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眼眸含着期待的看着她,等待她下一个指令的时候,她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半晌没反应过来。
“脱离毒气包围后,全体原地休整。”她刚刚还一副战意十足的模样,转眼间便偃旗息鼓了。
她知道他们的疑惑,于是没等他们询问,看了看他们身后的粮草和一些伤员,又看了看那偏西落下的太阳,她表现的很明显,众将士也随时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自然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全都如当头棒喝的猛然一惊。
倘若他们现在不管不顾眼下的情形对自己是否有利,反而过于急功冒进,那样的话会造成毁灭性、无法挽留的严重后果。
所以这一下,他们全都井然有序的按照闻人珺所说,越过那浅浅的救命横沟,来到这片烧灼过的土地上,各自为夜晚休息而忙碌起来。
虽说闻人珺豪情万丈,但是她的理智最大、权衡权益最大,各位将士的生命对她来说是重中之重,她不可能拿这些当作儿戏,所以肩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每走一步都得经过自己反复的思量,需要谨慎再谨慎!
她看着因为失去了马匹的粮草车,虽然摆放的整齐,但是看着那一辆辆满满的一车就觉得很沉重,不得不舍去一些,毕竟将士们接下来全都得徒步而行,距离囚孤城还有十五里地,不算远但也是足够各种陷阱的安排等着他们。
“将所有的马粮舍去,每人从粮草车上,拿出对自己来说足够一个星期的粮食,自己随身携带。”闻人珺作为领导者,自己也得做出榜样,拿着一干净的布,将干粮用油纸包好放进去,然后卷起来一系,挂在了肩上。
做完这些,看着将士们有模学样的,也不再在这件事上多做关注,反而将视线再次转到何西身上,她得时刻关注他,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他很有可能会与蛮夷接耳,而她必须阻止他,先不能让自己在这军队出现的这件事情暴露给蛮夷。
毕竟敌暗我明,自己这方还明显的处于下风,多一份隐藏就多一份把握。
而自己就是那蛮夷难以预料的最大的变故,是翻盘的关键所在,所以这件事情一定不能泄露,直到双方真正的开战!
夜深人静,何西果然如闻人珺所料耐不住性子就要搞事情了。
闻人珺自始至终就在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所在的帐篷,那里只要发生任何异动都会让闻人珺立马警觉。
所以他才一偷偷摸摸的溜出了帐篷,闻人珺就立马从自己的帐篷走出,故作巧遇的样子与他碰面。
他本来对自己这无声无息的轻功很得意,正自认为再会像往常那般轻而易举的与蛮夷接头或者传信的时候,不料一个自己现在最痛恨的碍眼之人,好巧不巧的也从帐篷里出来,并且还看见了自己,更可恶的是还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向自己挥着小手就过来了。
何西是多么想就这样不管不顾转头就走,或者暴打她一顿解解怨气,但是也只是想想,实际上他得不仅笑脸相迎还得表现的毕恭毕敬才行。
“太子殿下。”他看似恭敬的一礼。
之前为了不在军营造成太大的波动,他和湛辰都极有默契没有向众将士们透漏闻人珺的身份,此时空无一人,自己再不表现的尊重些,定会让这个如此神秘的太子心生不满或者对自己产生不利的想法。所以他竭尽全力的表现的无懈可击就是为了不徒生事端。
“恩,如此深夜,何西也是要如厕吗?”闻人珺仿佛洞悉了他接下来会说的话,一句话就让他把话给噎了回去。
“太子殿下明鉴。”他只得捏着鼻子不要脸的恭维着。
“如此,我们倒是巧了,不如结伴而行。”闻人珺笑得意味深长。
被她这样盯着笑,他不自觉的想起了闻人珺那些个不堪的传言,下意识的一缩脖子,“哈哈,末将什么身份,怎敢攀附,还请太子殿下先请,末将等等便是。”
他哈着腰,表现的极其恭敬。
看他这样,闻人珺得意的一笑,“既然你能有如此的自知之明,那本太子也就不再客气了。”
“请,请,请。”他一连三个请,就是想让这个瘟神赶紧远离自己,自己真的是被吓的够呛了。
闻人珺自然不再停留,假意去方便,但是到了拐角处,在帐篷的遮挡下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听着动静。
这何西当真不是小角色,经过闻人珺这一搅合便很是谨慎的返回了帐篷,居然暂时耐住了性子,看样子今晚怕是要放弃传递消息了。
闻人珺就这样,在外面又站着等了一会儿,只听见那帐篷中没过一会儿便响起了呼呼声,这何西的入睡速度也当真是让人不敢小窥啊。
她暗叹一声,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确定他不会再出来的时候,闻人珺这才不紧不慢的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自己身份曝光还是有些好处的,毕竟自己住一个帐篷了,行动更是可以方便了些。
夜色迷人,虽说这里荒凉无比,但是那天空的广阔繁星和耀眼的月光还是别的地方所领略不了的,这一下让闻人珺无意间的一抬头后就再也无法挪动脚步了,盯着那美轮美奂的天空发起了呆来。
“繁星依旧,人却无常。”这时候一道声音打身边传来。
“月有阴晴圆缺,繁星有无穷变换,乍一看他们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实际上它们无时无刻的不再发生变化,不论是大小还是位置。”闻人珺没有看他,径自的看着天空,好似在细数那天上的星星。
身边人一阵沉默,他显然只是想映射闻人珺的变化,没想到她的一句话让自己无话可说了。
“那你为何要隐瞒自己?”终于他还是问了出来,但是脱口而出后自己又觉得后悔了,“你要不想说可以当我没问。”
“你这补的一句还不如不补,反而让我不得不说了。”闻人珺无语了,这人当真只能是一名将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