这个……我不太清楚,少爷从来不叫痛。”

吴欣怡点了点头。肋骨骨折,一般吃活血祛瘀、理气止痛的药,二至四周就可自行愈合,疼痛严重的,才会进行痛点封闭治疗,她估计,他最痛的时候正处在昏迷中。

见吴欣怡没有进去的意思,而郑刚,又怕少爷找他,嘴唇嗫嚅了几下,透着疑惑终是问出:“吴医生,你……你不进去吗?少爷这时正醒着。”

“不,我不进去了,我来医院的事,你也别告诉他了。”不等郑刚答应,吴欣怡说完,毫不留念调头就走。她进去,是向他道歉?还是听他向自己道歉?两种都没意义!而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再次去面对他。爱也罢、恨也罢,从此永不相见!但,爱与恨会并存,融进她血液,刻进她脑海,就好比颅内挖不去的恶瘤一样,永远与她相伴,直到生命的终结。

与自己的骄傲激战了两天,在彭新亮执着、坚定的攻势下;在母亲流着眼泪的劝说下,吴欣怡投降了。她是冷傲,但她聪明,她深知,如果再一次错过彭新亮的话,那么,她这辈子恐怕再也找不着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了。

就这样,吴欣怡带着她的恨与爱,与彭新亮一起回到了美国。虽然她不爱他,但为了这份感动,为了他的执着,她会将爱恨封存,好好跟他过一辈子,给他生儿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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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半个多月,还有一周,就进入了火热的六月。

诗诗自小宝宝满月那天见过乔瑞,至今差不多有两个月了,以前催问过几次,小雨总说乔大哥不在,出差了,后来因为邺柏寒的事,她怕小雨心情不好,没敢催问,可现在一问,居然又出差了。

难道说真有这么巧的事?连续催问了两次,诗诗就犯起狐疑来了。要么,小雨根本就没跟乔瑞说,再要么,就是乔瑞不同意,小雨怕伤她自尊,不敢说了。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看这死丫头到底在捣什么鬼。

去之前,诗诗到超市买了两桶小宝宝吃的奶粉,之后,又驱车来到柳城最大的华联商厦,她想给小宝宝买两套衣服,现在是做了大姨的人,空着手跑去不太好,万一乔瑞在家,不仅面子上好看,她也有个理由。

将车泊好,诗诗直奔四楼童装柜,速战速决,在亚卡迪专柜挑了两款,就跑去付款。在收银台前,非常意外,居然碰上了吴欣怡的两个舅妈。

“两位阿姨,你俩为孙子买衣服呀?”看到她俩,诗诗满含娇笑迎上去。十几岁开始,她就进入社交圈子,这种场合当是应付自如。

这两位阔太太,既没工作,也不用做家务事,闲来无事就逛逛街什么的,来打法无聊时间。杨瑞华的儿子前几年就结了婚,如今,孙子已经两岁多了,妯娌俩逛完女装,就跑到童装柜,来给孙子瞧瞧衣服。在这儿撞上诗诗,她俩都觉有些意外,几乎同时发出了惊讶的问声:“哟,这不是诗诗吗?你也来这儿买衣服呀?”

“呵呵,是啊,我跟小……我同学的小宝宝今天百日,我来买了两套衣服,没想到这么巧,这在这儿碰上了两位阿姨。”

以前,诗诗一心想嫁给吴欣豪,每次碰上她俩,就显得格外热情,嘴巴也特别乖巧,所以,这两老妇人对诗诗的印象很不错,寒暄了几句,夏英莲便出声询问:“诗诗,你家小雨有消息没有?上次出走之后,一直没有跟家里联系吗?”

“没有,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为了这件事,我妈妈都快急死了。”诗诗当然清楚,她俩的询问不是出于关切了。不给她俩开口的机会,诗诗满含关心,连忙问了句:“对了,欣怡姐怎么样了?情况应该好多了吧?”

