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饭店包间里,对方一行人来的,轮着糖衣炮弹轰炸,把颜谨捧的天花乱坠的,饭都快吃完了都没说明来意。
小钟跟着颜谨以后见过的场面多了,一想就知道对方这是想先建立关系,靠着关系一点点的促进合作。
颜谨没有动几次筷子,看样子虽然答应来了却没什么兴致。对方有一个经理喝红了脸,粗声冲着颜谨嚷嚷着要敬酒。
小钟观察了几秒颜谨的表情,看他的脸一点点黑下来,刚打算给他拦了,谁想到颜谨一挥手把他挡住了,"帮我倒酒。"
小钟手忙脚乱的拿酒。
"你动什么,我叫服务员呢!"颜谨吼了一声。小钟直接就定在哪了,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角落里守着的服务员赶紧上前。
"颜总颜总,我来倒我来倒……"红脸男人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盛酒器,弯着腰给颜谨面前的杯子倒酒。
坐在主位上看着对面的一排人就想到他们的公司--藤居,他们的身份又慢慢在脑海里和沈长清的重合,眯上眼睛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颜谨喝醉了。
东倒西歪的在楼道里晃悠,身后有一群"伺机而上"的人。
整个楼层都空荡荡的,楼道里几个服务员守在他们包间门口,像是准备随时服务,更像等着他们结束了好下班。
人们要把他扶进洗手间,他不去,拽着小钟让他给服务员道歉,让他给小费。
小钟这才意识到已经半夜了,已经过了员工的下班时间了。
"她说在酒店做服务员很累,要收拾残局,等最后一桌客人都走了才能下班,她吃的不好,工资也少……"
"她不要我养,也不肯乖乖的留在我身边……"
"颜总你喝多了。"小钟扶着他进电梯,让他们等下一趟。
路过前台小钟把身上所有现金掏出来,说让分给今晚的服务员们。
这下他总算知道颜谨为什么提前回来了。
沈长清她们去了科尔玛,俗称"小威尼斯",住进了特色的木筋屋。
她以为他会找来,因为她无意中知道颜谨要在这呆一个礼拜,但已经过了三天了,没看到他。她以为他会再给她准备惊喜,可能会藏在街头的流浪歌手中,或者在载满游人的双层巴士中,但是在多名尼加教堂的方形广场上没有他,摆气球告白的人也不是他。
她试图透过教堂的花窗看到颜谨的轮廓,里面有好多,一回头,没有一个是他。
颜谨又去了宁夏,春末的北方风沙吹的脸疼,第一批葡萄园已经建成,专家培育的葡萄秧子也全部栽种完毕,数百亩的葡萄园划分成二十多块,由不同的人员管理。
他要每一处都转到,本来就是吃个饭问问情况再象征性的去一趟就完事的,他却像闲的没事干一样一定要用三天把葡萄园走完。
有什么好走的嘛,又不是法国的梧桐街道,连架子都没搭完的大野地有什么好转的。小钟心里抗议着。
沈长清的旅程才刚开始就进行不下去了,沈小娜突然晕倒在街上,清醒后被人送到了酒店,沈长清就去买了个零食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她以为她是迷路了,联系了警务人员到处找她,最后被人送回酒店的时候她还不停的重复自己没事,沈长清被吓了个半死,在纳韦尔爬山的时候她就出现过类似的症状。
沈长清执意要中断旅行,回国给她做检查。
快六十的人了身体有个小毛病很正常,问题是这几年她一直没生过什么病,除了离婚的那年有过一段时候的食欲不振之外她身体都很硬朗。
巴黎戴高乐机场最快飞往中国的班机是到上海的,正好沈长清在那边也熟悉,就做了最早的飞机。
沈长清性冷淡来上海看的那位医生帮忙找的专家,给看了一下,说还是要做个全面的检查,他们还不敢下定论。
没确诊之前医院是不安排住院的,沈长清只好找了家离医院近的宾馆,方便三天之后拿体检报告。
"妈,你老实跟我说,这几年你身体到底有没有出现过问题!"
总是有一股强烈的不安充斥在她周围,她想到可能是母亲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隐瞒了生病的征兆。
沈小娜检查完后脸色很难看,精神有些不济,一回来就被沈长清扶到了床上,听到沈长清的逼问,沈小娜翻过身去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半块脑袋,不耐烦的回了句没有。
沈长清气的不知道怎么办,又不能冲她发脾气,只能在屋里焦急的走来走去。
"出去!"
