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内,所有人都开溜走得一干二净,还顺手将门带上。
硕大宽敞的会议室内,只剩檀冰亚和江云燕两人。
他起身,转身看她,一八八的身高噌一下高出她一个头,那种黑气压也随之汇聚在他身上。
那张英挺的脸上布满了水,用发蜡立起的头发四下服帖的粘在脸庞,看起来有些凌乱,加之他一身黑色正装,显得有那么点不搭调,可偏偏依旧脱不了那骨子里的帅气。
他低头与江云燕正视自己的眼睛对视,冷眸里充斥着戾气,"江云燕,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前妻就可以放肆!我就会对你手软!"
即便生气时的檀冰亚,依旧在镇定中能让人畏惧。
他的话一如当年让自己打胎时那般狠绝。
前妻那两字...始终是她心口的伤。
一旦触及,痛得就一发不可收拾。
江云燕自然而然竖起她坚强的伪装,笑意生冷,"檀总,我从没以为你会对我手软,否则!当年你怎么会提出离婚呢?是吧!我的前夫!"
不知是她姿态太过冷艳,还是话语充满着讽刺,仿佛在讽刺他们过去那段婚姻的可笑。
尤其是'我的前夫';那几字,让他此刻听得极为不爽!
逼视她的眼神,几乎要将她融入他那双黑色漩涡的眼睛。
不是感受不到檀冰亚此时浑身散着的危险气场,让江云燕自己也有些后怕,生怕他一怒之下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恐怖之举。
最终,檀冰亚只是狠狠剜了她一眼,眼里充满着对她的告诫。
那眼神,就如同在告诫她不要这样自不量力的质问那些过去的事情!
只这别带深意的一眼,他就漠然转身离开会议室。
或许男人吧,始终无法对过往的婚姻给出什么交代。
就如同他那样,始终未曾给过她承诺不是吗?
只是她天真的以为婚姻是人生大事,一生只一次,她以为即便自己代嫁他也不会再娶,可这些永远只是她一个人以为!
看着他无情的转身离开,她倒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越是这样冰冷漠然的她,越激起她心里的钝痛。
江云燕再次回办公室时,颜清早已等着了。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颜清看着一脸苍白的她,以为是她被受欺负了,"是不是檀总对你做什么了?我听开会的人说你泼了他一脸冷水?真假的?"
江云燕摇摇头,"我没事。"
"没事?没事脸色还发白?后来你俩在会议室怎么样了?"颜清关心的问她,生怕檀冰亚对她动粗。
"江小姐..."
秦源忽然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本书,道:"这是檀总吩咐的,会上迟到半小时罚抄公司规章制度一百遍,他让我交给你,下班前把罚抄的规章交到他办公室。"
"什么?檀总怎么这样!云燕今天还要写报告书和策划书还有总结哪!这样哪里来得及?"
颜清知道她今天还感冒了,本是让她请假不要去公司,可她说今天工作量多还是执意去了。
江云燕伸手接过,她早就知道这男人一定会刁难自己的!
他收购林氏,不也正是为了刁难她吗。
"呃...还有..."秦源交代完后并没走,又道:"檀总说你今天的行为太不懂规矩了!让你...从明天起罚扫厕所...一个礼拜。"
对于江云燕曾经是檀家少奶奶,秦源这样传令下来吩咐还是有些不自然。
毕竟,人生大起大落,真是不从料想。
"檀总还说...如果你不服,你就可以不用来了..."语毕,瞅了眼她就走了。
颜清愤恨道:"这个檀总实在太没良心了!当初那样对你,现在竟然还要刁难你!云燕,我们这工作不干了!"
"哪有那么容易说走就走,你当他真的会放了我吗?"江云燕像是习惯般坐下开始抄写。
比起他给自己心里上的痛,这些又算得上什么?
临近下班,她抱着一厚叠罚抄内容去了檀冰亚办公室...
几乎一整天江云燕都将时间花在罚抄公司规章上面,本就因昨晚落水而头痛欲裂,今早演变成了感冒,如今拿着笔的手越写越沉重。
就连中午颜清给她带上来的午饭到现在都没吃。
已经四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
抄了一天的江云燕不止手指凸起了茧子,中指指侧都已起了小小的水泡,就连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恨不得先睡一觉。
"云燕,今天我提早下班先走了?"颜清拎着包走来,就见江云燕还在那里罚抄,心里满是心疼。
都说檀大总裁心比人更冷,还真不是!分明就是心比人更狠!
原本以为这男人会因为江云燕是他的前妻不会那么过分,谁知道他还真舍得!