哼,你俩知道打探,我就不会呀?

“嗯嗯,是啊,好多了。前天,她妈妈从美国打电话告诉我们,说她的状态,基本恢复到从前了,人也长胖了。”答话的,还是夏英莲。

“欣怡姐回美国了?呵呵,我还不知道呢。”诗诗一惊。

“是呀,回去半个多月了。”

“和邺柏寒一起吗?”记得妈妈去找邺柏寒,就这样怀疑过,为了弄个清楚明白,诗诗直接发问了。

“这个……”俩妯娌迅速交换了下眼神,杨瑞华才笑着说道,“呵呵,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一起吧。”

嗤,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趁诗诗闪神的功夫,妯娌俩怕诗诗再出口相问,赶紧打了声招呼,� ��匆忙忙离开了。诗诗气恼了一会儿,就马上想开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邺柏寒的事,小雨自己都不急,我急干什么?

诗诗赶到沙湾镇,已是下午三点多了,小雨和夏莲都不在家,据老俩口说,她俩带小宝宝到医院打针去了。

最近一段时间,流感很猖狂,医院里打针的全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那天,小雨将小宝宝交给俩位老人,就和姐姐一起去新房子那边打扫卫生去了,他们准备等乔瑞出差回来,就将家搬过去,这样,陈秀英老人七十岁寿辰,就可以在新房子里度过了。

夏德福和陈秀英这对老夫妇,忙忙碌碌劳累了一辈子,现在突然空闲下来,感觉很不适应。为了打法无聊的日子,几乎每天,夏德福吃过午饭,就到街东头那家茶馆里,和几个老人打花牌混混时间。

小雨和夏莲一走,陈秀英就用小推车,将宝宝推到茶馆看老头子打花牌。那家茶馆,很安静,平日里就几个老人在那儿打牌玩一玩。但,毕竟是公共场所,小孩子抵抗力弱,当天晚上,小宝宝就染上了流感,吃了几天的药,烧是退了,却还有些咳嗽,刚刚午睡起来,小雨发现小家伙又有些低烧,就和姐姐一起,赶紧抱到镇医院去了。

诗诗前脚到,小雨和夏莲后脚,就抱着孩子回来了。小家伙屁股挨了一针,此时烧已退了,大大的眼睛甚为精灵,小手小脚肉肉的,十分可爱。诗诗本不大喜欢小孩子,可见了小家伙的可爱模样,禁不住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小宝贝,大姨看你来啰。”

诗诗的来访,令小雨的心情好了很多,等小家伙吃饱喝足睡下了,姐妹俩人才坐下来说说家常话。

“姐,家里情况都还好吧?”尽管经常电话联系,但近两个月没和大家见面,小雨心中的想念很浓,特别对宁宁,更甚。

“好,好,大家都很好!”诗诗哪有里心思扯这些,连连应了两声,就直奔主题,“小雨,我的事你究竟跟乔瑞说了没有?”

刚才,她已经从老俩口嘴里得知,乔瑞的确出差了,而且走了一个多星期。

“我,我……”这事,总这样推也不是办法,小雨支吾了两声,干脆直说了,“姐,对不起,其实宝宝满月那天,我就跟他说了,他说他有女朋友,要我们不为他操心。”

小雨的话,犹如一瓢冰水,将诗诗烧了个透凉。她满脸失望和沮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含着气恼抱怨:“你瞒着我干什么?早告诉我呀!”

“我怕……”

“算了,算了,我知道你是好心,怕我面子挂不住。”

小雨红着脸笑了笑,没吱声。跟以前相比,姐姐改变了很多,如果是之前,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将她放过了。

叹了口气,诗诗弱弱地问了句:“他女朋友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乔大哥没说。”

“也没有来过这儿?”

