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肖白就说到这儿突然就停下了,感觉万千句话都堵在嗓子眼如同鱼刺梗喉,欲语还休。
裴炎后悔是后悔,但想起来她挂掉自己电话的事,心中又生出一股无名火。
"你什么你,还有事儿没?"
"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别吃心..."
"我吃什么心,我..."裴炎说到这儿停了停,似乎感觉到了电话那边的人说话的声音有点不对。
她不会是...
"小白?"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敢说下一句。可就是这俩字儿,愣生把宁肖白刺激到崩溃的边缘。
"你凶什么凶!我不过是说出来安慰安慰我自己!你他妈少没事儿就撩我,最好找准自己位置,你他妈就是我一房东!别老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宁肖白越说越委屈,最后甚至哭出了声。
"别哭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裴炎也知道自己说话有点过了,宁肖白真心实意对他他不是看不出来。可最近事儿太多他本来脾气就不好,再加上宁肖白二话不说就拒接他电话,算是给他添了把火。
宁肖白听他语气软下来,自己这股火居然也莫名其妙消了不少;但还是死鸭子嘴硬,竟挑拣些伤人的话说。不过脾气没了说什么都没气势,开口的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听着没什么杀伤力。
"本来你就是我房东,咱俩还有协议还有合约呢,以后你有事儿就找我没事儿别老给我打电话了..."宁肖白说到这儿顺手抽了张纸巾擤鼻涕,裴炎在那边听着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严肃,最后就说了四个字儿。
"别哭了,乖。"
"就不乖。"
"不乖的小孩儿晚上做噩梦啊。"
宁肖白又吸了吸鼻子,声音听上去楚楚可怜:"做噩梦我也不乖。"
裴炎乐了,但心里比刚才还有负罪感:"不生气了?"
"就生。"
宁肖白本来就爱和裴炎拌嘴,可能依旧是酒精的缘故,这几句话没听让他出来生气,倒是有那么点儿撒娇的意思。裴炎点了根烟,赶紧趁热打铁——哄人。
"不气了不气了,回来带你出去撮一顿儿,说吧想吃什么。"
"少用美食诱惑我。"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比刚才开心不少,至少没有抽搭的动静了。
"那就两顿?"
"...吃穷你。"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没有一顿饭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顿。
裴炎再次感叹,真理果然是真理。
"那你在家这几天琢磨琢磨吃什么吧,等你回来我带你去。"
"我跟你说我特别记仇,别以为我喝多了我就记不住了,我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电话那边的宁肖白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有笑模样了,也不知道刚才抽风叫唤的那个人格飞哪儿去了,说着说着自己就开始笑,笑得裴炎浑身发毛。
"笑什么呢,怪瘆人的。"
"没什么,嘿嘿嘿...想吃火锅..."
这喝多了的人你就是不能跟她较真,刚才还哭得跟孟姜女上身似的,这功夫就笑得跟村头王大爷家的傻姑娘一个样,到最后还边笑边拍自己大腿。
"哎呀我怎么跟个傻-逼似的呢..."
裴炎一口烟没等吸进去呢,愣是呛在嗓子眼儿了,边笑边咳嗽。
"咳咳...你还知道啊?"
"嘿嘿嘿,你到家没?"
"到了,你赶紧洗把脸睡觉吧,喝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明儿我给你打。"
"那我等你电话奥。"
裴炎一根烟抽完正好打完电话,之后是气也不气了,事儿也不想了,满脑子都换成了宁肖白的脸,还是边哭边笑哭笑不得的那种表情。
这年头,白莲花一抓一大把,心机婊他也犯膈应。但宁肖白这种上来一股子劲儿体贴温柔,过一会儿又拐弯抹角撒娇的套路,他是怎么也琢磨不透。
就像有人在他心上挠痒痒似的,说疼也不疼;但真下手重了抓挠对方这么一把,疼得倒是他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