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你别误会。”李平狠狠地擦了擦被白朵亲过的地方。
凤珍头脑一片空白。
今天我不该来的,不来,就看不见刚才的一幕,不是吗。
看不见,就可以继续蒙着眼睛假装幸福的过日子,哪怕背弃了自己婚姻,背弃了那个虽然粗糙却对她极好的男人。
李平看凤珍神色凄惶,不断地后退,几次都险些跌倒,惊得手心里都是汗。
“凤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先回家,回家我给你慢慢地解释。”想用力圈住凤珍,搂在怀里。
“恶心,你放开我!”
此刻刺猬一样的凤珍让李平不禁头疼。
“我们这么多年,你不信我?”
叫她如何相信?
他看那个女孩时,脸上浮现的怜惜,披上衣服时轻柔的动作……都似在剜她的心。
“她是谁?”
李平烦躁地挠了挠头,回道:“是今晚应酬时才认识的。”他刻意回避了白朵接客的身份。
“你当我是傻瓜是不是,才认识你们就……”
“凤儿,别闹了,快跟我回家。”
李平双臂用力,从后面紧紧箍住凤珍的胳膊,打算抱也要把她抱到车上,打包带回家。
凤珍挣扎不过,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够了!”文渊不知何时站到两人的面前。
李平就看见一个比自己还高半头的男人站在那里。
“你是谁?少管闲事,这是我老婆!”
就在这时,酒吧的保安听到动静,也凑过来。
“呵,我没听错吧,你们有结婚证吗?”
李平心里一个咯噔,“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她即便不是我老婆,也是我女朋友,我们闹别扭而已,你快走开。”
文渊桃花眼里带着冷意,嘴角却噙着笑,“可是我看到的是她不愿意和你走,你却使蛮力想强行带走她,我可以说你这是意欲绑架!”
酒吧保安适时站出来:“这位小姐,要不要替你报警?”
“谢谢,不用!”
可此时她真得不想跟李平回去,就让她利用一下这个狐狸男吧,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秦风,是不是也在这附近?
凤珍扭头冲着文渊喊道:“你可以送我一程吗?”
李平惊讶不已,“你认识他?”
凤珍趁机挣开李平的怀抱,跑到文渊身边。
“他是我的好朋友。”
文渊微微点头,算是默认。
李平的眼睛在凤珍和文渊的两个人身上扫来扫去,想看出个究竟,不得不承认,俊男配美女,但是就是刺眼。
“凤儿,不要胡闹了,回家我会给你解释清楚,你别一时冲动,着了别人的套。”
文渊不高兴了,“这位先生,我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否则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李平这半吊子文化水平当然不是文渊的对手,只能用眼神给凤珍施压。
凤珍侧着身子站在文渊的身后方,原本还能看到半个身子的,不知啥时候,被文渊挡了个结结实实,根本接收不到李平的眼神。
文渊似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走吧。”
凤珍今晚铁了心不想再看到李平,于是悲戚着跟在文渊后面,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李平想要追过去,被酒吧保安挡住,“先生,“如果你再纠缠那位小姐,我们就报警了。”
李平怄得不行。
望着凤珍和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挥舞着拳头冲着空气乱打一通。
最后只能灰败着脸色回到虹鑫苑。
已近午夜,家里黑漆漆一片,郭霞和孩子应该睡了,李平连澡都没洗,直接和衣而卧。
这边凤珍跟着文渊上了车。
“他走了。”
凤珍的眼泪直到此时才不争气地留下来,真的就这么走了,其实他再坚持一会,说不定她一心软,就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就妥协了吧。
“谢谢你。”
文渊丝毫没有客气:“打算怎么谢我?”
嘎!
“你想要什么?”
文渊忽然恶作剧地将头凑到副驾驶座位上凤珍的脸前,“不如以身相许?”
凤珍毫不犹豫,拿起手里的小包包冲着文渊的头就是一顿磕。
“哎呦呦,说着玩的,哎,别打了……”
“叫你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还有更狠的!”
“信,信,信!小姑奶奶,怕了你了!”
狐狸遇上刺猬,也变得无计可施了。
凤珍看着文渊一脸郁闷抱头鼠窜的狼狈模样,噗嗤一声笑了。
“这就对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给你顶着,看,我个够高吧!”