“没有。”

“长得怎么样,你也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答这些话时,小雨心头像打谷场上的稻草,乱糟糟的。就是满月那晚的交谈,将乔大哥激发了,之后,虽然没有赤.裸裸的表白,但他的举动和话语,已经非常明白地将他的爱意传递给了她。比如,帮她理理垂到前面的乱发;跟她紧挨着坐在床沿边,看小宝宝喝奶时一吸一吮的可爱模样。

如果是亲哥哥,这些举动都属正常,可是,他不是她的亲哥哥呀,而且凝视她的眼神,非常大胆,非常火辣,再也不掩饰他的爱意了。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心惊肉跳,这也是她催促俩位老人,早日搬进新房子的原因,等他们搬进去,妈妈(陈秀英)七十岁寿辰一过,她就带小宝宝回柳城。

唉,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就有了女朋友呢。诗诗垂着头,闷闷不落坐在床沿边,心,彻底凉了。

瞧着姐姐一副失落的样子,小雨有些不忍,沉吟一下,之后抬头,口气果断地:“姐,等他回来,我再跟他说说!”

“他都有女朋友了,还说什么嘛?算了,别掉价了。”

“我感觉,他应该没有女朋友,可能是……是为了推脱,才这么说的。”

“是真的吗?他真的没有女朋友吗?”诗诗一喜,可紧接着,她眼里的光亮又暗淡了下去,“还是算了吧,他推脱,就是没有看中我,何必再去丢这个脸。”

“姐,你放心,乔大哥不是那种人,就算不同意,他也不会看轻你。不管怎么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说服他!”是的,她会竭尽全力的劝说他,同时还要让他明白,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接纳第二个男人了。

诗诗一听,死灰般的心又燃起了点小火苗。现在,既有钱又有责任心的男人,实在太少了,这么一想,就没出声反对,再说她各方面条件也不差,没准再说一说,就成了呢。

“你说可以,但别把我卖了,就说是你的意思。”她叮嘱小雨。

“这个肯定,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怎么说的。”

“小雨,谢谢!”诗诗道谢的声音,止不住有些哽咽,第一次,她产生了一股内疚的感觉。顿了顿,待心情平复一些,才带着关切问小雨,“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柳城?”

“快了,等搬了新家,渔村妈妈七十岁寿辰一过,我就回去。”

“嗯,回家后就住家里,让妈妈帮你带孩子。”

“不,我没打算回家住。妈妈又是牛牛,又是宁宁,还有那么大一家人的吃喝,够辛苦了。我跟夏莲姐姐说好了,她帮我照看孩子。房子在来沙湾镇之前,我就租好了,就在我们学校旁边,前段时间,妈妈帮我把卫生和需要添置的东西,都已经办妥了。”

“嗯,也行,这样你上学也方便一些。”诗诗点点头,之后,突然询问,“对了,孩子的事,你真不打算跟邺柏寒说吗?”

“我……”小雨张张嘴,心一下子沉入谷底。这些日子,她在等待中心灰、心死,同时,她死灰般的心,变得坚硬起来。是的,她不打算告诉他,既然他选择了欣怡姐,她还有告诉他的必要吗?

“算了,你和邺柏寒的事我不再逼你了,小宝宝要不要跟他说,你自己拿主意,估计你现在告诉他,也没用了。”

“他跟欣怡姐结……结婚了,是吗?”原以为撕碎了的心,不会再痛了,可姐姐这番话,犹如在流血的心脏上撒了把盐,比任何一次更疼更痛了,但她咬牙忍住,硬是没让泪水从心底涌到眼里。

“不知道结没结婚,反正他俩同一时间去了美国。”接下来,诗诗就把碰到那两位舅妈的事,告诉了小雨,最后她说,“俩人究竟结婚没有,你向倩倩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小雨垂着头,没出声,胸口传的疼痛,几近令她窒息。倩倩刚到美国,新的环境,新的学校,成天忙忙碌碌,连跟宋开阳呆在一起的时间都很少,给她仅有的几封邮件,倩倩对欣怡姐的情况只字未提,而她,也不想跟倩倩打听,不管怎么说,欣怡姐是她的表姐,何必让倩倩为难呢?

