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青楼之冰火佳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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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

温柔乡,便是英雄冢。

当黄妙妙来到这里,看到城门上的三个大字,便想到了这句话。

花满楼

黄妙妙看了看,便摇着扇子,风流潇洒的走了进去。

一个年轻小厮看到有客上门,赶紧上前热情招呼:“公子,是要点哪位姑娘啊?没有指定的也没关系,小的给您介绍,我们这里千娇百媚,温柔……”

“停!去,把你们这里的妈妈叫来。”黄妙妙折扇一合,不耐烦道。

“谁找我啊?”一个浓装艳抹,风韵犹存的三四十的女人,罗扇轻摇,扭着腰出现在她面前。

“我。”黄妙妙用折扇指了指自己。看来不是所有妈妈都圆腰大臀,白粉脸,红胭脂,跟鬼似的啊!至少这个一看,年轻时,定也是位美丽多方的女人。

满姨上下打量了面前人。青衣玉带,玉色的发带束发,更显其清秀俊俏!好个小丫头,竟想糊弄她:“得!小丫头,这不是你玩的地方,爱干嘛!干嘛去吧!”

呃?被发现了?黄妙拉开发结,一头乌发,倾泻垂下:“我是走头无路才来这里的,你能不能收留我下啊?”她讨好道。要不是那些地方,要么雇用厨师、要么雇用煮茶师傅、糕点师、裁剪师、绣娘、店小二、搬运工、等等……乱七八糟的。她才不会为了买这身衣服,卖了她可怜的驴兄呢!

“什么?收留你?你别开玩笑了!你看看我这里,都快关门大吉了,我还可能有钱养闲人吗?”满姨摇扇白了她眼道。

“要不是看这里快倒闭了,我才不来呢!”黄妙妙撇了撇嘴道。

“什么?哦……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来找茬的是不是?啊?”满姨大声喊道。

黄妙妙坐下,不为所动的自斟自饮,喝着茶看向某人:“你渴不?”

“我不渴。”慢着,敢情她吼到现在,这丫头根本没害怕啊?呃!是没反应。满姨对这个丫头有些头痛:“说,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没钱了,我来找你要钱赎驴的,我的毛驴。”黄妙妙怕她听不懂,解释道。

“什么?”她的驴关她什么事?她没钱凭什么来问她要啊?她一不欠她钱,二不是她娘,她凭什么啊?满姨快被她气晕了:“你凭什么问我要钱?”

“凭我会帮你啊!”黄妙妙慢不经心,喝着茶说。

“你能帮我什么?一边玩去吧!”一个乳嗅未干的黄毛丫头,能帮她什么?呼……满姨真快被气的吐血身亡了!

“梦里面

空气开始冒烟

朦胧中完美的脸

慢慢的浮现

再见丑小鸭再见

我要洗心革面

人定可以胜天

梦想近在眼前

今天、新鲜、改变、再见

美丽极限

爱漂亮没有终点

追求完美的境界

人不爱美天诛地灭

别气馁

旧观念抛到一边

现在就开始改变

麻雀也能飞上青天”

黄妙妙唱了一段,单手托着腮,眨了眨眼睛:“怎么样?凭这个行不?”

“呃?行,太行了!”满姨笑盈盈问道:“丫头,你有这样的歌喉,为何要来我这落没的花满楼,而不去对面繁盛的环翠阁呢?”这才是令她奇怪之处。

黄妙妙回笑道:“很简单,雪中送碳好说话,锦上添花难办事。”

满姨想了想她的话,看着她问道:“你的条件?”这丫头果然另类,真是怪异的很。人人爱繁华,她偏反其道而行之!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也很有道理,很应证现实。

“条件就是……所赚所得,我们五五分账。而本姑娘呢!只卖艺不卖身。本姑娘的事不许任何人插手,我自有我的规矩,凡事皆看本姑娘的心情而定。”黄妙妙负手而立,说完,转头看着满姨:“你同意,我留下。你拒绝,我走人。”

所有人在听到歌声后,纷纷好奇的出来观看,果然是天赖另类曲儿,众人都好奇她是谁?然后听她唱了一段,便开口跟满姨谈条件,然后她们又听到她这些条件和后来决绝的话,大家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气,人人皆如同被点穴般的,定定的看着大堂中央,对持的二个人。在大家以为,满姨不会答应这种苛刻要求的情况下……

