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见到我也非常吃惊,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才诧异着问道:“张……张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笑了笑,称自己需要点资料,有可能就在资料调度室内,问他能不能通融一下。陈峰还算爽快,蒂娜国际侧开身子让我们进去,胳膊一挥:“那都是小事,需要什么随便找吧。”
一边在书架上寻找着那个装有故事资料的档案袋我一边跟陈峰闲聊,问他怎么最后还是又被弄回了调度室。他苦着长叹口气,满脸愤愤之情:“还不是因为新来的这个编辑想把他自己的一个亲戚安排到报社里边,大概一了解知道我是从调度室转过去的,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几口又给我弄回来了。妈的,这世道还他妈怎么让人混!”
旁边光头听后哈哈一乐:“呦呵,看来你们新来这编辑人品可真是不怎么好呐,怪不得刚才嘴巴跟塞了鸡毛一样,除了‘不行’这俩字之外别的一概都不会说。现在我算知道他为什么被降级下调了,这种人早晚得被弹劾开除。”这话说到了陈峰的心坎里,用力点了点头:“赶紧他妈的滚蛋,不然我下辈子估计就得一直在这间破屋子里转悠了……”
资料调度室里收藏着整个报社的所有资料,单单是档案的数量就要用‘万’来计算,放眼望去,接近五十个书架上边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袋子,如果逐一进行寻找,就算是在场的五个人一块行动,也要不吃不喝用上半个月才能找完。而且还不排除那份资料到底有没有在这里。
陈峰虽然是资料室的调度员,但那份资料是在他进入报社之前送进来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位置,到底存不存在。沿着一侧找了四五个书架之后,几人便累的腰腿发颤,眼睛也酸的不行。
坐在椅子上休息,我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当初拿取资料时的大概过程,才想起来那份资料当时是小叶拿给我的,具体什么在什么位置只有她知道。望着眼前数不清的档案袋,我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又尝试着找了几个有可能的书架却始终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报社已经快要下班,而我们也得赶回去给爷爷守夜。无奈之下,只好谢过陈峰随后离开了报社。就在几人做上吉普车,准备回到黑山村的时候,望着粘贴在车上小叶的照片,我的思想忽然剧烈颤抖了一下,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开车回到楼房,我将之前在报社收拾的我和小叶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翻找了几下,在纸箱子底部赫然见到了一个黄皮色的档案袋。
小心翼翼的解开档案袋开口,几片米黄色的纸张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取出来一看正是那天我所阅读的题材资料。骨头将日记本取出来翻到缺少的那几页,将纸张的撕扯锯齿相互一对,纹丝合缝!虽然不少地方有些空缺,但是很明显,这几张资料正是来自骨刀干爹的这本日记!
因为在陈峰之前的上一任资料调度员已经离开了报社,所以这几页日记的来源无从查证,但我们都感到十分不可思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如此之巧,这本被密封了几十年的日记残片,竟然会阴差阳错的落在我的手中。
回去的路上,光头将那个离奇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遍,随后沉了口气:“这里边提到的那只全身五彩斑斓的尸煞,好像跟咱们之前在莽山蛇谷遇到的那个十分相似呐……而且如果这上边属实,那故事里的老刀是骨刀,老李应该就是骨头的亲生父亲,那这个‘老张’又是谁?难不成是现在开着的这个老张?”说着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冷琦接过资料坐在副驾驶蹙眉看了半晌,随后微微点头:“故事中的‘老张’……可能就是张瑞的父亲!这上面所记载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二十年前他们三人所经历的一切!”