小雨估计,倩倩忙是一方面,极有可能是怕她伤心,所以逃避,不愿意将实情告诉她。

那天,姐妹俩有始以来,第一次这么亲亲热热,长谈了几个小时,直到吃过晚饭,诗诗才打算离开。离开前,诗诗来到楼上房间,想再亲亲这可爱的小家伙。小家伙脸红红的,睡得正香,诗诗含笑端详了几眼,忍不住喜爱,她俯下身……

当她的嘴唇一触上小宝宝的面颊,便立即缩了回来,之后透着焦急嚷起来:“小雨,你快看看,小宝宝是不是又在发烧?”

诗诗叫嚷的功夫,一脸焦急的小雨,就已经在试探儿子的额头了,刚刚,她已经从小宝宝的呼吸和红得不正常的脸颊上,感觉到不对劲了。她这一探,更是慌了神,抱起孩子,又快又急地:“姐,你快把我送到县医院去,宝宝可能要住院,小镇医院不行,今天打了一针,体温反而烧得更高了。”

诗诗一听也慌了,连忙喊来夏莲,要她把小宝宝的一些必需品收拾好,之后,一路飞车,将母子俩人送到沅南县中心医院。

经医生检查,小家伙因感冒引起肺炎,需立即住院治疗。小雨后悔死了,早知这样,小宝宝一感冒,就应来县城医院。

等住进病房,小宝宝的吊针打上了,小雨就赶紧催促姐姐快回家:“姐,你快回去吧,明天你还有演出呢。”

“算了,今晚不走了,我要是走了,你连换手的人都没有。”

“姐,你就放心好啦,我现在很有经验,呵呵,一个人绝对能行,实在不行,我就喊护士帮下忙,明天早上夏莲姐姐就来了。”为了让姐姐放心的离开,小雨带笑的口吻,听起来很轻松。

诗诗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明天一大早,她必须赶到经纪公司去,今晚回去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小宝宝夜间估计只会睡觉,她就算留下,可能作用也不太。

本来,同病房还有一个三岁多的小病友,在他们住进来不久,就离开了,说家就在附近,晚上不在这儿过夜,明天早上查房之前,赶到病房来就行了。

诗诗走后,小雨便静静的守候在儿子身旁,瞧着头上扎着吊针的儿子,心酸的眼泪,一滴一滴,洒落在洁白的床单上。这些日子,她一直咬牙忍住,硬是没有让泪水流淌出来。可儿子一病,加上诗诗的那番话,她强逼在心头的眼泪,便再也无法控制,闸门一开,大滴的泪珠唰唰往下直落。她抓着儿子的小手,哭着说:“儿子,今后不要生病好不好?你一生病,妈妈就特软弱,特无助,呜呜……”

今后,儿子就是她的一切,没有邺柏寒,她和儿子一样也会快快乐乐,呜……是的,会快快乐乐……

乔瑞走下飞机,整个柳城市已笼罩在傍晚的暮色中,顾不上饥饿的肚子,他将银灰色的保时捷驶出停车场,然后风驰电掣一般,朝着沙湾镇的方向疾驶。

小宝宝满月之后,有些事务及活动,乔瑞就没有像之前那样坚决地推脱掉了,毕竟,他有他自己的事业,但,只要事务处理完毕或活动一结束,他就像十分恋家的男人那般,一刻也不愿多耽搁,风急火燎的就往家中赶。这次出差,是他离家时间最长的一次,差不多有十天没见到母子二人了。

也许是因为作出了表白的决定,一路上,乔瑞心头奇痒难受,恨不得眨眨眼,保时捷就已驶到家门口了。当然,这么晚赶回去小雨可能已经睡下了,他也不打算今晚就表白。他要悄悄地潜回去,然后,明早突然出现在母子俩面前,再然后嘛,就……

