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情绪就是这样,可以忍住很久,但会因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被引爆,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吃不到想吃的东西就更委屈了。
那护工一扭头就看见她巴巴的掉着泪呢,心下一惊,这可如何是好,只好把草莓放的远远的,自己麻溜的出去问医生,照着情况是不能吃水果的。
得了医生的允许,人赶紧回病房。
沈长清又躺下了,天还早不过才两点来钟,午觉也是睡过的,现在睡算怎么回事,又不好拉下脸来哄她吃,只好讪讪的做完自己的事关上房门出去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护工再来沈长清还在睡,天已经透黑了,她过去把窗帘拉开的大一点,让屋子里亮一点,这位姑娘一向不喜欢开灯,黑乎乎的一团缩在床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有人,也不敢开灯,怕打扰了她。
医生护士都去吃晚饭了,留下值班的在护士站吃着盒饭。谁也没想到沈长清,这里最特殊的病人,会在这种百密一疏的时候出事。
主治医生被紧急叫回来后对着护士们就发开了脾气,一边准备上手术台一边怒气冲天的嚷嚷。
“都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大出血两个小时了现在才通知我?!”
恢复期的沈长清脸色本没恢复过来,现在躺在一片血色之中,更是想个断了气的死人一样,一点气息都没有。
为了这个病人,医生和医院担了多大责任,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还得了?
骂骂咧咧的上了手术台,穿隔离服戴消毒手套,动作一点慢不得。
“生病体征微弱呼吸暂停心跳已经降到10!”
第一次接触这么棘手的病例,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静等病人康复了,可现在突然来了个二次大出血,着实把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护士联系不到颜谨,找到了小钟,小钟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手术室门口团团转,就在一分钟前病危通知书都递出来了,要他签字,他手都颤抖了,不肯签,一个劲的求他们一定要把她救回来。
怎么会突然出这样的事呢,小钟自责不已,自己送完草莓后还去过她房间一次,她正在睡觉,结果就吃了一个晚饭的时间,就病危了?
特护详细说了下午的状况,人也是慌了,每句话都在为自己开脱。
“我真的没对她做什么,我以为她不能吃草莓,就没让她吃,然后我下班回来看房间里黑着灯,以为她还没醒,我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打开手电看她被子有没有盖好的时候才看见她露出来的脚变红了.......我、我真的没干什么啊......”
小钟听的心里膈应,挥了挥手让她去别处呆着。
颜谨的手机关机了,小钟失了主心骨,只能强忍着等他出现,剪短的发了个短信给他:
颜总,沈小姐二次大出血,病危!
希望颜谨在开机后第一时间看到这条短信,快点赶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后这件事就传到了医院的各个角落,病人们速来无聊,在外面遛弯时说到这个事。
“五楼那个占了一整层的病人,被当个熊猫保护着,却还是出事了,听说又大出血了,我听我们楼的小护士们说的,说怕是活不过来了,送进去的时候人都冰凉了,流了俩小时的血,能活吗还?”
“可不是,这健康啊比什么都重要,再有钱有权有什么用,听说年纪不大,倒是可惜了。”
颜谨下了车一路疯跑,路过散步的病人时几个不好的字眼传进了他耳朵,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直觉让他觉得他们口中“救不活”的人就是沈长清。
媒体不肯轻易放过他,走的磨磨蹭蹭,英格和金依也难缠,好像知道他急着去见沈长清一样,本来说好发布会结束就回美国,但后来拖拖拉拉的,难题不断,要颜谨陪他们吃顿饭,然后再送他们去机场。
饭桌上她们也不紧不慢的,故意拖延着时间,眼看今天最后一班飞往北京的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起飞了,他还被他们拖在这里,颜谨一狠心,叫秘书们陪他们吃,自己撒手不管了,直奔机场。
谁知一下飞机就遇到这样的事,他提了车一路飞驰,车还没停稳就跑了出来。
“怎么样了?”
