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惦记着他?"
宁肖白侧过脸打了个长长的酒嗝:"毕竟是初恋...初恋啊..."
即便如此,裴炎依旧很不爽。
"蠢。"
本以为宁肖白会大声抗议或者直接给自己一拳,等了半天没见怀里的人有个个动静;裴炎拍了拍她的背又把她翻了个个——人家睡着了。
"睡得倒挺快。"裴炎把宁肖白的脸捏来捏去,捏到脸红也没撒手。电视里的歌手还在一展歌喉,额上的青筋也不知是卖力的演唱还是用力过猛的演戏成果。裴炎出了气之后关了聒噪的电视,打了个横抱把人抱回卧室。
"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宁肖白只说了一句话,挥了挥手臂便再次睡了过去。
裴炎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又替她掖好被角,望着她潮红的脸颊出了神。
他今天的话并不多。
从头至尾都是宁肖白在掌控他的情绪,她笑,他也笑;她皱眉,他也皱眉,还会轻轻握住她温热的指尖以示安慰。
宁肖白之于他就像一颗巨大的恒星,不但发光还会产热,只要裴炎和她呆在一起,所有的阴霾都像是天晴前的预热,一旦云开雾散便会窥见初生的朝阳,孤独却灿烂。
他让宁肖白办完最后一件事后却依然没找借口让她退租,并讶于她拒绝了自己的报酬还依然对他关心备至的时候,就有点贪恋她身上的温暖。
肉体的温暖谁都能给,一头热的关心他更是不缺,但发自内心的却少之又少——对于身边人的关心,他总是十分敏感。
裴炎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个交朋友的机会。
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会在三十岁左右如洪水猛兽一般将人吞噬,甚至会改变人的性格及待人接物的方式。
裴炎一边对热情过头的人嗤之以鼻,一边又小心翼翼地对待每一个珍惜他的人。
戏剧化的完美人设在这个社会几乎是不存在的。容貌的美丑也许会改变什么,但人心,永远都是肉长的。
宁肖白半夜爬起来喝水,见客厅的一片狼藉已被人打扫过了,心里有些震惊。
他还会收拾屋子?忒罕见了。
宁肖白喝完了水把杯子放回吧台,抹嘴转身动作倒是挺潇洒,走着走着却停下了脚步。
客卧的房门紧闭,灯也是黑着的。回头看了看干净整洁的客厅,宁肖白叹了口气,回厨房倒了一大杯水,悄悄推开了裴炎的房门。在庆幸自己不是夜盲的同时把门留了个小缝,以便行动。
房间里难得的一片静谧。宁肖白站在床边,似乎能听见裴炎有规律的呼吸声和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得赶紧出去。
她把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看见裴炎半露着的精壮手臂和后背,又皱着鼻子凑过去帮他盖好被子,顺带捏了一把他的脸。
"别以为姑奶奶睡着了你就能为所欲为,我那是困到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宁肖白趴在他耳边小声说完,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裴炎的卧室。
黑暗中,床上的人发出一声轻笑,深咖色的眼瞳中仿佛有流光闪过,似夜晚璀璨的繁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