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耳光下去,不只是打得那位要被人强行带走的小姐不明就里,更是让在场的人深深皱起眉头。
这个蓝魅,对手下的人可真狠,难怪叫她蛇蝎。
众人正想着,蓝魅缓缓开口道,“既然来酒吧玩,大家重要的就是开心,只要不开心,就都是我们格林酒吧的过失,冰冰扫了先生的兴致,这一巴掌,给先生赔罪。”
外国男子笑了笑,借着酒意伸手去摸蓝魅那双白皙的手,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讪讪地收回手,“不用,既然老板娘都来了,我没有理由不给老板娘面子,这件事就算了。”
蓝魅眼波流转,唇角的笑意若有似无,“那就好,出来玩的,开心最重要。”
那个外国人看着眼前动人的一张脸,早就神游天外,管他什么赔罪不赔罪的,连连摆手,谄媚地笑道,“不知道老板娘是否有空,我请老板娘一杯酒呢。”
闻言,蓝魅唇角微微勾起,“不急,冰冰扫了先生的兴致,已经赔罪了,那么先生扫了我这里诸多客人的兴致,可怎么算?”
外国人愣了愣,一脸茫然。
蓝魅此时瞥了一眼身侧的冰冰,沉声道,“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来我的酒吧玩,就得守我们酒吧的规矩。”
说完这句话,两名保安会意,一左一右分别架住了那个外国人,把他的摁在墙上动弹不得。
“冰冰,动手吧。”蓝魅轻声道,仿佛是在说一件吃饭喝茶一样的事情。
冰冰捂着脸看了老板娘一眼,语气犹豫,“魅姐,要不……算了吧。”
蓝魅眉头一皱,瞥了一眼冰冰。
她忙不迭地躲开那道目光,匆匆往前踏出两步,“我动手,我知道了,魅姐。”
“啪”一记耳光落在外国人身上。
冰冰的这一巴掌打得很响,她知道随意应付的话,魅姐不会放过她,这是格林酒吧的规矩,来闹事的,不管是小姐还是客人,一视同仁。
外国人被打了一巴掌,又动弹不得,只能一双蓝眼珠恶狠狠地盯着蓝魅看,似乎要把她咬碎一样,用着蹩脚的中文怒吼道,“你敢动手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在我的酒吧,我并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有仇报仇,这一巴掌是我让人打的,我一直都在酒吧,随时恭候大驾。”
说完这句话,她冷笑着转身,款款走进酒吧的灯红酒绿之中,丢下一句话,“把这位先生送出去,赔医药费。”
冰冰看了一眼被拖走的外国人,眼神中有些慌乱,匆匆跟上了蓝魅的身影。
二人走到酒吧的一间僻静房间内,关上了房门。
房间是内外两套,内套卧室装修格调十分喧闹,花花绿绿的家具摆设,昏黄的灯光,照在虎皮纹的床上,一个昏睡的男人,裸露着上半身,四肢被手铐拷在床的四个角上。
外间是个小小的办公室,蓝魅处理完了事情之后坐在沙发椅上,对着办公桌上的镜子摆弄着耳边金色的耳环。
冰冰跟了进来,踌躇不安地开口道,“魅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得了,你甭说了,”蓝魅扫了她一眼,“要不是你们老板介绍你过来,我是不会收你的,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魅姐,我……我以后会注意。”
“再发生一次的话,你还是别待在这儿了,我店小,养不起闲人。”
冰冰低下了头,嗫嚅道,“我知道了。”
蓝魅摆了摆手,“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让牧原看着点儿店里,别闹出事。”
冰冰出去之后,蓝魅反锁了办公室的门,推开了隔间的卧室,走到化妆台前,拿起红酒倒了半杯,坐到了床边。
她抿了一口酒,端详着床上男人饱满光洁的胸膛,伸出一只纤细的手,从他的脖颈一只划过滑到他的腰间,再往下的时候,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轻笑了一声,“没睡着啊?”
男人冷漠地盯着她,“要杀要剐随便你,这么羞辱我,很好玩么?”
蓝魅把红酒杯随手搁在了床头的柜子上,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带着一丝笑意看着男人的俊美的脸,“我怎么舍得羞辱你呢?喜欢你还来不及。”
说着,她的手抚上了男人的脸颊,俯身就要亲上去。
男人厌恶地偏了偏头。
她怔了怔,但转瞬即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沉暮言,你被他送到我这里,本来是没什么好日子过的,我看上你,你应该觉得是福气,或许我心情好,能让他放了你。”
沉暮言眉头皱了皱,“蓝魅,你不觉得这样绑着我,随便你说什么,我对你的态度都是不可能转变的么?”