沈小娜的一声斥责让她愣在了原地,半天了沈小娜也没听到身后的动静,犹豫着是不是要这会翻个身,可能她已经出去了呢。
刚要动,沈长清的脚步声就响起来了,听得出她脚抬得很高,在地上几乎没有摩擦声,随后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沈小娜呼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仰躺着,一颗泪珠因为姿势的原因滑进了发丝。
不知不觉就到了以前常来的公交站,稀稀两两的公交车还在夜色中穿行,她常来这个公交站转车,从酒吧下班后坐公交来这里,转车去颜谨家。
他常出差,以酒吧到他家比较方便为由把钥匙留给她,让她下班之后可以住在他那。
16路,最后一班车停在她面前。
沈长清犹豫着,司机师傅看向她,拿不准她要不要上车,刚准备踩油门,她就跨了上来。
快到站了她又有点后悔了,要怎么去见他,该怎么说,他们是在冷战啊。
"姑娘,最后一班车了没什么人,是不是到终点站吗,那中间几站看着没人我就不停了啊。"
"嗯……"连司机都在冥冥中帮他。
熟悉的站台。
下了车一股晚风吹来,沈长清缩了缩脖子,她还穿着酒店的拖鞋,本来有点难受想出来个冰激凌的,拿了点零钱和手机就出门了,没想到一走就走到了转车的站牌,更没想到最后还是到了这个地方。
小区门口卖炸串的阿姨老远就冲她招手,她以为是在和自己后面的人打招呼,回头一看后面根本没人。
"瞅啥姑娘,我叫你哩。"
待沈长清走近后大妈撸起两串烤玉米粒非要给她。
"阿姨你还记得我?"
"怎的不记得,你以前不是常来吗,去年我还见过你呢,以前是你和一个男人一起,后来就是一个人,只是怎么最近不来了?"
沈长清憨笑两声,给她放回去一串,"我吃一个就够了阿姨。"
叫她不想说,对方也不好再问,只是说了句让她晚上出来多穿点,现在温差大。
被自己的妈气出门,和男友吵架,听到这陌生人的叮嘱居然有点想哭。
"嗯我知道了,谢谢阿姨,你也早点回家吧。"
阿姨麻利的收好了摊儿,跟沈长清摆了摆手电车慢慢的离开了她的视线。
颜谨还没回来,楼下没停着他的车。
沈长清只能在门口等着,钥匙上次来的时候给了董旭卓,现在想起那一幕不禁觉得可笑。董旭卓骗她说英格是新的租客,她就真的信了,后来那人成了颜谨的老婆,自己却不如一个租客。
嘴里的玉米香都散完了,沈长清站累了就靠在墙上,靠累了就去楼梯间的台阶上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有动静,沈长清从楼梯间出来看。
一个楼层有三户人家,为什么她的好奇心猜中的偏偏就是他。
她宁肯自己没有走出来。
一个瘦弱小巧的女人扶着他从电梯里出来,女人明明眉目清秀,深深的眼窝更是有着独特的味道,可却画了厚厚的盈彩眼影,贴着卷翘的假睫毛,盖住了原本的灵气。
女人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垮了,"长……长清姐?"
沈长清盯着从颜谨西服里慢慢撤回来的手,淡淡的问了一句"有钥匙吗"。
"有有有!"她不只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故意的,手胡乱的在颜谨身上摸,甚至伸进了他的衬衣。最后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她在那翻着那串钥匙,再找哪个是家门钥匙。
沈长清过去一把推开她,夺过她手里的钥匙,扶住烂醉如泥的颜谨。
"走吧。"
过分的话她现在不想说,但愿她是出于指责。
颜谨不省人事,像个死人一样拽都拽不动,沈长清停了一下动作,厉声一喝:"要不要脸了不知道回家!"
颜谨跟听懂了似的,嗯了一声,被沈长清轻而易举的扶走了。
她有点委屈的看着沈长清带走颜谨,并且迅速的找到钥匙打开房门,然后毫无感情的把她关在门外。
这么晚了,她要去到哪去?
一进门沈长清就把他扔在了沙发上,拿枕头丢他,骂他,他闭着眼嘿嘿的傻笑,完全不知道沈长清被他气成了什么样。
眼泪叭叭的掉,胳膊一抹,摔门而去。
钥匙插在门上,没一会沈长清又进来了,明明气的不行,心里还想着他,怕他醉酒不舒服。
好久不见他这样烂醉了,他是颜氏的总裁,谈生意没人敢灌他,他更不会多喝。
沈长清叹了一口气,开始解她的衬衣扣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