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苏心禾行至一个无人的小巷中,她被人迷晕了,打包带走,再醒来时便已经在一辆奔驰的马车之上了,而对面一冷冽女子正小心地看守着她。
"这位大姐,能告诉我现在去哪里吗?"
苏心禾小心而又谨慎地问道,对面这个女人眼神冷冽,呼吸绵长,马车晃动得她东倒西歪,一阵反胃,那女人却稳坐不动,一看就知道武功不低,她逃脱无望,只有找话题来说,了解一些她想知道的信息。
"治病,救人。"
女人开口了,话语简洁干练,仿佛多一句都是浪费。
"那我能够给家里捎个信吗,免得家人担心?"
苏心禾商量着说道,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总要试试。
哎,原来都是自己在药铺里惹下的祸,可她是医者,哪能见死不救呢,可没料到竟然会惹下这样的祸端。
如果柳尘烟知道她失踪了会着急成什么样子?
还有影飞,那个平时冷漠的少年,也会担心她吧?
他们在一起四个月了,就像亲人一样,她对他们的心也是一样的。
"不行。"
女人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绝了苏心禾的请求。
"那总该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吧?"
苏心禾想了解的是被这个女人带走后,完事了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那她不是一点消息都传不出去了?
"人医好了,你就走!"
看来那女人并不会杀了她,苏心禾放下心来,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活着,她就能再回去。
夕阳西下,落日余辉,马儿踏碎一地的金黄,最终停在了一处别致的院落门口。
苏心禾跟着下了马车,抬头仰望,一块黑底金边的门匾映入眼帘,上书"千机阁"三字,她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只是认命地跟在女人身后进了去。
"少阁主在吗?告诉他,我带大夫回来了。"
女人招手叫住一个别院里经过的作侍卫打扮的女人,冷声的吩咐了一番,足见她在这庄中的地位使然。
"禀冷护法,少阁主在书房,小的这就去请他过来。"
"快去,告诉少阁主,我们在老阁主房里等他。"
"是!"
原来这个女人姓冷,倒真和她的面相相符,冷冽非常,苏心禾不禁在心里暗自琢磨着。
那侍卫叫她冷护法,而她上面还有个少阁主,老阁主压着,如果要她治病的人是他们俩人其中一个,那就真是喜忧掺半了。
治得好,那当然万事大吉,如果治不好呢,那她的情况便堪忧。
毕竟,她也不是万能的,在这落后的古代,医疗设备又不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见机行事吧。
进到一间密闭阴暗的房间,屋里透出浓浓的湿气,甚至还有压抑的霉味,让苏心禾一阵头晕,缓了口气才慢慢地适应。
难道病人就生活在这种条件之下?这环境真是让人相当地不舒服。
"那是我们的老阁主,大夫,你看看她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冷面护法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一个中年女人,对着苏心禾说道。
"她的病有什么症状,你可以告诉我一些情况吗?"
跟那冷面女人解释她不是大夫恐怕她也不会信,就看看那床上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吧,苏心禾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床头,细细把起脉来。
"几天前,老阁主突然脑袋疼,连带脖子转动不灵活,怕寒怕风,像是风寒的症状,大夫来看过,都这么说,开了药却一直不见好;之后大夫再来看时,便说得了痨病,已经无药可治..."
脉像是浮紧,浮脉的意思是阳气在表,轻取即得,苏心禾点了点头,掰开女人的嘴,发现她舌成白苔,问道:"大夫真说是痨病,而且已经无药可治?那病人有没有咳血的现象?"
风寒严重了是有转化为结核的可能,结核俗称"痨病",在古代也就是咳血症,一旦确诊,便是绝症。
"没有,只是咳痰,但里面并无血丝。"
冷面护法如实地回答,言语之中燃起阵阵希望,看苏心禾的样子,老阁主应该是有得救。
"放心,她有得救。"
苏心禾点了点头,症状在她可以控制的范围内,还没有恶化成痨病,有得救。
"我娘真的可以治得好吗?"
一声激动的男声由远及近,透着阵阵欣喜,苏心禾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香风拂过,回过神时,便有一男子坐在了她的面前,双眼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美妖男啊,苏心禾的心里一阵叮咚,这年头,美男是不是比美女更多啊!