江云燕揉了揉眉心,"颜清你能不能帮我去接下天天?我恐怕来不及了。"
"好的,没问题!"颜清爽快答应,"那我先去接他了,你早点回家,我和你儿子都在家里等你吃晚饭啊!"
江云燕欣慰的点点头,又提笔抄写。
四点五十,临近下班时江云燕抱着厚重的一叠公司规章去了总裁办公室。
"江小姐,你抄好了?"秦源始终都不离开檀冰亚的办公室,他走来伸手接过,"檀总说把罚抄的交给我就行了,他去接他女儿放学了,不在办公室里。"
江云燕点头递给他。
每每听到檀冰亚和他女儿时,心头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羡慕他对檀娇娇的父爱。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让檀冰亚知道小天天,让天天也享有他的父爱。
可有时候,她心里又暗暗的怕着,生怕他讨厌这个儿子。
秦源看见了她手指上明显的茧子,还有破了的水泡,好心提醒道:"江小姐,你的手指...回家上点药吧,不然破了的地方容易发炎。"
六年前,作为下属的他已习惯关心她这位少奶奶,六年后他也习惯了,只是变了称呼。
"嗯,谢谢。"江云燕应了声后便离开。
这天,终于是熬到下班了。
她头又痛又难受,回到家小天天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大王,你的脸怎么那么白啊?"
小天天从沙发上跳下来,伸手去牵江云燕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好冰!
"嘶..."江云燕倒抽一口气,原本右手就起了水泡,小天天的手虽然很软很小但还是碰到了有点疼。
"大王你的手怎么了?"天天牵起她的手凑近一瞧,伤口还留着细小的血和浓水,吓得他的小心脏又气又心疼。
小天天抬头望向她,嘟着嘴生气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江云燕不想儿子知道那么多,撒谎道:"今天公司里正好搬东西,我去帮忙的时候..."
"好了当我没问。"知道她说谎,小天天干脆忽视她说的话。
不过虽然不知道她受伤的过程,但天天明白,这伤既然在公司里受的,八九和檀冰亚脱不了关系!
小眉头微微皱了皱,对这个芭比很不满意!
看来刚才他还打算寄给檀冰亚的信,这下得先缓缓看他表现了!哼哼!
如果再有第二次,这个芭比他也不打算认了!
哼哼小天天很森气,后果很严重!
江云燕并不知道小天天其实早已发现了檀冰亚是他的亲生父亲,她不曾说过,便以为还幼小的他也不知道。
可偏偏他不同同龄人的观察力,早在回海城不久时就发现了。
小天天拿过江云燕手里拎着的药袋,跑到沙发边上拍了拍沙发,"来,坐好,我给你上药。"
知道儿子担心,江云燕也顺着他坐到沙发上去。
跟着江云燕说的步骤,小天天笨手笨脚的一步步为她上药。
她心底化开层层涟漪,在外受的痛此时都因这个宝贝儿子得到了安抚。
第二天。
小天天自顾自的起床,看了看墙壁上的卡通挂钟,都七点半了,大王肿么还木有叫他起床咩?
"大王,起床啦!再不起来上学就要迟到了啦!"小天天推开江云燕的房门嘀咕着。
躺在床上的江云燕抬了抬异常沉重的眼皮,眯出一条缝,"妈妈再睡一会儿,你先去把衣服换了我就来。"
"喔。"小天天关上门,又折回自己房间洗漱穿衣。
完事后,背好小书包,拿了块面包放在嘴里啃,又一次去催促,"大王,还有十分钟就要迟到了哎!"
江云燕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强撑着软弱无力的身子起来。
最后,小天天上学还是迟到了...
刚到公司,就有快递员送来快递。
"江云燕小姐吗?你的快递。"
她有快递吗?"谁送来的?"
"呃,这上面写着法文我看不懂。"
一说法文,颜清立马跑来替她审查,笑眯眯道:"原来是意彻哥寄来的呀!看看他这次又送了你什么?"
江云燕签了快递后,把颜清手里的包裹抢来,"回去看。"
"哎呀,不嘛,回去看和现在看不都一样?先拆开来看看嘛,别娇情了难道你心里不急着想知道?"说着,颜清就自作主张替江云燕拆了快递。
好吧,她的确很想知道。
但她知道,只要是萧意彻送来的礼物必定很贵重,不想引起整个公司的注意,所以她才想回去拆。
而这次,萧意彻送来的礼物正如她所料,确实吸引了整座0层楼面里所有人的围观。
"哇塞!这款不是最近新闻天天放的'倾城之恋';款求婚钻戒吗?"
"是啊,还是出自萧意彻之手呐!全世界都独一无二的一款,想买都买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