满姨竟然一拍桌子,决然道:“好!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黄妙妙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答应自己的条件,本以为她需要考虑几天呢!毕竟要分一半钱给别人,还不能管人家,这样的条件是非常人可以接受的。看来,她来这是来对了:“你是个明白人,我不会让你今天的决定后悔的,你就等着日进斗金吧!我饿了,吃饭。”

“啊?哦!开饭吧!”满姨有点跟不上她的变化。

“慢着!我的驴还在马贩子手里呢!你总该派个人给我把驴弄回来吧!”黄妙妙突然开口道,众人撅倒。

满姨满头黑线的看着她:“以后这里高头大马任你用,还要什么瘦驴啊。”

“不行!这头驴一路陪我走来,它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抛弃它。”黄妙妙无比认真的说着。

满姨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叹了声气:“好吧!阿金,你去帮……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众人晕倒!连人家名字都不知,就给人家定约?倒!

“倾城,绝唱倾城。”黄妙妙的艺名诞生!

“好名字。”满姨也不多问。在这里哪个人不是用假名啊?名字对于她们这些风尘女子,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她转而吩咐道:“阿金,你去把倾城姑娘的驴赎回来,哦!对了,你把驴卖哪里了?”

“卖在城南一个老字号哪儿了。”黄妙妙嘱咐道:“对了,就说是青衫公子让你来赎驴,双倍价钱!那老板便明白了!别把我给供出来了,知道吗?”

“小的明白。”阿金回道。

“双倍?多少钱?”满姨问道。

“驴我押了十两银子,买了这身行头,双倍,当然是二十两了。”黄妙妙没良知的说着。

满姨嘴角则不由的抽搐着。她把唯一的驴卖了,钱花光了,她怎么那么有把握能找到钱?不过,凭她的嗓子和曲调,确实有这样的把握。她给了阿金钱,便领着某人去吃饭了。

酒足饭饱后,某人要睡觉。满姨让人打扫后,领她进了一座红漆粉刷的阁楼:“这是为从前的第一花魁建的,可惜,刚建好,那没良心的丫头,就跟人跑了。而这里,便就一直空着。你若不嫌弃,就住这儿吧!”

黄妙妙看了看这里,打开窗户望了望:“这里环境不错嘛!好!我就住这了,啊哈……我先睡了!明天见!”说着便倒在床上,一卷被子,呼呼大睡去了。

满姨摇了摇头,无奈的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吩咐道:“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好好伺候,别给我惹她不高兴,听到了吗?”

“是,奴婢知道。”一个蓝衣少女低头顺眉回道。

满姨揉着额头,下了阁楼。

翌日

花园中

“嗯?这就是四大花魁?”黄妙妙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四个美人,问道。唔……果然不是盖的!真真是水灵灵的美人儿啊!

满姨点了点头:“对!粉裳的是粉衣,绿纱衣的是艳娘,黑裙纱的墨蝶,白衣的是清音,她口不能言,却琴艺超群。”颇为遗憾的叹息。

黄妙妙看向那个忧悒清雅的清音,好个清雅女子,却口不能言,真是造化弄人!她又侧目看像墨蝶,好冷酷的女子,仿若黑天鹅。后而看向粉衣,似水温柔,恬静柔婉。然后看向一脸桀傲的艳娘,虽够妖艳,却有太多不该有的傲气,唉!

“怎么了?”满姨看着这丫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赞赏,一会儿叹息。弄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这丫头让她把人都聚到这里来,要做什么?

“没事!就由她们几个负责吧!”她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把大家都听糊涂了。黄妙妙继续道:“在这里装修期间,你们四个负责训练楼中姑娘。我不求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也要让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从即日起,关门谢客!待到开门迎客时,我要让众人为之叹息!我呢!要楼中姑娘,要个个能歌善舞,千姿百态。”

“我们做这些,哪你干什么?”艳娘抬着高傲的下巴,看向她。

黄妙妙神秘一笑:“我嘛!不好意思!天机不可泄漏!你们好好练着。满姨,请随我来。”说着便负手离开。红色的丝绸衣,胸前绣着艳丽的粉红色牡丹花,玛瑙簪挽发,一缕青丝随风舞动,在她清秀的脸上轻拂,拂过唇边,似是柔风的亲吻,好个妖魅如火的女子!