闻言,蓝魅看了一眼他手腕和脚腕上的束缚,眼波流转,在沉暮言的身体上打转,“我倒是觉得,这样别有一番滋味呢。”
男人脸色猛然一变,面色变得通红,“蓝魅,你……”
“嘘……”蓝魅翻身背对着他的脸,坐到他的腰上,回眸转身一笑。
男人闷哼了一声,咬牙道,“蓝魅,住手……”
四肢的锁链不断敲击着床头床尾,发出激烈的碰撞声,他很想反抗,却动弹不得。
沉暮言闭上眼睛,恼怒地大声吼道,“滚!”
这一声怒斥,让蓝魅浑身一震,她从来没被人这么吼过,或者说,从来没被人吼得这么心神不定过。
活了三十五岁,十五岁开始混迹夜场,也算是阅人无数,第一次见到沉暮言的时候,是几个月之前,他刚被送进酒吧,西装革履,被关在仓库角落里面,不吵不闹,每天准时吃饭喝水,就是不说话。
这让她觉得很感兴趣,试图跟他说话,他以为她是打工的小姐,偶尔会问她一些生活的问题,似乎不是很关心自己的安全。
那段时间,她好像发现了生活新的意义一样,听他说了很多关于女朋友的事情,他说自己以前一直暗恋一个女孩,现在已经结婚了,而他的女朋友等了他很久,求婚的时候却犹豫了,他唯一后悔的就是没好好跟自己的女朋友说清楚自己有多爱她。
蓝魅最初没感觉到自己对沉暮言是什么样的心思,直到有一天他让她去打听看看他女朋友的消息的时候,她突然变得很恼火,甚至发现自己开始嫉妒他的女朋友,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过是个阶下囚,她帮那人看管几天,然后再也不见。
可是那天晚上,她鬼使神差地去打听了他口中女朋友的消息之后,回来喝了个烂醉,第二天一早,再去仓库,被手下人告知,已经被祁战转移走了。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一样,一连半个月都浑浑噩噩提不起精神来。
今天早上,祁战竟然又把他送回来了,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洗澡换衣服,化妆,然后穿戴整齐去仓库见他。
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早就不是当初见到的时候那样温润如玉,玉树临风的模样,她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竟然第一次没有嫌弃他脏,趁着他昏迷,让人把她偷偷弄进了自己的卧室,给他浑身上下擦洗了一遍。
看着他饱满健壮的胸膛,一颗心久违的有些砰砰乱跳的激动。
蓝魅暗暗下决心,如果他肯听自己的,留在自己身边,她会想办法把他从祁战手里偷偷弄过来。
可是他好像很讨厌自己,从知道自己是酒吧老板娘之后。
还有现在,自己一时没忍住对他这样之后,她以前一直觉得一个女人坐到这个份儿上,任何男的都不会拒绝的,可是沉暮言是个例外。
她阴沉着脸色,缓缓从沉暮言的身上下来,拉好了衣服,坐到他身侧,问道,“你讨厌我?”
沉暮言偏过头不肯看她,她对自己这个样子的羞辱,还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不成?
蓝魅从小吃过苦,最讨厌有钱人衣服高高在上的样子,她此刻觉得沉暮言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她,不由得有些恼怒。
安静了几秒之后,“砰”的一声,卧室门被狠狠砸上。
沉暮言脑子一震,几秒后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长吁了一口气,不由得苦恼万分。
他不讨厌蓝魅,之前一个人被关在仓库,他知道她的穿着贵气十足,虽然暴露但是行为举止并不轻浮,他一开始就没觉得她是酒吧的小姐。
只是一个人被关的久了,有些寂寞,想找个人聊聊天,或许自己那天死了,念在朋友一场,她能帮自己给白烟带个话。
可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实在没想到再次被带回酒吧的时候会在一张大床上醒过来,四肢被束缚,下身只穿了条内裤,蓝魅眨着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莫名其妙的表白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懵,祁战难道要把他送到酒吧做鸭不成,这种人身的羞辱,他不能接受,宁可死了一了百了。
蓝魅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他是看不起自己,愤怒地走出了办公室,一头扎进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坐在吧台上。
“给我杯酒,度数最高的。”
调酒的小哥看了一眼,递上一杯刚调好的鸡尾酒,笑道,“魅姐,谁又惹您不开心了?”
蓝魅懒得搭理他,仰头就把一整杯灌了下去。
刚要让小哥再做一杯,面前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了一杯酒过来,蓝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面轻轻晃动,像是清澈见底的海水。
她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男人冷峻的侧脸距离她大约二十公分,没有表情,有些不食烟火的感觉,跟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