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顿了顿,回头说道:“去把院子里的草拔出来拿过来,里面有几位是药草,可以驱走蛇虫。”
“哎……”翠莺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就要出去。
六娘后退一步,压抑住内心里的澎湃不止,对着外面还跪在地上的黄婆子说道:“去把窗子打开,让老鼠都出去,让太阳光进来,黄婆子,你要是敢不听话,我这就去告诉大爷。”
黄婆子脸上有些灰白,点了点头就去了后面打开窗子。
她没想到红眉成了这副样子,方婉容竟然下的如此狠心,这些老鼠根本不会凭空冒出来,只会有人故意送进来的。
把老鼠赶走之后,里面还留着一股子青草的味儿,六娘慢慢走了进去,红眉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墙上,嘴里轻轻唱着什么小曲儿,目光呆滞,四目无神。
翠莺眼睛一红,就跑了过去把红眉的手松绑了,“二奶奶……”
这红眉虽然在方婉容诬陷她的时候,加了一把火,可是说实话,六娘并不恨她,反而有些同情。
她的身份在齐家受尽了侮辱,她也只是想过的好一些而已。
六娘转过头看着黄婆子,一脸的凝重,“说,她怎么会这个样子,是你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
黄婆子哭着一张脸跪下了,“三奶奶明察,跟老奴没有关系啊。”
“那她就是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你要是不说,我只有请大爷和大少奶奶来问你。”
黄婆子抬头看了看红眉,又看了看六娘,“三奶奶,真的不关老奴的事情,是二少奶奶让老奴这么干的,可是老奴没下的狠心,听说吃水果可以防病,这才每隔几天就送些水果进来,老奴积德了啊……”
“那个死了的丫头,也是你干的?”
黄婆子一边在地上磕着头,一边哭着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是那丫头想要告诉老太太,被二少奶奶发现了,二少奶奶找人把她按到了水里淹死了……”
“死得好……死得好……那个女人死了,就不会有人跟我抢二爷了……二爷是我的……”红眉突然开口说道,欢欣鼓舞的喜笑颜开,仿佛真是出现了什么大好事。
“那红眉奶奶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翠莺在一旁愤愤的问道。
“关进来没几天就这样了,只是让人把手脚绑起来,她也出不去,不让人伺候就无法近身,二少奶奶打定了主意想要她的命,老奴也是没有办法啊……”
六娘垂了垂眸子,这方婉蓉还真是狠心,敢在齐家一手遮天,想必是她打定了注意料到就算老太太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对她怎么样,谁让她现在怀了齐修名唯一的血脉呢?
少了一个红眉有什么打紧,老太太早就看不过眼了,说不定还趁了她的心意。
“小姐,小姐,您可要救救红眉奶奶啊,红眉奶奶虽然之前多有为难,可是她不是坏人,心眼更不坏,只是脾气差了些罢了,眼下**人所害……”
“眼下**人所害,不正是得了报应吗?”六娘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道。
翠莺脸上一白,看着六娘有些哀求。
六娘虽有同情红眉的心思,却是见不得自己身边的人给旧主子求情,还没分清楚立场就来说话,不过翠莺好歹也算是重情重义,比红玉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六娘走上前去看着红眉,她旁若无人的说着自己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唱着小曲儿,像是教坊里的小曲儿,该是她遇到齐修名第一次的时候唱的吧。
六娘转过身来,看着黄婆子,“你若是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若是出了一份差错,我就告诉二少奶奶,说你早就投靠了我,看她能不能容下你。”
黄婆子脸上一白,连连磕头,“是,是,是,都按三奶奶说的做。”
六娘看着翠莺说道:“你去告诉清水,让他今夜里子时,到后门去接一个人。”
翠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一喜的点头,“我知道了,小姐,我这就去……”
当天晚上,六娘哄着昀哥儿在屋里面睡觉,听着外面突然喧声一片,“着火了……着火了……”
六娘微微抿起了嘴角,这也算是积德了吧,总归要为以后的路想想。
昀哥儿轻轻翻了一个身,睡的正香,听见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这个时候翠莺应该不在府里,那会是谁?
还没等反映过来,内室的珠帘被人拉开,六娘一转头便看见了一脸焦急的齐修竹,神色惶恐的看着她。
“大爷……”
还没等说完,就被拥在了怀里,“六娘……还好你没事,我以为是你……”
六娘心下一松,拍了拍他的后背,心里淌过一丝暖流,“我没事,外面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听着好像是哪里着火了?”
“没事,是二房那里的,我担心你不在屋里到外面乱跑,再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六娘宽慰的笑了笑,伸手抚上他蹙起的眉头,柔色看着她,“我没事,不会出意外的,我会好好的珍惜自己,替你保护我自己,等着嫁给你。”
齐修竹眸子里的焦急慢慢淡去,转而是一片柔色凝视着,仿佛还带了几分明亮。
他轻轻将唇印在她的额头,温柔如水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潭,怎么也看不透心事。
他轻轻环上了她的腰身,拥紧,两个人没有一寸的距离,热烈的拥吻,如同炽烈的火焰,想要把自己,把对方,燃烧殆尽……
直到感到身上出传来一阵阵的凉意,六娘才恍然的回过神来。
她轻轻的推开他,“不……”
齐修竹不解的看着她,隐忍的痛苦,眸子里有些为难,“我们就快要成亲了……”
六娘皱了皱眉,摇着头,侧着头看着床榻里面的小人,还在酣睡的香甜。
齐修竹有些明了,温热的唇齿再次覆盖上,铺天盖地的迎面而来,六娘想要拒绝,却被抽丝剥茧一般,没有任何力气。
“不碍事的,昀哥儿睡着了就不会醒……”齐修竹含糊不清的安慰着她。
六娘还是有些不放心,却有阻止不了他的靠近,她的周身就像是坚硬的屏障,只有一个人可以一击即破,来往无阻,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感觉身上传来阵阵凉意,齐修竹隐忍的痛苦,细密的汗珠浮现在面上,喘息不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