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温清亭的大手在她眼前挥舞，看她走了神，他忍不住唤醒她。

“你母亲还有照片留下来吗？”霍妍回过神来，直接找他要证据。

“什么是‘照片’？”他迷惑了。

“唉！”霍妍叹息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能让我看到你母亲的长相吗？”

温清亭犹豫了一下，“我父皇生前爱好丹青，曾为母后画过一副画像……”。

“那还不赶紧拿来。”霍妍快火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刚才不拿出来。

温清亭小心翼翼取出画像，“你可得小心点，这是父皇生前最珍爱之物，也是朕想念母后时唯一能忆起她容貌的东西，已经保管了二十多年，纸有些泛黄易碎，你可别毛手毛脚的。”

“知道了，罗里罗嗦的。”

霍妍展开了画卷，终于看到了画中人的真面目。这不是关悦言又是谁呢？她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画像无法和照片相比，但画中人的表情、神韵却像极了关悦言，包括她左下巴的一粒痔在画中都有所体现。

“你母亲离开时，你也有差不多五岁了吧？”她盘问他。

“不错！”

“那你对你母亲多少还能有点印象吧？”

他不知道她准备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你觉得你父皇画的到底和你母亲有几分相似呢？”

他仔细想了想，不假思索地说：“父皇是个丹青高手，他画的画都是栩栩如生。母后留给朕的印象和画中的完全一样，怎么样？你是否觉得母后是位极其美丽的女人？”他有些得意，想是间接赞美自己遗传了母亲的容貌。

“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霍妍想起了医院里关护士长的追求者众多，可是她为人却低调沉默，至今也没见护花使者出现，敢情她是有过一段穿越的情史，还在异时空留下了孩子的缘故，使得她不敢轻易接受男人。

想着想着，霍妍突然抓狂了，她想起自己竟然会是关护士长名义上的儿媳之一，就觉得荒谬无比，她才比自己大上几岁呀！晕死了。

她信上就写这么些呀？也没写怎么样能回去，气死我了，都不传授传授经验。回去之后还隐瞒这段经历，害得我一点经验都没学到。霍妍气得捶胸顿足。

“你问了朕这么多问题，朕现在能不能问你一些问题了？”温清亭突然发问道。

“问吧！”霍妍对他已没了先前那份好感，这全怪那自私的关悦言。

“朕母后留下的这些东西，你全都认识，朕看你还相当熟悉。”他观察力倒不差，“你现在能肯定地对朕说，你和母后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了吧！”

“没错。”霍妍的兴奋劲已去掉了一半。

“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朕记得你说过，你是从未来来的，母后的信里也这么说，未来是个什么地方？离星照国远吗？有多远？或许，它离伊笙王子的月隐国能近些？”

“不要瞎猜了，未来就是未来，不是什么国，跟星照和月隐都没关系。”霍妍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回答朕，你知道吗？母后的一切对于朕来说很重要，朕必须得弄明白。”他有些着急。

霍妍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也软了，“傻瓜，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总之，我说不清楚。”

他很失望，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那先到此吧，等你说得清楚的时候再说。至于这个，看与不看都不重要了。”说着，他收起了手里的一张纸。

“那是什么？还没拿给我看。”霍妍眼尖，一把抢了过来。

纸上写的是一首童谣，一首同样令霍妍很熟悉的童谣，而写字的人也是关悦言——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做游戏；

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梳小辫；

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孩爬雪山；

你拍四，我拍四，四个小孩写大字；

你拍五，我拍五，五个小孩来跳舞；

你拍六，我拍六，六个小孩去放牛；

你拍七，我拍七，七个小孩刷油漆；

你拍八，我拍八，八个小孩吹喇叭；

你拍九，我拍九，九个小孩来喝酒；

你拍十，我拍十，十个小孩把树植。

看完童谣，霍妍突然又乐起来了，“哈哈，原来我刚进宫时和冰妃较量完那次，宫里流传出去的改编童谣就是这个呀，那么，改编者自然就是皇上你哦。”

温清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个也被你猜到了。”

“哼！人家做皇帝的是惟恐天下大乱，可你却是惟恐后宫不乱。”霍妍嘟着嘴道。

“还有，我曾经从小坠那里听到‘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样的话，她说是先皇说过的，想来也是你母亲言传身教的结果。”霍妍心想，这个关悦言，真还留下了不少东西。

“嘿嘿，朕可是既要天长地久，也要曾经拥有。”他好像忘了关于母后那些沉重的话题，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

“冰妃就是你的曾经拥有！”霍妍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不依不饶起来。

“只要你愿意成为朕的天长地久，朕还是很乐意接受的。”他继续“调戏”她。

“我要回宫！”霍妍突然大叫了一声，她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好吧！”他无可奈何起来，“那带给伊笙王子作贺礼的还是先前给你看过的那个会唱歌的盒子好不好？”他征求起她的意见来。

“随便啦！白痴！”她已经很没有风度了。

“‘白痴’又是什么东西？”他是真不知道。今天他接受的新鲜玩意已经够多了。

“天啊！”霍妍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夸张地敲了敲自己的头，边移动着脚步朝外面走，边自言自语，“我是白痴，这总该行了吧……”

霍妍在得知了温清亭的身世后，不禁感叹缘分的奇妙。他是谁的儿子不好，却恰恰是自己医院同事的儿子，如果自己哪一天能穿越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关悦言，不知道会让她心惊还是欣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