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澈离开会场,已经是深夜,冷风刮过耳畔,刮得他生疼。开着车,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去哪里。
不知道多久以后,车停在路边,抬起头向外看去,看见不远处几个人影,两男两女,其中最纤细的那道人影就是自己前不久还一起在游乐场里恐魂岛闯关的穆离。初晓雪嘴巴一张一合似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两个男生笑了,穆离也发出淡笑。
这一幕让顾希澈感到莫名烦闷,四个人在一起就像是两对恋人一样,自己站在旁边,就像是几人快乐的见证者一样,在几人的圈子外,显得特别扎眼。
或许是初晓雪说的真的特别好笑,就连穆离都淡淡地笑了起来,当然,他也不会放过一旁墨杰修不经意间看她的眼神,眼底淡淡的痴迷。
顾希澈看着,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刺痛了一下,虽然自己和穆离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但为什么看着这一幕会觉得莫名碍眼?有种想冲出去把穆离带走的冲动。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没有勇气,或者说是懦弱。他一直以来都是懦弱的人呐,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都是懦弱的人,受顾德华的摆布,不想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却偏偏反抗不得。
不想再看下去,顾希澈默默地发动了车,离开了这里,至始至终,都没有人察觉到他。不,其实在顾希澈离开的瞬间穆离感觉到了有谁的存在,只是没有看到人罢了。但,她不会怀疑是自己的错觉的,因为那种感觉,让她感觉到莫名熟悉。
刚才,会是他么?
“今晚平安夜,过几天就是元旦了,听说今年有流星雨诶,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初晓雪询问着众人的意见,眼神里满满的希冀。
乔伊无所谓,墨杰修看向穆离,似在询问穆离的意见。而穆离皱着眉,在去于不去之间徘徊。说实话,穆离是不想出去的,但是她又不好拒绝,所以也沉默着不说话。
初晓雪看着众人的脸色,似乎知道选择权在穆离手上,拉着穆离,眼巴巴地看着她:“穆离,我们就去看看好不好?就算没有流星雨,当做一次野营也不错啊,然后看看日出,好不好吗穆离?”
见穆离不答话,初晓雪不死心继续说道:“你看,他们的选择权都在你这里,你不去,他们也不去,你也不忍心因为你一个人让大家都去不了吧?”
虽说初晓雪有些夸大其词,但事实也是如此。穆离看看几人,似乎都在等着她的答案。如果自己不去,他们就都不会去,那岂不是打扰了他们的兴致?
再看看初晓雪,那厮还眼巴巴地看着穆离。穆离叹了口气,算了,去就去吧,就像初晓雪说的,当做野营也好。
得到了穆离的答案,初晓雪悦雀起来,语气里明显充满兴奋:“就这么决定了,1号我们就出发,去爬宜山,晚上就在山上露营,顺便看看日出。”初晓雪交代完了所有的安排,这个计划,无疑是最节省时间也最好的安排,可见初晓雪有多在意这次露营。
“可是1号那天不是还要上学吗?”乔伊开口问道,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是啊,她怎么就忘记了,1号还没有放假啊,最近和穆离她们玩得太嗨,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穆离他们依然是学生,还要上课,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半路辍学的打工妹罢了。
虽说穆离他们从来没有介意过,但初晓雪还是会在某一个时刻感到自卑,没有大学文凭,终究比别人矮了一截。
似乎看出来初晓雪的窘迫,穆离开口道:“没关系,只是一天课而已,大不了不上了。”
初晓雪惊讶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穆离,这是要逃课吗?但随即便是感动。
“可是,逃课……”初晓雪纠结地说道。虽然很希望穆离能够去,但是,她也不希望为了自己逃课,那样总归是不好的。
穆离没开口,反而是一旁的墨杰修开了口:“好啊,既然穆离想要逃课,那我也勉为其难旷工一次,体验一把旷工的感受。”墨杰修看着穆离,似乎这话不是对初晓雪说的,而是对穆离说的。
虽然这些话和这件事在他们眼里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却深深地感动了初晓雪,有多久,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呢?初晓雪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眶竟然不争气地红了,她知道,那是感动。
“谢谢。”初晓雪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们,只能简单的回了一句谢谢,虽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
深吸一口气,初晓雪又变成了那个活泼的女孩,“那么就这么说定了,用旷课和旷工换来的快乐一定很有趣,你们不许反悔哦。”
“嗯。”
……
十二月三十一日,这一天本来是元旦汇演,为了迎接新的一年,但这一天作为教授的墨杰修却不在,这可伤了那些少女的心。但好在,没人在意和墨杰修一同消失的穆离,这倒是让人少了些无聊的猜忌。
学校里热火朝天地举办着元旦汇演,这一边墨杰修却已经和穆离,初晓雪,乔伊三人踏上了通往宜山山顶的道路。
宜山不算高,只有一千多米的海拔高度,但对于地处平原的市,宜山的海拔还是高了些,加上周围又没有其他可以和宜山一较高下的山头,让宜山在市里有些一枝独秀的意味。
越往高处走,空气越冷,穿着厚重的衣服,就连呼吸都重了许多,明明风把脸刮得生疼,但却止不住地往外冒热气,一呼一吸间都是冒着白雾。
越往高走,就越感觉得到山顶的潮湿,路边杂草的叶子上,那晶莹的水珠不是露珠,而是前不久下的一点小雪刚刚融化成水。
不高的山,在几人的走走停停之下,硬是花了三个小时。站在山顶,感受着刺骨的寒风,俯瞰着整个市,在几人的眼里,市变得渺小。
看着来来往往奔流不息的车辆,用钢筋水泥建造的高楼大厦,还有其中忙碌的,无法停下脚步的人,突然感觉到人生就是如此,不停忙碌,从出生到死亡。
“啊啾。”初晓雪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初晓雪的这一声喷嚏倒是让几人回过神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