“你们好好练着,不许偷懒!要是达不到要求,你们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满姨放下狠话,便转身往阁楼方向走去。

“这满姨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听哪个小丫头的话啊。”艳娘很不服气,非常不服气。

“好了!满姨也只是在赌而已!赌输了,倾家荡产,一无所有。赌赢了,金玉满堂,富贵荣华,一生无忧。”粉衣叹了声气。希望这位倾城姑娘,能为花满楼带来转机吧!要不她们……又将会何去何从呢?

“如果赌输了怎么办?我看这丫头不怎么靠谱。”艳娘不屑道。

“如果满姨赌输了,最大的输家将会是我们。”墨蝶冰冷道。

“什么意思?”艳娘不明白的问道。

“墨蝶说的对,这场赌局,我们输不起。”粉衣有些悲伤道:“否则,我们的清身,便会就此失去,轮为男人身下的玩物。”

“我相信倾城。”清音突然出列,打手语道。

“什么?你信她?清音你没事吧?”艳娘大叫道。

“我信她,她的歌,是我听过最特别的,绝对可以,一曲名满天下。”清音坚信的手势,表示出她的坚定。

墨蝶冰冷的附和道:“我信清音,没人比清音更懂音乐。”

“我也信清音,她看重的人,不会错。”粉衣眼神坚信温柔道。

“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艳娘心不甘情愿,妥协道:“训练吧!要不然,满姨可真会不客气的。”大家点了点头,开始了魔鬼式的训练。

阁楼上

黄妙妙手握着狼毫笔,咬着笔端,想了想,开始在纸上挥毫泼墨,可却没人知道她在画些什么……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好了,满姨,你就按照上面的做就可以了!”黄妙妙揉了揉鼻子,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看来文案也不是那么好干的,这一天下来,差点没把她这腰给坐断了!

满意接过了厚厚的一叠纸,她看了看:“这些……”如果真按照这上面的去做,那她的棺材本也要赔进去个干干净净了!她抬头看着她:“你一天写写画画,就是为了这些?”

“是啊!怎么样?不错吧?你要是能这样重新装修改变,一定可以客满玉堂。”黄妙妙得意道。她可是挖空脑袋,才集齐的这些装修拼凑的。

满姨有些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这些装修下来,需要多少钱吗?”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有舍才有得!赚钱之前,先赔钱,好比放高利贷,他们不借钱给人,又那能赚得利息钱呐?赌钱都要出本钱,更何况做生意呢?你说我说的对不?”黄妙妙一副大灰狼,引诱小红帽的样子,笑眯眯的眨着眼睛。

“扑哧……”满姨实在受不了她这张花猫脸了,笑着挥了挥手:“蓝梦,快去打水帮她洗洗。倾城,我就赌一次,成功与否……全靠你了!可别让我一败涂地,去沿街乞讨啊!哈哈……我先走了。”说着便大笑不止的离开了。

黄妙妙看着离开的满姨,奇怪道:“蓝梦,满姨是不是疯了啊?”有嘛好笑的?

蓝梦憋笑的低着头,双手举着铜镜。黄妙妙看向铜镜里:“妈呀!这什么东西啊?”她吓的往后一跳,拍了拍胸口。

蓝梦抬起头,抿嘴道:“不是东西,是您。”哈哈……她快憋不住了。

是她?黄妙妙摸了摸脸。咦?怎么全是墨水啊?哎呀!一定是她写画的时候,毛笔乱转,划到脸上的!慢着!蓝梦刚才好像说……她眼微眯起,阴森森的看着蓝梦:“你刚才说我不是东西?好呀!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卷起袖子,煞有打人的架势走向蓝梦。

蓝梦嘿嘿一笑,撒腿就跑了出去:“我去给您打水……”只留余声,人早跑没影儿了。

反了!这才一天,这丫头就敢取笑她了,那以后还了得啊?她是不是太没威严性……呃!可言了?黄妙妙仰望星空想着。其实不是她不够威严,而是太平易近人了!和她在一起,你会有一种人人平等的感觉,平等对待每个人,让人忍不住的想和她亲近!