心怀甜蜜,乔瑞一路设想,三个小时的车程,不知不觉就到了。他只是没想到,等他兴冲冲赶到家,夏莲却告诉他说,小家伙感冒引起肺炎,住院了。见时间太晚,他没给小雨打电话,于是,银色的保时捷立刻启动,朝着沅南县城疾驶而去。

乔瑞赶到病房时,时针已快指向十二点,小雨伤心中透着无助的哭诉,刚好被乔瑞推开虚掩的门,听到了。

一阵心疼袭来,乔瑞的喉结上下滚动,憋着那股心疼,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往病床走了过去。小雨,不用担心害怕,大哥来了……

小雨只顾着垂泪,直到一道黑影罩到头顶上,她才猛然抬起头。发现是乔瑞,小雨一阵慌乱,松开儿子的小手,赶紧去抹脸上的泪水:“乔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哭泣被抓了个正着,小雨肯定快窘迫死,询问着,急忙站起身。乔瑞什么话都没说,瞧了她一眼,便俯下身,用手探了探小家伙的体温。发觉小家伙浑身粘黏黏的,他舒了一口气:“好像退烧了。”

“嗯,刚刚退烧,正想给他换件衣服,你就来了。”

乔瑞抬眼,瞧了瞧挂着的吊针瓶:“就这瓶吗?还有没有?”

“没有,输完这瓶就没了,刚才已经输了一瓶。”

“干脆打完再换,免得把他弄醒了,先用小毛巾,在他的后背垫一垫。”乔瑞的经验,可不比小雨少,小家伙整整一个月,都是他在照看呢。

等把小家伙处理好,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病房一安静,空气就变得暧昧起来,小雨心怦怦乱跳,正想开口将这难堪的沉默打破,谁知,乔瑞毫无预警地,猛然一把将她抱住了:“小雨……”

伴着呼唤,小雨微张的嘴唇,就被乔瑞压下的灼唇,牢牢地吻住了。

乔大哥?!小雨懵了,瞪大眼发出一声惊呼,便开始挣扎起来:“乔大哥,唔……别,别这样,唔唔……你……你快放开我……唔……”

可是,乔瑞力大无穷,手臂透着坚定,容不得她有半点挣扎,紧紧地,将她锁在他宽阔的胸膛前,喷着热气的唇,也跟着她躲闪的小嘴追逐:“小雨,让我照顾你,让我做小宝宝的爸爸吧!”

“不……唔……”小雨刚一张嘴,唇又被紧追而来的灼唇封上。这一次,乔瑞不给她任何躲闪的机会,双手捧住她的俏脸,簿唇带着绵绵的爱意,尽情地在她柔唇上辗转吮吸:“小雨,让大哥照顾你吧。”

小雨双腿顶住病床,毫无退路,而她的脸,则被他强行捧着,唇也无法躲避与躲闪。她被动地张着嘴,承接着他柔情蜜意却又不乏激情的吮吻。强大的热浪,令她浑身酸软,推拒的力量显得软绵绵的。在乔瑞激情的亲吻下、在她心灵最软弱的时候,小雨的双眸,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迷茫。

相处这么久,乔大哥至情至圣的照顾他们,任谁都会感动,如果她心中还有空隙,肯定会义无反顾地接受他的爱,可是……

慢慢的,乔瑞的吻由开始的激狂,变成了轻啄。他捧住她的脸颊,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就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他小心翼翼,在她唇上亲着、吻着,低沉沙哑声音,十分动情地喃喃诉说着:“小雨,我爱你,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深深的被你吸引住了……”

乔瑞的诉说,像是一副令人清醒的药剂,猛然将小雨迷茫的心唤醒过来。“不,不,乔大哥,我们不可以!”小雨断然拒绝着,两手用力一推,就从乔瑞的怀里挣脱出来。

“我未娶,你未嫁,我们怎么不可以?”乔瑞质问一句,拉住小雨的胳膊,让她和他一起,坐到另一张病床的边沿上,随后,一脸严肃,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神,请求说:“小雨,请答应我,让要做小宝宝的爸爸吧!”

