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19个小家伙训练了半个多小时,张二愣不得不承认通信排长吴明杰说得对。
原来的那些“小土匪”经过近一个月的严格训练,军事动作已经很有些看头了,跑、跳、趴、卧、滚等技术动作都已经练得很到位。
所谓“小猴子”、“小猴子”,说的就是半大小子好动,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他们不敢动的,就像猴子一样喜欢跳来蹦去。
军事训练对于成年人来说可能显得枯燥无味,但是对于这些小孩子,他们却能够从其中找到很多乐趣。再加上吴明杰的鼓励,还有心目中对“英雄”的渴望,所以动力很足。
尤其是那个“天真的小土匪”,从刚开始的“异想天开”,到后来发展到不仅嘴巴能说,手底下也很有两把刷子。摸爬滚打,都是中规中矩,俨然一把老手。
“这帮小兔崽子的确不错!”张二愣仿佛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古墓密营的光景,满脸都是意味深长的微笑:“19个人刚好一个班,老大当年弄了一个少年班,我们也专门组建一个少年班,暂时归你们通信排的编制。对了,那个小家伙叫个啥名儿?”
“能有啥名儿啊,他们好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吴明杰叹了口气:“你问那个小家伙啊,这帮小子都叫他狗剩儿。还有几个都叫啥瘌痢头、半块砖、鼻涕虫、肿眼泡等等。别看狗剩儿年纪最小,但威信最高,目前他就是班长。”
张二愣听得脸色一暗,随后轻声说道:“这些叫法对于小孩子还行,长大了不像个样子。如果他们没意见的话,没有名字的都姓白吧,从此成为老白家的后人。”
“你是读书人,负责给他们取名字。老大说过,一个人有自己的名字,那就是获得尊严的开始!当年的少年班,好多人的名字都是老大给取的。”
“营长说得不错,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吴明杰有些不好意思:“今儿个晚上我就把他们的姓名全部落实下来,然后让他们养成叫名字的习惯。”
“把所有的侦察机巧、潜伏技巧和狙击技巧都交给他们!”张二愣临走之前再三交代:“这都是一帮好苗子,等有机会就送回承德交给老大培养,跟着我们混下去,搞得不好就白瞎了!”
三天后,这帮小家伙仿佛过节一样兴高采烈。因为昨儿个晚上大哥哥吴明杰排长已经宣布,今天上午营长要过来专门给他们发枪!这三天的学习时间,吴明杰就是让这些家伙都记住自己的新名字,伙伴们平时也要叫大名。
原来,吴明杰经过一番考核,已经把这个特殊的少年班进行了编组:
少年班19人:班长白胜(狗剩儿)、白利(瘌痢头),驳壳枪两支
步枪组6人:组长白玉桥(半块砖),榴弹枪3支、狙击步枪3支
冲锋枪组5人:组长白树仁(肿眼泡)定倭一号冲锋枪5支
机枪组6人:组长白碧祖(鼻涕虫)捷格加廖夫式轻机枪2挺,驳壳枪4支
步枪组的6个人都是年龄偏小的,而且枪法出众。机枪组就是6个已经16岁的大小子,力气大。冲锋枪组的5个人都是自己要求的,但他们都把冲锋枪当机枪使唤的。
“小兄弟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了!”张二愣给每人发枪之后,进行了一番动员和鼓励:“既然是战士,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你们今后的主要任务,在部队行动的时候,保护我们的通信班。有些情况下,你们还要协助侦查工作。努力吧,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成为真正的英雄!”
就是这些小家伙,两年后竟然发挥了巨大作用,立下了巨大功劳。这是后话,略过不提。
话说突击连把侦察重点转向城镇以后,长武器、重武器一律都留在家里了。战士们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腰里别着驳壳枪和两枚手雷,开始在房山县城、永定河边、卢沟桥畔、门头沟一线走村串户。
连长凌开山带着突击一排负责侦查房山县城一带的情况。攻打刘老虎的时候,一排长董忠祥为了救战友们,用自己的身体压住即将爆炸的手雷壮烈牺牲了,现在是副排长傅德隆接替了排长的指挥位置。
傅德隆带领两个班的战士化装成货郎,两个人一组侦察房山县城北部的广大区域。凌开山带领两个班的战士,化装成一帮子找活干的山民走村过镇。
嘴巴里一边和当地人询问方向,暗地里就有战士把周边的地形地貌记录下来,最后来到北市。
北市,历史上并不是官方设定的聚集区域,而是由于穷人到这里谋生,慢慢发展起来的。刚开始是穷人们互相传递打工的信息,然后就有少数头脑灵活的人在这里开班“劳务中介”。
随着流动人口的增加,各种服务行业也就开始进入这里,最后形成了一个集镇。因为在城关北门外,所以当地人称之为北市,后来规划行政村,又叫啥北市村。
凌开山他们已经基本搞清楚了房山城的大体地理位置布局,房山城北临青龙湖,西接周口店,东接东沙河,南与石楼镇接壤。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大约都是一里路长,整个关城几乎就是一座周长4里的“四里城”。而且城西门外面就是西沙河,东门外就是东沙河。这座古城真正的进出通道,就是南门和北门。
房山城历史悠久!
