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猛然抓起女人的头发,黎成泽看到她的脸,瞬间就惊到了。他双目狰狞之至,盯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长相,和他死去的大嫂林程程,一模一样。
这根本不可能,林程程已经去世了。
不仅是黎成泽,慕翌晨也是惊异不已。他喃喃唤道:"程程?"
那个女人好像听到了一般,抬头看向下面站着的两人,"阿泽,你终于来了。"
这句话跟当年黎成泽去救林程程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
黎成泽眉头狠狠蹙起,情绪起伏剧烈。
刀疤男笑道:"想不到吧,当年我哥带走这个女人,并没有死,被我刨了出来,怎么样?黎少,有没有心被捅了一刀的感觉?"
慕翌晨问道:"开车滚下山的那个,是你哥?"
刀疤男瞬间怒急,他猛得抓了一下女人的头发,如同在撕扯一般,口中咆哮着:"是你!是你开枪打了他,他才会开车不稳翻下去的!"
当年慕翌晨开枪打中了绑匪的肩膀,绑匪带着林程程离开后翻车。
但是当年明明车内的两具尸体都烧得焦黑,林程程是怎样活下来的?
黎成泽双眼微眯,面容冷峻,他开口,声音沉沉:"有什么条件,说!"
刀疤男狂笑不止,他张着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说道:"条件不是当日电话里就说过么?我要让黎少心好好疼一次。不知道黎少见到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个什么滋味?"
他拿出手枪,笑得邪狞,"要不要当年的场景再现一次呢?"
慕翌晨大惊失色,黎成泽却面色沉沉,不动声色。
那人拿着手枪并没有朝跪在身边的女人开枪,而是朝右上角的一处天花板开了一枪,老式的房子,天花板是一块一块的石膏板,那人一枪,便打烂了一块,掉了下来,周围的几块也跟着掉落。
从天花板的隔层里掉出来一根绳子,上面绑着一个人。
看大这个人,黎成泽才大惊失色。
刀疤男笑得猖狂,"怎么样,黎少?这份大礼满意么?"
黎成泽眼眶几乎要睁出血来,感觉喉头一股腥甜之味涌上来。
绑着的那个人,是胡曼。
慕翌晨摇了摇头,脸上神色忧虑,他对黎成泽低声说道:"阿泽,小心有诈,这应该不是真的。"
刀疤男笑道:"如果不相信,尽可以打电话回去问问。"
慕翌晨连忙给黎成泽使眼色,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乱,也不能打电话,一旦打了,就长了对方的威风,灭了自己的志气。
但是黎成泽好像没有看到慕翌晨的提醒,他掏出手机来,把电话拨给胡曼。
一阵忙音。
黎成泽这下是真的慌了。
他抬头,看着上面绑着的那个人,身材娇小,一身白色仙气长裙凌乱不堪,脸上有一些脏污之色,但是能看出来,那就是胡曼。
他将手机放回去,不着痕迹地吸气呼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看着刀疤男猖狂的脸,黎成泽冷笑:"你以为,我看重她?就这点本事,就想在我心里捅一刀?"
刀疤男猖狂,黎成泽比他更猖狂:"我的女人数不胜数,若是各个都要顾虑,我岂不是心要疼死?我能今天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我没有心,任何女人,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是么?"刀疤男邪狞地说道:"那你担心什么?"
黎成泽摊手,耸了耸肩,像是极其轻松的样子,"我可是良民,不像你这么有本事,但凡是个人,我都担心,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面对你这种恶势力,我心里害怕得很。"
黎成泽一本正经地阴阳怪气着,听不出他话语里到底是什么意味。
刀疤男有些烦躁,他把手里的女人抓起来,把她翻过栏杆,吊起来,对黎成泽说道:"黎少,你选择救一个,我选择杀了另一个,怎么样?您是大人物,让您来选。"
黎成泽没有说话,慕翌晨低声说道:"阿泽,小心有诈。"
这时,黎成泽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到来电,挑挑眉毛,抬头对刀疤男说道:"抱歉,工作有些忙,接一个电话。"
刀疤男笑道:"好说,好说。"
黎成泽划开屏幕,降低了音量放在耳边,里面传来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
是宁可心,她焦急得很:"黎少,曼曼不见了!"
黎成泽面无表情,隐隐咽了口唾液,声音平静无波:"嗯,说得详细一点儿。"
宁可心急得快要哭了:"我回家,家里就没有人,曼曼不见了!"
老六送宁可心回去的,他在屋里转了一圈之后,说道:"急什么,没有什么异样,应该是自己出去的。"
宁可心朝他吼道:"电话都打不通,我怎能不急?"
