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幽冥月眼眸一闪,"我知道一个地方,我让追影带你去,那里有卧龙居士的真迹。"
"真的?"凤舞惊喜地抬起头来,但又想到了什么,垂了下去,"算了,我没钱,买不起。"
"傻瓜,"他似宠溺地笑了一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摸她的脑袋,可手伸了一半又察觉到不对劲,半路折了回来,尴尬的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没钱我借给你,在你俸禄里扣除就是了。"
"可以这样吗?"她欣喜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好像怕他反悔似的赶紧加了一句,"那就这样办吧,追影呢?让他带我去。"
幽冥月但笑不语,视线久久的停留在她抓着自己的小手上,有一种很陌生但很舒服的感觉从心底慢慢滋生,在很久之后,他才恍然发现,如果当时自己再努力一点,早一点明白这是什么感觉,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这一次,凤舞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追影的真面目,一个非常年轻清隽的男子,和他暗卫的身份非常不符合,换上了锦袍之后,他身上根本没有一丝杀气,与那天在红袖招见到的狠厉男子完全判若两人,只不过,他依旧很冷,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不管凤舞说什么他都只是安静地听,偶尔嗯那么一声,这一来一回,一共说过一句话,就是在他们到达幽冥月所说的那个字画店的时候说了两个字,"到了。"
不过凤舞也不会在意他的冷漠,能买到卧龙居士的真迹,她开心得很,当即很宝贝的放到了房间里,没有注意到追影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很复杂的光芒。
深夜,幽冥月的房间内,追影静静地垂首站在一旁,已经恢复了他平时的黑色装扮,冷漠,肃杀。
"她没发现什么吧?"
"一切正常,凤姑娘不会知道那幅画其实是主人的。"主人做事一向目的明确,但这一次他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拿出那么价值连城的一副名画,还煞费苦心地拐着弯送出去,不让那个女人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幽冥月扬了扬眉,"那就好。"只有追影知道他当初为了拿到那幅画花了多少精力与财力,只是因为胥子墨喜欢,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得不到心头好,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这么轻易的将画送了出去,而且明明知道它最后会回到胥子墨手里,此刻,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惋惜。
幽冥月不说话,追影也安静的站在一边,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烛火偶发发出一声噼啪的声响,很久之后,幽冥月终于吐出了一句话,"追影,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很奇怪?"
追影低头,回答得中规中矩,"主人做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幽冥月靠在了椅背,明亮的眼眸注视着晃动的烛火,很久很久之后才喃喃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也觉得我很奇怪。"
凤舞吃过饭就去了胥家,既然答应了胥子墨晚上会回去,也没必要扭捏,不过幸好胥家三个男人都不在家,她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面对他们的时候该说些什么。
不过想到她过来之前幽月那张仿佛吃到苍蝇一般的脸就奇怪,这几天他好像很不正常,动不动就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她经常被他看得毛毛的,只好找借口躲着,知道她一吃饭就准备过来,他就一直冷着脸,像是谁欠了他一百万两银子似的,呃,不过貌似她还真欠了他不少钱。
胥家三个男人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厨房和厨子们干得热火朝天的,虽然不会做菜,但打打下手还是不成问题,反正她闲着也没事干。
趁子墨子卿去换衣服,胥子奇悄悄来到了厨房,人影闪动中,他只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只见她高挽着衣袖,一会儿洗菜,一会儿切菜,手法虽不娴熟,却是异常认真细致,精致的小脸上未施粉黛,却带着舒畅的笑意,小巧的鼻尖沁出了几颗汗珠,身上的罗裙也溅到了一些水渍和污渍,却让她看上去那么真实,那么亲切,刹那间,他的心中流淌过一阵暖流,自从母亲去世,他已经二十年没感受到这种温暖了,那种温暖的名字,叫做家!
虽然不想打扰任何人,可已经有人看到他了,恭敬地向他点了点头,"大少爷。"
听到声音,凤舞的目光转了过来,胥子奇也立刻站直了原本斜靠在门框上的身子,在这一刻,他是紧张的,因为他知道,当日她选择离开,是因为自己!他也知道,她还没有原谅他!
果然,凤舞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之后就低头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只是脸上的笑容已经敛去,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胥子奇抿了抿唇,"这些事给他们做吧,你手上还有伤,别累着了。"
凤舞漂亮的凤眼眨了眨,但没有抬头,"知道了。"他还会关心她吗?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是真的,当日为何将她推开?可如果是假的,又是何必?明明不在意她,为何要给她错觉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
胥子奇又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终于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暗自离开了。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可在自己对她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后,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说他爱她,想自私的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说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其他两个兄弟去死?他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只有找到真正的水琉璃,不然他什么都做不了!
凤舞看他走了,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在他炽热的眼神下颤抖,她恨这么没出息的自己,明明知道他的心里没她的位置,却还会因为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而紧张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