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灿摇头而去,病休想着他方才说的话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反应过来忙撵着徐灿道,“喂,徐悠成,你等等我!”
崎岖山道,夷若方轨。葱茏草木,缀露凝珠。
一辆嵌着红帘的紫帷马车,在三五个青一色便衣侍从的护拥下,迎着雨后霞光,施施而来。
骈驰鞍新,双马黑骏,虽已极尽饰华,可气场之大,显非寻常人家。
马车内,姚宗斜靠在鹅黄的软垫上,凝着神,细细品着方才得到手的那副草书字帖。
小丫头鹤翎取下炉上新煮的热汤,泡了盅香茗端与小姐黄妍。黄妍接过新茶再捧与姚宗。
姚宗余光过处,瞥见黄妍敬茶之姿,却不动作,泰然自若地开了口,语气平和地问一句,“妍儿今晨带着鹤翎特意去那西湖走了一遭,到底,所为哪般呢?”
黄妍闻言一怔,虽知是瞒不过爹爹的,之前也还觉着心里尚有所明白,可这会儿当真对上爹爹相询,却又不知要如何解说了。
还是小丫头鹤翎好心“解围”道,“额……”
小丫头鹤翎好心“解围”道,“老爷,小姐只是因为喜欢看西湖的春水才去的呢,可小姐又怕老爷不肯她独自前往,所以,所以就带了鹤翎悄悄……悄悄……”
鹤翎说着说着,忽然就说不下去了,依稀觉着似乎自己越说越错了,怎么越说就越把自家小姐给说成了知道是错也还明知故犯的样子来呢。
鹤翎见窘,黄妍却从容道,“爹爹,妍儿去西湖乃是为了寻人的。”
姚宗搁下字帖,伸手接过茶盅,看着黄妍问,“妍儿去寻的何人?”
在这临安城里,姚家既无亲朋,也无旧友,故女儿所寻何人,姚宗十分兴趣。
黄妍被爹爹这么一问,忽而没来由地就俏脸晕红,而那红晕却只一瞬又消弭不见,巡着记忆款款相叙道,“便是去春时节,妍儿随爹爹一道悠游西湖,在西湖湖上扯妍儿下水的那位紫衣公子……”
姚宗当即了然,但问,“妍儿寻他作甚?”
黄妍一时支唔,“妍儿拾了件东西,要交还与他……”
姚宗点了点头,也未细盘那拾到的是什么物件,只再问,“妍儿可知那扯你下水的紫衣公子是何来头么?”
黄妍摇头,“妍儿不知……”
姚宗道,“去春游西湖,扯你下水的,正是洛邑敖家的独子,世子敖显。”
黄妍明晰而未语。
听姚宗续道,“敖家乃洛邑城中望族,世代书香,方轨正直,一贯交待有礼,最重诚信,而往往一言既出,金玉不移。
敖家之人倒是各个清正出色,却是不知那世子敖显是何脾性了。”
黄妍当即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论那世子敖显是何脾性,我好心救他,他却伸手扯我下水,单此一点,便可见其人实乃轻薄无礼之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