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来钟。
三人转了171次公交车后,在公交车上左顾右盼,发现车子不知何时从繁华的都市进入了偏僻的郊区,两旁的高楼大厦不见了,窗外除了路灯以外的地方,都黑漆漆的,偶尔经过几户农家时路边才有了一丝亮光,转瞬又进入黑暗。
公交车抵达终点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三人下了公交车,提了包裹站在路边,往四周看去,但见两旁林木环绕,地形似乎略有起伏,向前走的路是沿着缓缓的坡度略有变高的,看样子似乎是山脚处比较平缓的地段,再见远处,虽然夜色浓重,但低山的轮廓却若隐若现,三人按刘叔说的,沿着那条路向前走去,在夜色中,渐渐看清了一处此刻正亮着光的住宅,位于路的左侧约几十米的地方,想来那就是她们要抵达的地方了。
三人站在那幢住宅的入口处,见里面是两三幢两到三层的房屋。在月光下,看不出墙面是什么颜色的。
苏大婆子说,“这有钱人怎么不去住高楼大厦,住这两三层的楼,有什么意思?这和我们家的房子有什么区别?”
苏书玉说,“你懂什么啊,富人才不住高楼大厦呢,这是别墅。”
她大姨说,“别墅?别墅不都是高层的吗?怎么还有低层的别墅?”
苏小婆子这时对她大姐忍无可忍了,说,“你懂什么啊,谁给你说别墅都是高层的了,矮的别墅也是有的,你不懂别瞎说,让人笑话。”
苏书玉无奈地看着她们两人,摇了摇头。
她们嘴上说着,脚下却没停,从路边往里面走去。
走了几十步以后,在一扇大门那儿停下了。
她们按了院门铃。
过了一会,一个六十来岁的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见门口站着三个提着包裹的女人,问,“你们是谁啊?”
苏大婆子说,“我们是来这当佣人的,我们是亲戚看到了广告后,介绍我们来的。”
正在这时,三人一个半小时前在她们看到的张贴招聘启事的人也过来了,对她们说,“你们是来当佣人的?”
三人见他装作不认识她们的样子,想起他说过,要说她们是从外地来的,这时也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齐声说,“对啊对啊,我们刚从外地赶过来。”
刘叔说,“那你们快进来吧。”
三人于是跟在刘叔和刚才给她们开门的老妇人身后,进了院子,在月光下,她们看到院子里过道旁边有鲜花朵朵,但她们都叫不出名字。
等她们进了屋内,发现屋子里灯火辉煌,装修让她们叹为观止。
客厅极宽敞。上面一个大大的吊灯,吊灯下是一套制作精良的红木沙发。
沙发下边是印花地毯。
四周的墙上挂有几幅画。画的屋子模糊一片,树也模糊一片,连树叶也看不清晰。在苏书玉的两位姨妈心里,这画家的功夫真够差劲的。
再往客厅深处看去,东侧一个环形的楼梯,可以上到二楼,三楼。
三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的住宅,站在那里,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自惭形愧。
就在她们站在客厅里东张西望时,楼梯上下来一位穿白色丝裙的女人。
当她走近了她们,三人见到她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脸上肌肤白皙光滑,眼角处有若干若有似无的皱纹,头发高高地束起,盘在头顶。她的白色裙裾看起来雍容华贵,上面印有一些白色的花朵图案。她的脖子修长纤细,背挺得笔直笔直的,一双手纤细光滑,竟不像是一个四十来岁女人的手。
再细看她的眼睛,一双深深的双眼皮下的眼神略带刻薄之情,嘴唇紧闭,向下抿着,让人一看就觉得她并不是个好相处的女人。
在三人眼里,她是一个青春年华消逝了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
看她的风度气派,她们一下就猜出了,这肯定就是这家里的女主人了。
她现在正紧盯着她们看,用一种挑剔的眼光。
她的目光让三人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拙样能不能入她的法眼。
她们三人由于匆忙,连衣服都没换,身上还穿着白天穿的衣服,质地粗劣就不说了,还因为跟踪高凡时跑了一阵,以及她们来时收拾衣物时,四处蹭的灰尘。三人的脸上也出于同样的原因灰头土脸的,来的时候又忘记了洗一下脸,所以看起来都是一副狼狈样。
衣着优雅中年女人这时对站她旁边的刘叔说,“这就是你找来的佣人?”
刘叔对她弓着腰说,“是的,夫人。”
中年女人说,“刘老弟,你的眼光,现在可真是不敢恭维了啊。”
刘叔擦了把汗,说,“夫人,这三人我没见过,我刚才才知道,她们是从外地来的,可能是一路上赶路赶的,所以才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洗把脸就清爽了。”
中年女人说,“洗脸能洗去肥胖吗?”说完,看了一眼苏大婆子。
在她的意识里,胖的人大多动作慢,干活松。
苏大婆子这时知道她最不满意的就是自己了,这时一种急于求成的心理占了上风,她一定要对这个中年夫人显示她的与众不同,于是说,“夫人,我是胖,但我会得可多了。”
中年女人说,“你会什么,说来听听。”
苏大婆子说,“我会做饭,扫地,摆摊,洗衣服……”边说边拿眼睛偷偷观察这位中年夫人,没想到她越说,她的表情越难看,情急之下,加了一句,“我还会功夫。我会保护夫人的。”
中年女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你会功夫?”
苏大婆子说,“是啊,别看我胖,我可是练过拳的。”
她说的倒是不假,她十来岁的时候,有一阵子热爱功夫,她父亲,也就是苏书玉的姥爷,经不住她的百般纠缠,只好让她去学了一阵子拳。她只学了半年就不学了,因为学功夫太累了,新鲜感一过她就放弃了。
她小时候在家里的时候偶尔会比划一下,这些年她忙着过生活,没怎么比划过了,现在要不是情况紧急,她都忘记自己学过功夫了。
中年女人见她回答地斩钉截铁,不像是假装的,于是说,“那你练练给我看。”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用她,但现在她想寻点乐子,所以让她给她展示展示她所谓的功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