凤珍不听这话则已,一听这话就立刻想到和李平,又想哭,但忍住了,不禁陷入迷茫。
他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天,可今晚那一幕,他这片天要为别人遮风挡雨了呢。
“想去哪儿?”
凤珍才惊觉自己在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的车上坐了好一会了。
“对了,忘了问你,秦风,她还在海市?”
“怎么,想她?”
“怎么可能?就是问问。”
凤珍觉得自己和这个叫文渊的男子简直不能沟通,打算闭嘴,不说话。
“我要下车回家了,你走吧。”
文渊立刻一副很受伤的小兽样。
“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
凤珍解释道:“一时气昏了头,我阿妈和儿子还在家里头呢,不可能不回去。”
文渊叹了口气,扭动钥匙,发动汽车。
“明白,现在就送你回去,还有,秦风已经回上海了。”
虽然凤珍心里奇怪为什么秦风回上海了,这个文渊还在海市逗留干什么,但毕竟和他不熟,还是不打听好。
深夜寒冬,街上的人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一个等绿灯的路口,文渊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凤珍。
“这是我在海市的律师事务所分部,听说你现在在家没事做,如果你愿意,可以来这儿做做兼职。”
凤珍心里一动,却不露声色,默默地接下名片。
文渊也不多说什么,径直往虹鑫苑方向开。
寂静的冬夜,根本没入睡的李平听到楼下汽车熄火的声音,立刻警觉地来到阳台,透过窗户往下看,六楼的距离本来就不远,映着路灯,看得很真切。
那个男人先下车,贴心地用手挡着车顶,防止凤珍碰到头,路灯下,那个男人背影拉得很长,两只手插在裤兜里,一直目送着她进入楼道。
李平没入黑暗里,并没有进屋,转而坐到沙发上。
凤珍开门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回来了?!”
凤珍心里一惊,却没有回答李平的话,径直进了卧室,她心里气根本没消。
哎,女人啊,你也没给机会解释啊,如果李平知道凤珍心里的想法,肯定要OS。
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李平旋风般闪了进来。
“那个男人是谁?”
“我朋友!”
“你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海市还有朋友?”
“许你在外面有女人,我就不能有朋友?”
李平关节咯咯作响,恨不得打醒这个小女人。
“都说了,才认识的,根本不是我的女人。”
“哦?才认识,就能亲,就能呵护备至披衣服,还深情对望?”
从来不知这女人还会胡搅蛮缠,得理不饶人。
“那都是误会,倒是你,跟那个男人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本来就喝了不少酒,酒劲儿在这会发酵到最高点,李平脑袋已有些不清醒。
擒上她的脖子,已想到她和别的男人并肩而立,敌对他的场景,那伤人的话就脱口而出:“都说女人最善变,才几天,就被弄够了,看上新男人了?”
凤珍气得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你无耻!“
呵——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也是她最爱的人,竟最伤她。
“怎么,说中了,急了?”
“李平,你疯了!”
李平歪斜着身子,狂笑道:“我疯了,疯了……你他妈都给过别人还生了不是我的种,我还放不下你,我不是疯了是什么,就是疯了,都他妈疯了!”
凤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酒后吐真言,这就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吧。
屈辱感袭上心头,哽咽着说道:“既然这么委屈,那就走啊!滚啊,滚!”
“这是老子的家,老子的家……”歪歪斜斜,缓缓地躺倒了地上,醉过去了。
凤珍抹了一把眼泪,“好,好,你的家,我走!”
郭霞在两个人刚争吵的时候就醒了,一直不敢出去。
“阿妈,快起来,我们回家!”
凤珍手忙脚乱地抱起儿子,给儿子穿上厚厚的棉衣,小李想儿被吵醒,哇哇大哭。
郭霞也跟着哭:“囡囡啊,可不兴这样啊,忍忍,忍忍就过去了,哪有两口子不拌嘴的。”
“阿妈!你不走,我带儿子走!”
说着,抱起儿子抬腿就走。
郭霞赶快套上外套,“囡囡,囡囡,阿妈当然跟着你走,等等……”
汽车站,夜里没有回李家沟的汽车,凤珍抱着小李想,旁边坐着郭霞,坐在车站的候车室里,等待天亮的首班车。
幸好,随身携带的小包里,还有李平给的生活费。
凤珍心痛得揪在一起,真的是人穷志短啊,此时此刻,还要用他的钱,欠他的,有朝一日,一定全数奉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