连日的忙碌,终于得到了收获。

昔日的花满楼改成了现今的‘绝唱楼’。

缺月挂天际,繁星点点缀。

绝唱楼前,车水马龙。

富贾商人,地方名流,公子少爷,手拿红皮镶金请柬,中间是朵描金的牡丹花开,华丽奢侈。

迎宾生身穿着金玉两色长衫束腰,一人穿金色绸衣,一人穿玉色绸衣,面带微笑,检收着请柬。

进门后,有两个领路身着蓝色碎花裳,粉罗裙的女子,微笑有礼的带路。

一个富贾老爷看向进门后,一丈处的圆台上,穿着曝露而飘逸,轻若飞仙的两名舞女,她们双双在台上,赤脚裸臂,露腹裸肩的两名女子,浅笑迷离飘忽,跳着不知名的舞蹈:“看来老夫应约而来,是来对了。”说着便往里面走去,身后跟着一个仆人。

外面热火朝天,马车软轿。褐衣的小厮,安排着车轿停位,安顿着车夫轿夫,走向一旁似茶馆的地方,休息吃喝,以示慰劳。

绝唱楼中,进门左手边是个半月吧台,吧台后是一个年轻帅气的调酒师,一群年轻公子少爷,好奇的坐在独脚椅上观看,品酒。身边坐拥着各色的佳丽,有划拳的,行酒令的,掷色子的,玩移形换影的,总之是,那些男人可是尽兴的很哪!

T台上两边放着七色彩光走马灯,上面画了敦煌飞仙图,灯架栏上,粘贴着展翅欲飞的彩色斑斓的纸蝴蝶,灯身不断旋转,流光异彩,美不胜收。

台上火红一片,背影是如火的轻纱舞动,顶上是举大的金色牡丹花吊灯,朦胧的烛光,映照着火红的T台,如同最残美的曼珠沙华,死亡前的血色,诡魅中透露着火般的妖艳,是生命中最美的燃烧……

T台下是错落有致的方桌,玫红色的桌布,立体靠椅,四人坐位。每个桌上都放有一个,长颈白瓷精致插花瓶,里面插着一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绝对的法国浪漫式,就是感觉有点怪异?是中西合并?

在大家饮酒作乐时……

一阵乐音响起,大家迎声望去。台上面缓缓落下一个伴随着花瓣飞舞,缓缓走向舞台长案处的红衣女子。只见她红纱遮面,发间斜插一支血色红莲花簪,拂袖而跪坐在长案后,低首垂眸,伴着案上炉中袅袅飘浮的缕缕云烟,伴随着她的歌声,抬手煮茶。

“着一笠烟雨静候天光破云

聆三清妙音也号如是我闻

翻手反排命格 覆手复立乾坤

为道为僧 又何必区分

霜花剑上雕镂一缕孤韧

踏遍千山涤荡妖魁魔魂

少年一事能狂 敢骂天地不仁

才不管机缘还是祸根

醉极弹歌一场

梦与我孰为真

不能忘情徒惹得心困

仙路看近行远

霖林雨雪纷纷

寂寥也不妨笑面对人”

红衣如火的女子跪坐在案后,清悠若仙的泡着茶。香茶,美人,身后背景幕上绘画着青山瀑布,流溪滑石。山林中鸟鸣花香,溪水间仙鹤轻舞。云烟缭绕,恍如仙境。若青山隐隐仙子般的她,低首垂眸,清远般的歌声,从朦胧的红色面纱中清丽流泻而出。

“着一笠烟雨静候天光破云

聆三清妙音也号如是我闻

翻手反排命格 覆手复立乾坤

为道为僧 又何必区分

霜花剑上雕镂一缕孤韧

踏遍千山涤荡妖魁魔魂

少年一事能狂 敢骂天地不仁

才不管机缘还是祸根

醉极弹歌一场

梦与我孰为真

不能忘情徒惹得心困

仙路看近行远

霖林雨雪纷纷

寂寥也不妨笑面对人

醉极弹歌一场

梦与我孰为真

不能忘情徒惹得心困

仙路看近行远

霖林雨雪纷纷

寂寥也不妨笑面对人”

