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到了你的通话记录,让人找到了那个宋衍。"
我只有招供的份儿。
"挺长时间了,就是觉得这样我们两个人都累,都麻烦。"
电话那边霎时没了声音,只剩下裴炎的喘息声。
"你觉得...没安全感。"
我点头:"很没安全感,我不知道下一秒我出了门会不会直接被人绑架,我家人会不会因为我被暗杀,你比我清楚裴世晁的手段。"
裴炎苦笑两声:"那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我没回答。
我知道我开口就肯定会心软。
裴炎见我不说话也不再追问,只是问了两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
"肖白,家里退烧药放在哪儿了?"
"卧室东南角的柜子里。"
"你新买的电饭煲怎么用?"
"说明书就在冰箱上面。"
"嗯,那你早点休息。"
裴炎说了这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
他发烧了,还饿着肚子,天知道这个傻子会不会按时吃药能不能在保证厨房安全的情况下煮出一锅不刺激味蕾的粥。
会不会喝凉水?
睡觉总不关窗户大概会受风吧?
正常人不应该是装作很坚强的样子祝我幸福吗,他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
我不敢再想。
接下来我脑子会有什么荒唐的想法,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揣上了钥匙和钱包,下楼买了罐啤酒。便利店没有科罗娜只有百威,还是罐装。我拿着啤酒坐在大街上,像个流浪汉一样在街头吹着夜晚城市里的风。
一个打扮入时的男生从我面前跑过,不小心踩了我的脚,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居然好意思瞪回来,骂了句傻B。
我没理他。
三三两两的情侣从街边穿过,走进巷子或者站在街边,旁若无人的亲昵缠绵。马路上的车穿梭在城市的脉络里,像是流动不息的新鲜血液,源源不断地注入城市的心脏。
手里的啤酒罐空了半天,一个拿着袋子的老奶奶问我能不能把空罐子给她。
我笑着递过罐子,看着她低头弯腰,像我道了谢。
赶着地铁末班回了之前住的地方,十二层的灯没灭,我站在楼下什么都看不清。
我嘴上说着真好啊,还好什么都看不见,他爱吃什么吃什么,烧死了都和我没关系。
我借着酒劲儿在楼下喊了一嗓子。
"裴炎!
"你个没骨气的,你他妈怎么不回来追我啊!
"你不是喜欢死我了吗!"
没人理我。
我知道肯定没人理我。
预料之中的结果愣生生把我逗笑了,笑到哭。
我转过身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喊。
"真傻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傻比我得找地儿醒酒去。"
眼泪比啤酒难喝多了,又苦又咸。
去便利店买纸巾的时候,便利店里正在放陈粒的小半。
我拿着面巾纸走出去之前,收银员喊住我。
"美女,明天降温,多穿。"
我回头冲他笑了笑,用力地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一边擦眼睛,一边偷偷跟着下一句歌词一起唱。
"纵容着喜欢的/讨厌的/宠溺的/厌倦的/一个个慢慢暗淡,纵容着/任性的/随意的/放肆的/轻易的/将所有欢脱倾翻..."
我不知道什么才算是结束。
食指上的那枚戒指闪闪发光,甚至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如果我对结束这两个字理解的再深刻一点,
我一定不会选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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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