只见那红衣美男凤目狭长,眼角微勾,左眼角处还有一颗不大不小的勾魂痣,五官精致,整张面孔混合着阴柔与邪肆,说话之间眼神如波,似笑似媚,带出一丝别样的风情,让人的心酥酥麻麻的。
"治得好,少阁主,我会开一张方子,只要定时服药,不出七日,老阁主必定痊愈。"
苏心禾起身退后,站在一旁,不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还是要谨慎小心一些。
这个男人美则美矣,却带着一身邪气,说不好会不会喜怒无常,杀人如麻。
毕竟,这是在他的地盘,而这个社会可不比现代,是个拿刀剑说话的时代,虽然也有法治,但总不像她前世呆的社会那么安定,出门在外,小心为上,何况她还是被绑来的,俗称肉票。
"这位大夫怎么称呼?"
焰冰看着站在一旁的苏心禾,眉目微挑,好个清丽淡然的女子,见到他眼底竟然无一丝波动,是阅人无数,还是本性使然?
"我姓苏,本不是大夫,只是会治些小病,所以便被冷护法给请来了。"
苏心禾浅浅一笑,眼中是客气以及疏离,对他们这种请大夫的手法,恕她不能苟同。
胆子大点的或许还能稳住,胆小的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精力看病。
"冷凌,下去领二十鞭。"
焰冰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声说道。
对冷凌的性格他还是了解,话不多,但忠心为主,只是在行事手法上有些不能让人接受,今天这苏心禾的到来恐怕也不是情愿之举。
冷凌低头应声,便退了下去,整个过程,苏心禾一言不发,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她无权干涉,她也不想求情,如果不是冷凌,今天本来应该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少阁主,老阁主虽然不能吹到冷风,但要尽量保持室内的空气流通,将病气排除,这样对病人的康复有益。"
苏心禾对着焰冰微微颔首,这个邪肆美男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实际不然,从刚才他处理冷凌时的冷酷便可见一般。
冷凌怎么样她当然不介意,不过,那女人好歹将她给请回来了,救了他娘,他非但没有好话,却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说要惩罚冷凌,如果她是冷凌,估计心也寒了吧。
这古代的人啊,她真是搞不懂。
"苏小姐,我叫焰冰,你非本阁中人,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焰冰第一次允许一个女人叫他的名字,他说出口时心中也是一惊,这哪里是他,哪里还是骄傲的千机阁少阁主?
可是对着苏心禾,他却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和她的缘份应该不止如此。
"少阁主客气了。"
苏心禾一句话婉言带过,焰冰,这名字起得可真奇怪,到底是火焰还是寒冰?
这两样东西根本是两种极端,或许就是夹与其间,冰火两重天,好似痛苦,又似煎熬,这名字咋那么不顺口呢?
而且,她与他本就不相熟,未出阁的男子怎可将名字随意告诉女人,还允许她直呼其名,这可是他妻主的权利,她可没有代权的自觉。
看见不远处书桌上放置的笔墨,苏心禾径直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我开一帖药方,少阁主命人前去药铺抓来即可,等老阁主苏醒后,在饮食上可食粥,也可服用姜汤使其发汗,但切忌以冰袋等物降温。"
现代风寒的治疗方法如下:取防风、荆芥、前胡、柴胡、羌活、桔梗各一两,枳壳五钱,川芎三钱为原料,将防风、荆芥、前胡、柴胡、羌活、桔梗各一两,枳壳五钱,川芎三钱用清水浸泡半小时,两碗煎剩一碗,煎煮两次,合并煎煮液,去渣服用,早晚各一次,连服七日,风寒即好。
焰冰看着苏心禾写下的药方,眉头微皱,同样是治疗风寒的方子,可她的用法明显和之前的大夫都不一样,他该相信她吗?
何况她口口声声说她并不是大夫,不是大夫,冷凌又怎么会带她回来?
而且那么多大夫看过之后都说无药可治,她却一眼便看出端倪,写下治疗之法,他应该试上一试吗?
"病人已经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苏心禾谨慎地站在一边,的确,她不是这里的大夫,焰冰完全有理由可以不相信她,至于她开的方子也是集五千年医学实践的总结,在这个时代没有,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这方子的药效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