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在外面就听到燕贵妃娘娘爽朗的声音,果然,这里还真是够热闹啊!”太子一行人进来,箫玉落笑道。
“好你个臭小子,几日不见,竟敢取笑起我来了?”燕贵妃徉装怒道。
“唉!此话不能这么说,燕姨娘一向是我敬重的长辈,我怎敢取笑您呢。”箫玉落说的那是头头是道。
“得了,你就是嘴好,怎么说都是你有理。”燕贵妃不理他,坐下。
太子一行人上前行礼齐声道:“见过皇后娘娘,见过众娘娘。”
“免礼吧!好了,我们也别和他们这些年轻人搀和了,走吧!”说着,皇后便起身被旁边的珂嬷嬷,搀扶着离开了。
“好好照梅儿,万事小心点儿。”容贵妃交待了箫玉然道。又专身对祁王妃孟青梅,柔声道:“梅儿,你这是第一胎,记得步步要留小心,知道吗?”
“梅儿记住了,母妃放心,梅儿会小心的。”孟青梅柔顺道。
“母妃放心,我会照顾好的梅儿的,您也多多注意身体。”箫玉然颔首关怀道。
容贵妃点了点头。又走到女儿身边训斥道:“颜儿,你要你的收收性子了,别总是与星雨闹脾气,知道了吗?”
“知道了,母妃。”七公主箫洛颜表面乖顺,背地里却暗拧了身边人一把。
“嗯?星雨,你没事吧?”容贵妃说着,却瞪了箫洛颜一眼。
“没……没事。”姚星雨心想,您老少说您女儿两句,我就不会有事了。呼……疼死他了……微笑的脸上都有些扭曲的变形。
容贵妃摇了摇头,无奈的被人搀扶着离去。
“云儿,听说你有喜了,母妃很为你开心呢。”宁贵妃慈祥的握着女儿的手。
“母妃,云儿一切都好,倒是您,又憔悴了。”四公主箫洛云心疼的说着。
“傻孩子,母妃有太医照顾着,没事儿的。”转头又对四附马交待道:“云儿从小就不爱说话,凡事你多照顾些,特别是头几个月,一定要多加小心。”
“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云儿的。”安胜说完,便满眼柔情的,看着怀里的女子,他的妻。
宁贵妃虚弱的笑了笑。
八公主箫洛香上前挽着母亲的手,嘟着嘴,奶声奶气道:“母妃,你的病还没好吗?你又瘦了好多呢。”
“母妃没事,香儿放心。”宁贵妃宠溺道。这个单纯的小女儿,让她最为担心,好在,她嫁了一个好夫君。她看着旁边的四附马柔声道:“秋水,香儿一向过于单纯,毫无心机。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好吗?”
梅秋水揽着箫洛香的肩膀,望着怀中的她,如誓言般对容贵妃说道:“您放心,只要有我一天,就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容贵妃笑了笑,满意的由人扶着离开。
华贵妃对雅王说道:“落儿,你一向处事妥当,母妃没什么好说的,只求你们,能让我早日抱上孙子或孙女,我也就无所遗憾了。”
“呵呵……知道了母妃,我尽力而为……”汗!他母妃真够直接的,箫玉落低着头心想道。
白依霜暗白了他一眼。低头对华贵妃道:“是,母妃。”
华贵妃按着额角,头痛的让人扶着离开。
看着所有人都一一离开,燕贵妃对五公主匆匆说了几句话:“水水,你好照顾你自己,还有,你和誉儿加加油,一定要在玉落他们之前怀上孩子,可别让我输给她、没她先抱上孙子啊!就这样,我走了。”说着就和宫女们匆匆离开了这里。
箫洛水快疯了!她母妃以为怀孩子是她说了算啊?想有就有啊?真是服了她们了,斗了几十年了,也不嫌烦。
杨誉低头无语,他对这位岳母大人算是五体投地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忆竹居外。
竹林小道间。
几个华服美髻的女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宫人。
“姐姐,你说……梦灵是真的想嫁去月国吗?”虚弱的宁贵妃被宫女搀扶着,柔声问道。
“唉!”皇后听了,不由的叹了声气:“这孩子确实变了很多,也乖巧了,可是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也说不出哪里怪?她说是宇儿的话让她改变了主意,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许是吧!”皇后一脸愁容和不确定。
“姐姐,你放心吧!梦灵一向最听玉宇的话,这回可能也是玉宇的话起作用了吧!”华贵妃浅笑安抚道。
一直沉默的容贵妃,突然开口道:“梦灵确实变了太多,她的转变,确实让人一时无法接受。她的平静淡然,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我看了她很久,她的眼中一片淡然。仿佛,所有一切对她而言,都不过只是过眼云烟而已!”