从石器时代就涉及到房山县了,能不悠久吗?北京山顶洞人(北京猿人)在哪里发现的,知道不?那就在周口店!周口店距离现在的北京市50公里,就在房山县城西南方向不远处!
周口店是“北京猿人——著名的山顶洞人”的故乡,最初形成村落大约在元代。
为什么叫这么一个名字呢,因为传说村子位于“周”字形的山口处,所以就叫“周口店”。在“long long ago”以前,这里只是一个并不知名的小山村。
1929年12月2日,考古学家裴文中在附近的龙骨山上进行考古发掘时,发现了在这里沉睡了50万年的第一个完整的北京猿人头盖骨化石,马上轰动了世界,使“周口店”这个名字名扬中外。
东洋矮矬子啥都想偷,对于北京猿人的头盖骨更是垂涎三尺。中国境内军阀混战,到处战火连天。大家都在想法子捞钱发展军队,然后拼命抢地盘,哪里有什么心思管几十万年前的事情!
终于在1930年,被小鬼子们找到了可趁之机,把1927年以来发现的全部北京猿人和山顶洞人的化石标本全部盗走,至今下落不明,成为全世界人类考古历史上最大的遗憾!
现如今,北市仍然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穿梭不息,各种小道消息更是层出不穷。已经成为北平西南区域的“新闻中心”,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是“新闻发布会”的场所,每一个人都是“新闻发言人”!
凌开山带着四名战士来到一家面馆,每个人要了一碗水饺和两个煎饼,开始在这里慢条斯理地吃着,耳朵里认真听取各方“新闻发言人”传达稀奇古怪的消息。
西北军已经开始南下,据说北面那些县城有本事、有后台的官员都跑了,但还有好多官员都没地方去。
难道日本人又要开战了吗?这是那些“新闻发言人”互相争论的焦点问题,也是那些免费听众关心的问题。因为一旦开战,找活计就更艰难了,家里几口子吃饭就成问题。
因为政府官员人心惶惶,不问世事,导致土匪更猖獗了。听说万全县那边又遭土匪血洗,好几个村子都被扫荡一空。
恰在此时,一个粗大的嗓门从角落里传出来:“诸位,那些事儿距离我们太遥远。我给大伙儿打个招呼:最近千万要小心,听说灵仙姑下山了!还有啊,昨儿个我听说夏村的一座新坟被人挖了,我看应该是挖蘑菇的胡老大也出来了!”
随即就有人开始叹气:“你们说啊,这土匪抢活人也就算了,还带挖别人祖坟的,真是丧尽天良!”
“这个我看也没啥,老子祖宗三代都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想请别人来挖都找不到人!”有人提出反对意见:“那些大户人家宁愿把那些好东西埋进土里,也没见他们周济四邻。每年收租子,绝对不会少要一粒粮食。我看挖得好!”
有人开始打预防针:“瞧你说的,当心祸从口出!如果让有心人听见,还以为是你干的!听说没,羊耳峪的苏家祖坟就被人给刨了,据说丢了好些值钱的物件。祖宗的尸骨竟然被人用绳子挂在树上示众,而且还贴了告示!”
“啊,这事儿吧我也听说了!”马上就有人附和:“告示里说,苏家的祖上曾经霸占过一个女人。不仅把别人的男人给打死了,还把一个不到三岁的闺女扔到野沟里去了!真是不说不知道,原来老苏家竟然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
“我说诸位说远了,说远了啊!”跑堂的越听越不像话,赶紧出来打圆场:“这有钱人家的事情,我们听听看看就行了,还是少说两句儿。何必图一时的嘴巴快活呢?大家仔细寻思寻思,我们出门在外,都图个安宁不是?”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