“不能!乔大哥,我不能答应你!”

“行,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能答应?是嫌我老了,配不上你?”乔瑞故意拿话激她。

“不是,不是这,你比他还小两岁呢。”

他?乔瑞眼神虽带着询问,但心如明镜,小雨嘴里的他,就是小宝宝的亲生爸爸。

“是的,是他。而我的心,也被他填得满满的,再也无法接纳任何人了,乔大哥,对……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不论是表情或话语,干脆且坚决。

乔瑞两眼将她瞪着,过了好久,才带着少许气恼吼她:“你这傻瓜,他跟别人的女人都有了孩子,你还死守着这份爱干什么?”

是啊,她是傻,不然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不然早就像欣怡姐一样,去争去抢了。

“小雨,你……”乔瑞还想“骂”,可瞧着她一脸固执,就将嘴闭上了,随即叹了口气,音透无奈说道:“你不为自己着想,总得替孩子想想吧?小宝宝现在,是私生子你知道吗?今后上户口怎么办?好多麻烦事,还有今后上学,也会遭到同学们嘲笑,你作为母亲,可知道孩子的想法?”

对小孩子,她是自私了一些,可要她为此而接纳别的男人,她做不到。今后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至少现在,她无法做到。

“小宝宝马上三个月了,户口至今没上,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一个,你……你这样做,对宝宝就是一种不负责的态度。小雨,别再固执了,请接受大哥的请求吧。”

“不,不可以,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呜……对不起!”说着说着,小雨哭了起来,“乔大哥,你知道吗?我想替孩子着想,可是,我无法做到,我忘不了他,忘不了他,呜……”

乔瑞像是掉进了醋缸里,浑身的骨头都在冒着酸气。他不知道小雨心中的那个他,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能令她如此难以忘怀,那怕他抛弃她,娶了别的女人,她都无法停止对他的爱。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乔瑞暗哑的声音,才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那大哥问你,你对大哥有没有一丝喜欢?”

“不是一丝喜欢,是很喜欢很喜欢,可是这种喜欢,就好比对父亲、对亲生的大哥,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所以,我才不能答应你!”

“有这喜欢就够了,等小宝宝出了院,咱俩先把结婚证拿了,先让孩子上了户口再说,至于爱,大哥有这自信,今后,我会慢慢让你爱上我的!”可能是长期以大哥的身份自居,乔瑞坚定的话语里,透着几许长者不容抗拒的霸道。

“你……”小雨冲他翻翻白眼,口吻有些焦躁地:“乔大哥,你怎么还不明白?不是喜欢不喜欢或者别的问题,而是我的整个心,都注满了他,那怕他移情别恋了,我对他的爱也不会改变,更不可能再接纳任何男人。说句心里话,如果没有他,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爱上你,你这么优秀,又至情至圣地照顾我们,不爱上你,没道理是不?”说到最后,小雨的口气变得轻松起来,她想借此提提诗诗的事。

“那你想怎么样?一辈子都这样过?”带着怒气,问她。

“今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也许时间久了,会接纳另一份感情,但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想怀揣着这份爱,跟宝宝相依过一辈子。”

“行,那我就在你身边,守候一辈子,照顾一辈子!”