容贵妃有些挫败,她一生阅人无数,没有什么人是她看不清的,除了现在梦灵。她没遗露掉皇后接触梦灵那一刹那,梦灵眼中射出的寒光和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气,竟连自己也感到不寒而栗!那是人经常面对危险时,自然而然做出的警惕性。可是……梦灵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怎么会这样的警惕心呢?一闪而逝的冷漠,转瞬又恢复了浅笑淡然,快的让人以为那只是错觉。一个人,真的可以如此随意瞬间转换神情吗?她的神情转换,是从内而外,连眼睛也是那般的转换。仿佛,上一刻,下一刻,是分开无关联的两个人一般。
“呼……你们在说什么?”紧跟来的燕贵妃喘着气问道。
华贵妃白了她一眼。皇后好脾气的回答她,道:“我们在说梦灵,这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觉得现在的梦灵很像我父亲,总是平平淡淡,静静然然的,好像没什么能惊扰她一样。”燕贵妃随口道。
大家都一致看向她。华贵妃气道:“你怎么不早说,你平时不很多话吗?今儿到是存得住气了?”这个燕贵妃虽然大大咧咧的,可她父亲却是前任雪国的执掌着,若梦灵真是如此……真不知是福是祸。
燕贵妃本想发火……可一看大家凝重的神情,便低头弱弱道:“你们又没问我,我刚才……才想起来的嘛!”她又不是故意的,干嘛对她这么凶。
华贵妃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真是个猪头啊!燕贤者怎么会这样的女儿啊?真是丢人啊!她要被气死了……
皇后不语低头走着,宁贵妃因虚弱,执帕掩面轻咳!
容贵妃叹了声气道:“女子过于淡泊,并非是好事。可雪晶箫竟然选择了她,她就必须要背上这个责任,这是她的使命,已无法改变。”女子过于淡泊,总会让人感觉太过冷血无情。可历代执掌者,都必须要是淡泊明静,窥破红尘一切名利是非的人,方可担任。现在的梦灵做到了这些,可是……她也会失去很多!得到最尊崇的地位,却失去了一颗柔情似水的女儿心。真是作孽啊!
几人默默无语。皇后拜别她们,去了雪浮殿的方向,而她们也个自回了宫。
忆竹居内。
“诸位请坐吧。”黎小忆淡笑道。必竟她是主人,总不能让人家一直站着吧?可是,问题是……这个圆桌子只有十二个坐位,她们加上自己,却有十六人,这下怎么坐?
箫玉宇看出了她的为难处,便开口吩咐道:“不用烦了,你们去搬几个茶几和凳子过来。”宫人尊从的离去办事。
黎小忆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这六皇子一向是把这儿当自己的宫殿一样随便。她看了看挺着大肚子,坐在凳子上有些难受的孟青梅,转而吩咐道:“夕雾,晨露,你们去把外面的摇椅搬进来,顺便让莺儿端些大块的冰过来。”
“是。”她二人应道,转身走了出去。
箫玉落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摇椅?不会是外面那个怪东西吧?那个看起来可有些危险啊!你确定……可以坐人?”
“我确定,今天你们没来前,我就是躺在那摇椅上的。”黎小忆依然不改淡然的道,语速依然是那样的慢悠悠。
“公主,搬来了,要放在哪里啊?”晨露开口问道。
“就放这里吧!”她指了指帘柱哪里。然后转身走到桌前,扶起孟青梅,淡笑道:“二皇嫂,去那边坐吧!会舒服些。”她淡笑着看惊呆的人。
“哦!好!”孟青梅有些迟疑的点了下头。
看着忆竹扶着二嫂往那怪椅子哪里走去,箫玉宇有些担心道:“忆竹,你确定这可以坐?二嫂可是有‘身孕’的人。”他强调提醒,意思是,她要出了事,你就完了。
黎小忆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可她根本就不用担心,她慢慢的将人扶到摇椅前,淡淡说道:“二皇兄,过来帮忙扶下。”八个月的孕妇,身子都过于沉笨,她可不认为自己能承受她的体重。
“好!”箫玉然也有些担心这个东西,可看小妹一脸淡定,似乎又没什么问题。
把孟青梅放好,黎小忆给她调整了下姿势,让她躺坐的舒服些,淡笑问道:“怎么样?舒服些了吗?”