听完了这番分析,骨头面色十分痛苦,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啊……俺爹咋会死了……砸还会死了!……”坐在旁边的光头见状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开口安慰:“凡事都别想得那么消极,这上边也没明确的写着你爹死了。这老张和老刀跳到了山崖之下都能生还,你爹应该也不会有事……况且这只是猜测而已,谁知道这些记载是不是加了水分,没准是你骨刀老爹以自己为角色随便写的故事呢。”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秃子说的没错,现在这事的真假还没确定,不能轻易就下结论。既然王老村长说我爸也参与了那次活动,那等到咱回村之后,一问便知。”
骨头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但依然闷闷不乐,看得出来心情十分忐忑。
两个小时后,我们的吉普车开进了黑山村,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大半,周围的一切景物都被蒙上一层阴蓝的色调。远远的我就看到在奶奶家门口停靠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不出意外应该是我父母回来了。差不多五年的时间没见,没想到此次见面竟然是为了悼念爷爷,这让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知道是该轻松还是该沉重。
因为他们常年居住在国外,虽然没钱的时候会救济救济我,节假日电话从来不少,但我和父亲的关系依然十分紧张。我感觉是他们抛弃了我,想不明白天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自己躲到国外享清福却把儿子独自一人仍在国内。有时候我真的也在暗暗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光头看着那辆黑色桑塔纳大惊小怪道:“呦呵,老张你这老爹可够有钱的,刚回国就弄了辆车。看不出来,你也是个富二代呢!”我没心情开玩笑,瞪了他一眼催促着赶紧下车。
奶奶家十分热闹,似乎是正在吃饭,刚刚走进院子里我就听到了母亲的声音。这时正巧碰到奶奶出来倒水,见到我们之后赶忙催促着进屋吃饭:“你们几个出去咋也没言语一声,都饿了吧,快进屋吃饭吃饭。瑞啊,你爹妈在屋呢,快去见见去。”
我应了一声,随后带头走进了屋内。前来吃饭的仍然是村里那几个老辈人,包括王老村长在内。一桌人原本聊的火热,见到我自后却忽然都闭上了嘴巴,瞬间的鸦雀无声让气氛有些尴尬。愣了几秒,我的父亲露出了个笑容,将一张椅子放在旁边:“小瑞回来了,打你电话你没接,快来吃饭吧。那个小沁(我母亲的名字)啊,快给孩子的朋友也找两个凳子。”
母亲看着我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流露着慢慢的激动,点点泪花在灯光下隐隐闪烁。
不知道别人如何,但这顿饭我和骨头全都没有吃好,甚至可以说几乎就没吃。一直在听着他们老一辈人相互叙旧,偶尔点头示意。一个多小时后,酒过三巡,饭桌上的人相继离开,只剩下了我的父母和王老村长。王老村长是故意留下来的,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向父亲询问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或许也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我从头到家打量了一番,父亲率先开了口:“最近过的怎么样,报社的工作还顺利吧?”我板着脸,不想给他好脸色,也的确没有好脸色,淡淡的说了句:“辞了。”或许是因为我的态度问题,在加上喝了不少酒,所以的父亲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略带严厉的呵斥道:“你怎么搞的,连工作都丢了!?”
母亲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递给父亲一杯白开水:“工作没了就没了,还可以继续找。小瑞一个人也不容易,你就少说两句吧。”但我冷漠的态度让父亲怒火难消,瞪着眼睛继续吼道:“到底我是老子还是你是老子!?我跟你妈大老远回来还要看你脸色!?管不了你了是吧!?”
我也在无法忍耐,失声叫道:“你还知道自己是老子!你还知道要管我?那这五年你都干嘛去了!?过年过节的时候,别人的子女回家和老人团圆。我呢?你们不回来就算了,连我主动出国都不让!这样的老子还不如没有!”
父亲死死的瞪着我,眼球里满是血丝,憋的满脸通红随后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母亲扶着他坐下,泪水甩出了眼眶:“小瑞,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冷琦也走了过来,轻轻抓住我的手:“张瑞,你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样他们是你的父母,将你养大成人。去道歉。”
最后三个字声音很清,但却咬的非常清晰,我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火气,沉默半晌给父亲敬上了一倍热茶:“爸,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您别生气。”
母亲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冷琦,随后立刻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这孩子长的真漂亮,你一定就是叶瞳姑娘吧。小瑞遇到你,真是他的福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