小钟等了两个小时情绪也平缓了很多,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颜谨,那种紧张的额情绪又死灰复燃,抓住了救命稻草。
“还没消息出来,颜总,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长清她......是因为我吗?”电话里小钟说沈长清一直很想见他,知道了他瞒着她去开新闻发布会后心情很低落。
“颜总,别太自责了,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够预料到的。”
现在只能用这种话来自我安慰了。
为什么一次次的折磨沈长清,颜谨多希望里面躺着的人是自己。
这一次是医生拿了病危通知书出来的,小钟以为已经两个小时没消息了,以为脱离了危险,没想到病危通知书又来了一次。
“病人失血过多,可能救不过来了......”医生声音也很沉重,握着夹子的手捏的发白。“签了吧。”
该失控的威胁医生吗?要求他必须把沈长清救过来吗?冲进手术室?
他能怎么办?
眼中好像有泪水要滴出来,他拳头紧握着,那双被沈长清称赞为黑耀石眼睛一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因为忍耐而憋出来的青筋突突的跳着,终于,两滴泪先后迅速的掉出来,直接掉在了地上没了踪迹。
“求求你......救救她......你救救她救救她求求你!”
小钟拦住失控逼近医生的颜谨,拦不住就用力抱住他。
医生早在小钟使的眼色下进了手术室。
颜谨的声音从哀求演变为失控,引来了一层的护士,议论纷纷的。
情绪慢慢的恢复正常后他没有再站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坐在椅子上拄着膝盖夹着脑袋,把自己封闭起来。
小钟从没见过颜谨这种样子过,他眼里的颜谨镇定沉稳步步为营,原来,褪掉伪装后他也会为了挚爱像个丢了魂的小男生。
要是沈小姐真的走了怎么办?
小钟想象了一下这种情况出现后可能出现的状况,他应该不会脆弱到疯掉,凭现在的表现来看,他会好好的活着,可能连笑都不会了,不会爱人不会心疼不会心软,并且会付出一切代价把害她受伤的人置于死地,包括他自己,他一辈子都不会放过对自己的惩罚。
医生迈着沉重的步伐从手术室走出来,摘掉口罩对颜谨摇头的那刻是他们觉得自己最没用的时候。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光也消失了,沈长清死了......
颜谨的世界突然天翻地覆,失去了知觉。
沈长清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竖起耳朵去听,可无论怎么集中注意也听不清,甚至慢慢的没有了,眼睛睁不开,全身都轻飘飘的,那么的不真实......
“长清......长清!”
是谁在叫她?
她想挣脱,想醒过来,动了动手指,咦?好像可以动了?
眼皮重重的,压的慌,她可是用了很大力气才拉开了一个缝,怎么这么模糊?这么多人?
眼睛还没完全张开呢,一个怀抱就压了过来。
“长清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快吓死我了吗?”
是颜谨?
由他抱着,她终于看清了环境。自己换了个地方躺着,周围围了很多医生,还有警察?
可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只是做了一个梦啊。
想到那个梦......沈长清不管不顾的不分场合就抱着颜谨哇哇大哭了起来,这下弄蒙了在场的人。
“颜谨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死了,呜呜......我梦到我的血把我的脚都染红了.......你很着急很着急的赶过来医生却告诉你我快要不行了.......你对医生发疯你还哀求他一定要救我可是.......我还是死了我我听到你撕心裂肺的喊我的名字,我还以为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呢.......”
本来大家想笑话她的,当着他们的面哭的像个弱智儿童,听完这番讲述后一个个都笑不出来了。
沈长清越说越激动,哽咽的不像话,颜谨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哄她说只是梦。
“真的特别真实!我都能感受我肚子里撕裂的痛,可是我动弹不了,也没有人发现我,我看着我的血一点点流干,我还能感受到你说的天塌了的感受,是你当时的反应.......”
其他人见睡了三天三夜没有任何异常和苏醒的征兆的人现在没事了,轻声慢步的退了出去。
沈长清终于肯放颜谨坐下了,却不允许他坐的远了,就在病床上,和自己挨着,两只手交握着,缠的紧紧的。
“你睡了很久长清,大家都很担心你,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比他们更担心你,你睡得很沉,怎么叫都不行,一声才把你换了病房,靠近手术室,怕你随时出意外,你知不知道快吓死我了?”
沈长清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真好,我还活着,我想起我有很多事还没做过呢,好可惜啊。”
“那你最遗憾什么?”
“嗯......我想想......我想早恋,想在学校里谈一段恋爱,只不过我上学的时候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抱那个心思,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是想像大学里的情侣那样过小日子吗?”
“是啊,听朋友说那个时候很甜蜜,有时候也有争吵,但总体是多姿多彩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