如火般燃烧生命的红衣女子,仿佛在仙妖间般游离,在面纱后的脸,飘渺如仙,惑魅如妖。她高抬起下巴,斜睨着众人一眼,拂袖、起身、单手负后,飘然离去。

曲终人散,唯留如梦似幻的迷离,和那清丽脱俗,傲然妖媚的身影!大家竟没有一人看清楚她的容貌,唯一清晰的,就是那一瞬抬眸,如火焰般的双眸。

“今晚的酒水,倾城姑娘请了,诸位慢用!”满姨笑盈盈说完,便退下离开了。先赔后赚!先舍后得!将神秘玩到底!让男人们,看的见,摸不着。如水中月,镜中花——倾城语录。

环翠阁楼上,一个身影,不敢置信的听着飘渺般的歌声,嘴唇微动:“怎么可能……”这个满姨,到底在哪里找到的这个女子?

数日后

乌云遮月,繁星闪烁。

昔日的凤来仪,今日的霓裳院。

车如流水马如龙,来往人群,络泽不绝。

霓裳院内

淡香雅致,彩灯高挂,亮如白昼。

粉裳白裙,奉酒女子,笑容得体,不卑不亢。

一行三人组中的一个少年公子,好奇的看着这里,和同来的朋友找了个坐位,坐了下来:“这桌椅真奇怪,圆形的雕花桌椅,用白漆染色,这桌面的花色繁而不乱,圆椅背圈起,靠着挺舒服的!咦?这小瓶中还插枝鲜花呢?”

“这是百合花,在月国很珍贵,因为很稀少,看来这里的新老板很有钱。”另一个温文儒雅男子,看了看那百合花说道。

“而且还很有品味。”青袍男子饮酒惬意道:“这里给人的感觉,更像吟诗作对的雅社。”

“霓裳院的背后老板,绝非寻常之人!”儒雅男子端起酒盅,浅酌道。

“什么非比寻常啊!”少年不屑道:“不过是会玩些花样而已!”

“这里的装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从在门外接待客人的青衫少年,到这些穿梭奉酒的少女,神情皆是,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凭这些下人的素质,便可知此人,绝非凡俗之人。”儒雅男子说道。

“就凭这些?”少年不以为然道。

“这些,就算是皇宫里,也难拿得出这样高修养的下人。”青袍回之道:“这可不是会玩花样就可以办得到的。”

“我到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少年无所谓道。

“酒也很特别!”青袍男子拦下一个奉酒少女问道:“问一下,这是什么酒?”

“此酒名——玫瑰露,是我们这里独有的佳酿。”少女姿势正式,微笑对之。

“玫瑰露?那这里面除了玫瑰花,还有什么?”青袍男子又问道,他总觉得里面有种特殊的香味。

“不好意思!这是密方,除雪舞姑娘外,无人知晓。”少女微笑不变回道。

“你问管它里面有什么呢!不就是酒吗?啧啧啧!这丫头长的真水灵,来,让少爷我亲一个。”说着,那少年便伸手去拉少女。

少女退后一步,巧妙躲开,微笑不变道:“公子若想找人陪酒,可去那边花牌上点姑娘,上面有姑娘们的小像和名字。”

少年扑了空,有些不悦道:“我就要你,少废话,过来,陪少爷喝一杯。”

少女手拿托盘,站立微笑不变道:“不好意思!我只是奉酒侍女。”她巧言婉拒。

儒雅男子按住少年,歉意道:“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没事了,你退下吧!”

“几位慢用!”说完,行了一礼,少女便微笑转身离开了。

少年有些生气:“公孙大哥,你干嘛拦着我啊?”

“公孙若不拦着你,你早被丢出门外,拉入黑名单了!”青袍男子说道:“别忘了那牌子上写的规矩,凡滋事捣乱者!拉黑名单,永远不许踏入霓裳院。”

“这破妓院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心老子让人拆了它。”少年一副桀傲的样子。

“你少惹麻烦,这个人你少惹,他绝对没那么简单,他背后有什么样的势力,我们根本无法估测。”儒雅男子严肃道。

“他?”

“谁啊?”