“你!”小雨彻底无语,气急的眼神,凶巴巴瞪了他几眼,最后面色一软,好言说道,“哎呀,乔大哥,咱俩真的没有可能!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的两个姐姐,她们都很喜欢你。我姐姐诗诗,比我优秀多了,人也比我长得漂亮,而且她心眼也好,你和她才是最……”

“可我就认准了你!我跟你一样,心也被你填满了,无法再容纳任何人。你接纳也好,不接纳也罢,我这辈子,绝不会离开你和宝宝!”时间久了,他相信,他会连根将那男人从她心里拨除。

“你,你……”面对和自己同样固执的乔大哥,小雨除了气急的怒瞪,别无他法。

----------------------------------------------------------------------------------------------------

同一天,同一个晚上,在省立医院VIP病房里,邺柏寒怀抱笔记本电脑,反反复复翻看着小雨给他的那两封邮件,内心激烈地在争斗。头上缝合的线,昨天已经拆除了,估计还有三到四天,他就可以出院,昨晚和今晚一样,也是忍耐不住,想跟他的小宝贝联系,最后看着坚持二字,硬是将冲动强忍了下来,可是今晚的冲动,比昨晚更强烈,好似有些扛不过去了。分开这么久,他太想太想她了,想将她拥进怀里;想听她带着娇嗔骂他死太监;想念她的娇蛮、想念她的柔情,甚至,连蛮不讲理使性子、发脾气他也想念。

雨儿,你究竟在哪儿?生活得好不好?快乐吗?你这狠心的东西,是不是像老公想念你一样,也在念我想我?邺柏寒想坚持最后几天,可一波又一波的冲动与思念,令他浑身难耐。在这磨人的小东西面前,他总是缺乏耐性,总像个不成熟、易冲动的毛头小子。

邮件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正犹犹豫豫,刚刚离开的郑刚,一脸兴奋,猛然推开了病房门:“少爷,有妍丽的消息了!”

邺柏寒眉头一扬,随即,眸内.射出两道耀眼的寒光,。他没出声,双唇紧闭望着郑刚,静等他开口汇报。

昨天开始,郑刚就没有在这儿陪少爷过夜了。跟昨晚一样,等少爷吃过晚餐,郑刚坐了会儿,才起身离开。在停车场,他接到了公安局打来的紧急电话,不等挂断,他便立即折身往回跑。

“刚才,我接到市公安局马处长的电话,他们说在云南的一个山区小镇,发现了妍丽踪迹!”因兴奋,郑刚的声音显得特别洪亮。追寻了这么久,终于有了这死女人的线索,将妍丽抓住后,他的爸爸妈妈及老夫人,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这么说,还没有将她抓捕到手?”邺柏寒沉声问他,表情沉稳、冷峻,刚才的毛躁冲动,早没了踪影。

“没有,据报案者说,妍丽这两天走亲戚去了,说是一周之内就会回来。目前,云南所有车站、码头,已全面监控起来,只要她一出现,就会被警察发现。”

“她在云南有亲戚?”

“这个……”在邺柏寒严厉的逼视下,郑刚有些脸红了。追查妍丽这事,一直是他在负责,现在,连她的一些厉害关系他都没有摸清楚,也太逊了。

亲戚、同学可以个个都摸得清清楚楚,但妍丽各个方面的朋友,不一定能全部掌握,漏掉一两个也算正常。邺柏寒没有再追究,边掀开被子下床,边阴着脸吩咐:“你查一查明天飞往昆明的航班,最好订明天上午的,订三张,你和陈助理随我一起飞过去。”

“少爷,你的头刚刚拆线,还是……”

“你去跟值班医生说一下,今晚我就离开了,出院手术明天来不及办的话,就等我们回来再办理。”他住院的事,没几个人知道,他不想让俞秘书来办理。

“好的。”郑刚知道多说没用,轻快地应了声,转身去找医生交涉去了。

瞧着笔记本燃亮的显示屏,邺柏寒稍作迟疑,随后果断地将其关闭了。还是等妍丽抓住再说,这样,也可以给自己、给小雨一个交待,他相信,小雨顾忌亲情会痛心,但她肯定会赞成他的做法。

于是,第二天上午,邺柏寒、郑刚及陈助理,一行三人,风尘仆仆赶往了云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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