黎成泽听完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嗯,知道了,回头处理。"
说完,便把电话挂了。宁可心气得不行,这是能回头处理的事儿么?等回头处理,就晚了!
老六倒是镇定的很,他在屋里屋外仔细看了一遍之后,问道:"应该是有人来找,小嫂子跟着出去了,小嫂子应该不是被绑架的,她是主动出去的。"
宁可心气急败坏地怒斥道:"你装什么福尔摩斯呢!"
老六拉着宁可心,在门口指了指,说道:"女士拖鞋摆得好好的,谁被绑架还换鞋?"
宁可心这才冷静下来,她看了看,的确是这样。胡曼习惯很好,进门换鞋子总是摆得争争齐齐,不像她似的,到处乱扔。
宁可心接着问道:"为什么说是有人来找?"
老六又带着宁可心到卫生间,他指了指地上的半个鞋印,问道:"你们家有人会穿男士的运动鞋?"
大概是有水渍的原因,地上有半个运动鞋的印子,男鞋码子大,很容易看出来。
"那为什么只有半个?"
"废话,就那一点儿说,你还能踩得满屋子都是?卫生间门口的脚垫难道是摆设么!"
"那谁会进来?曼曼怎么会让陌生人进家?"
宁可心觉得不可思议,大概是曾经人生经历的影响,胡曼很胆小,警惕心很强,放陌生男人进屋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做。
老六说道:"你家水表盖平时是开的,还是盖上的?"
宁可心愣了一下,"应该是盖上的吧。"
老六努努嘴,宁可心顺着视线望过去,水表盖是开着的。
她瞬间了然,赶紧给物业打了一个电话,物业回复,的确是今天派人去各家各户查水表了。
宁可心问道:"那6号楼单元的60室的胡小姐有没有去过你们那儿?"
对方查了一下记录,"胡曼是吧,来过,补交欠的水费,并且保修厨房的水槽下水管。"
宁可心这才安心,她挂了电话之后,自言自语:"那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胡曼此刻,正坐在一家咖啡厅中,她从物业出来之后,被一个男人叫住。
他张口就喊出自己的名字,不是胡曼,而是蒋时雨。
胡曼当时大惊失色,男人又拿出了一支钢笔给她看,她拧开外壳之后,发现里面的小字。
欣。
两支钢笔,一支里面有爸爸的名字,现在在黎成泽那里。一支有她妈妈的名字,在这个男人手上。
男人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看着文质彬彬,他伸手,很好脾气地笑道:"我姓修,我叫修凯。"
他和母亲一个姓,还有母亲的信物。
胡曼便跟着他到了这家咖啡厅。
两人落座以后,修凯给了胡曼一本相册,相册上的脸是她熟悉的。
那是她妈妈的照片,从小到大都有,她妈妈,从小就是个美人。后面有父母结婚时候的照片,还有她刚出生时候的照片。
修凯察言观色,见胡曼思绪沉浸,不着痕迹地说道:"你妈妈经常会发照片给你外公,你外公都存着呢!"
胡曼点了点头。
她看到有一张照片上,她好像刚五六岁,好像是在哭,旁边是外公,拿着一个玩具逗弄她。外公旁边站着一个男孩儿,比她大几岁的样子,长得很像修凯。
修凯笑着说道:"我们还同过框呢!"
胡曼却是记不清了,好像小时候妈妈带她去过一次香港,但是幼年记忆很模糊,不过外公手里的那个娃娃,她倒是记得。
胡曼看了很久,合上相册,算是彻底认定面前之人,真是她外公那边的人。
修凯将钢笔递给胡曼,说道:"这算是物归原主。"
胡曼点点头,收下,紧握住那根钢笔,像是年幼时候握住了妈妈的手一样用力。
修凯见到胡曼咬着嘴唇,极力忍着眼泪的样子,他跟侍者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侍者便送上一块蛋糕。
是芒果奶油的蛋糕。
正巧是胡曼喜欢吃的口味。
胡曼有些讶异,难道是碰巧。
修凯笑得温柔,"别惊讶,是你妈妈曾经给你外公说的,所以我才知道你喜欢吃这种口味的蛋糕。"
他手指捏着勺子,搅了搅面前的咖啡,笑道:"据说吃甜食有助于改善心情。"
胡曼扯出一个微笑,容颜俏丽好看。
她用小勺子挖了一小口奶油,吃了一口,抿抿唇,奶油香甜,果然是治愈的。
有种小时候跟着妈妈去吃糕点的感觉。
她放下勺子,抬头问道:"修先生找我有什么事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