青袍男子和少年异口同声问道。

“刚才我瞥见一个橙裳少女,我记得她,她是那个银面白衣公子身边的四个侍女之一。”儒雅男子凝重道。

“那又怎样?”少年不明白,这话题怎么转到那个清冷男子身上去了?

“难道他就是这幕后老板?”青袍男子惊诧道。

“嗯!应该就是。上次我就怀疑,如此清逸出尘之人,怎会去妓院这种地方?现在看来,他是访凤求凰不得,转而来了这里,买下此地,开了这间霓裳院。”儒雅男子唯一不解的是……他为什么要开妓院呢?可这看起来又不像妓院,真是怪哉!

“此人确实不简单,他身边那几个女子,年纪虽小,却个个是高手,而他更是个身藏不漏,诡异莫测的人。”青袍男子转脸道:“洪旬,你最好听我们的劝告,不要招惹此人,或是霓裳院。”

“知道了,咦?开始了哎!”看来这个少年的话不怎么能信。

大型的喷水池,荷莲盛开舞台边,一群粉衣裳裙,手拿乐器的女子,鱼贯而出,围着喷水池边而坐下,奏乐而起,台上顶部,粉绸拉起,中间悬挂一盏白色水晶莲花灯,白烛如臂。在花瓣尖端闪烁,花蕊七个烛台,仿若七星连珠,照的白玉般的圆大舞台,亮如明月。

花瓣飘洒,一群女子,随着花般飞落舞台上。她们身穿彩色如虹的裙子,回云流霞之披肩,钿璎累累,玉佩珊珊。

水池边坐落的粉衣裙裳女子们,手拥各类乐器,磐箫筝笛,递相弹奏击扌厌弹吹,悠扬曲折。

这时整装已毕的女子,还娇慵的伫立在舞台的一角,作将要起飞状。

忽然,乐曲由柔转刚,擘騞作响,直如秋竹坼裂,春冰迸碎。

再看此时的女子,舞姿轻盈,起舞飞扬间……

从天而降一位,身穿白色羽衣的女子,发间斜插着一支白羽银钗。她落于众女之间,双手握羽扇,左臂微垂,右臂高抬,宽袖滑落,玉臂微露,折腰垂眸,好似仙子落人间。

随乐,众女翩迁起舞。舞姿轻盈,飘飘若流风回雪,疾速如游龙受惊。

时而挥舞轻柔的广袖,若弱柳迎风。时而轻曳罗裙的下摆,似流云缭绕。

眉黛有姿,水袖传情。

翔鸾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

“好美的舞啊!不知此女长相如何?光看这清眉淡眸便已让人心醉,若将这面纱拿掉……她岂不是要美死个儿人了?”少年痴迷的想着。

“这个人真够厉害的,居然让那么多优秀的女子,为他效命。”青袍男子饮酒看向舞台。

“是啊!他也真够舍得,如此佳人,竟送入这风尘之中!”儒雅男子可惜般的叹息道。

旋转回眸,低眉闭眼,舞毕,众女如众星拱月般围绕着她。而那白衣雪羽的女子,则转身走下舞台,只留下一个清逸的背影,淡淡轻吟:“教得霓裳一曲成,无人知有霓裳舞,恰与昭阳舞者同,但恐人间废此舞!”

“她应该对他有情吧!”青袍男子叹息道。

“可惜,那是个无情人,她注定受伤。”儒雅男子可惜道。

“如此佳人,他怎舍得?”青袍男子很是不明白。

“此女自有傲骨,也只有那样的绝世之人,才能让她折服,心甘情愿吧?”儒雅男子怜悯道。

一曲一舞后

天下皆知有两女

一者,南方温柔乡、绝唱楼、火焰美人——倾城。

二者,北方涅磐城、霓裳院、冰雪佳人——雪舞。

一个烈焰如火,魅惑众生。

一个冷然如冰,难以接近。

一个以曲成名。

一个因舞绝世。

人人都在议论,到底是“醉梦仙霖”和“霓裳羽衣舞”,那个更受世人喜欢呢?

一个歌尽江湖路难,人生无奈。

一个舞尽盛世繁华,浮生若梦。

唯一相同的,只是对世事的无奈与透彻罢了!

倾城——一曲倾城,恰似火凤坠凡尘。

雪舞——广袖轻舒,唯留清影堕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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