“嗯!很舒服,谢谢你啊!梦灵。”孟青梅感谢道!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坐行都很难受。可是这个会晃动的椅子,可以让她坐躺着,感觉肚子不挤了,舒服极了。没想到梦灵真的变的,变的这么会体贴人。
黎小忆淡笑直起身来。莺儿在此时端着冰盘进来,行礼道:“公主,您要的冰。”
黎小忆接过冰盘淡笑道:“嗯!莺儿辛苦了,对了,你端些百合甜汤过来,孕妇不能吃生冷的东西,会对胎儿不好的。”
“是。公主。”说着莺儿便行礼退下去了。
“小何子,搬张茶几来。”黎小忆吩咐完,便走向孟青梅的身边。小何子搬来茶几,放在了摇椅旁边,退下。黎小忆将冰盘放在茶几上,抬手淡笑道:“二皇兄,你就坐在这里吧。”她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好!”箫玉然落坐在妻子身边,有些奇怪的看着她。这小妹什么意思啊?怎么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黎小忆夺过某人手里的折扇,淡然一笑道:“借用一下。”她看了看扇面,嗯!画的不错,可怎么没题字呢?她吩咐道:“夕雾,笔墨纸砚。”
“你又要做什么?”箫玉宇一听她又传笔墨纸砚,都有点怕了,每次忆竹一出手,总会那么惊天动地。
“借之以扇,还之以字。”黎小忆淡然道:“观手中便面,知其人雅俗。六哥哥画为飞雪红梅,扇骨香木而成,似有暗香浮动,定是温柔细腻之人。”她顿了下又道:“可惜缺少题字,却有些美中不足。用大折扇之人,必是爽朗豪放之人,用小折扇则是温和有礼之人。”她打量着扇面,淡淡说出自己的评语。
箫玉宇就知道,这丫头最近总是语出惊人,他都快麻木了。
“咦?梦灵怎么这么有学文了?”白依霜低声问着旁边的人。
“你问我啊?不知道,她说她是从小学的,不想被世俗束缚,就隐藏了所学,成为了魔鬼公主。”至于……是真是假,谁也无从查证。
“啊?你不是说你们一起读书,她都是倒头睡觉的吗?”难道睡觉也能学习?白依霜满头问号。
“呵呵……也许她天资聪颖,半睡半学呢。”箫玉落尴尬的说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白依霜满头黑线看着他:“你信你自己说的吗?”
“欸?不信。”箫玉落无力的垂下了头。
黎小忆嘴角浅笑,他们所说的都传入了她的耳中,虽然声音很小。可她无所谓,想查就查吧!反正身体是真梦灵公主,除非他们是神仙,否则,她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去揪出一缕游魂。收起笔,她轻轻吹了下,走到摇椅前,转手交给了箫玉然,转身回到另一帘柱边坐下,端起茶几上的杯盏,轻啜了口茶水。
箫玉然有些皱眉的看着她,不明所以的问道:“小妹,这是何意?”
黎小忆将手中的杯盏放在茶几上,倚靠在帘柱上,淡笑道:“二皇兄,你扇那盘冰,然后问下二皇嫂,就知道了。”
大家都奇怪的看着那盘冰。箫玉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听她的话,扇了扇问道:“怎么样?”
孟青梅笑了笑道:“好凉爽。”
箫玉然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丫头是这个意思啊?真是个鬼灵精。
“二皇兄,小妹上面题的是什么?”七公主箫洛颜好奇问道。
箫玉然看了看扇面,轻吟出:“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时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棉袭。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愁似我。”他看了看对面闲坐淡笑的人。他现在信了,玉宇说的对,她的笔墨,清逸潇洒,行云流水,无十年以上功笔,绝写不出这样的书法。少了女子的秀丽,多了份男儿的洒脱,他的小妹,风姿卓越,不输天下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