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过无数次选择,关键时刻我总是被抛弃,”他黯哑的嗓音,“这次也不例外。”
“……”
“我习惯了。”
“没有,我不会再抛弃你了!”夏早早紧张地抓紧了手机,“你敢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别担心,我会把儿子带回来。”
“那你呢?秦熠,你也要回来……我不许你出事!”
“嗯。”
“我……”夏早早还要说什么,那边挂断了线。
夏早早忙按重拨,他却已关机了。
夏早早脑子空茫,呆呆地靠在沙发上,心里像有千万只手在撕扯着她。
她怎么能忍受秦熠出事?简直要把自己逼疯了——
……
冰冷的大雨,黑色的越野车疾驰咆哮在雨夜中。
看到是少爷的车,别墅大门霍然打开……
由于夏早早不准站在露台上等待,一直撩着窗帘,站在床边看着。
看到车灯驶进来,她立即朝大门口跑去……
临海别墅来来回回的车很多,平时下人要出去购置东西。
夏早早每看到一辆车开进来,都要跑出去看。
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地等待。
她从来没觉得时光有这么难熬过……
“戴安娜小姐,外面在下雨,少爷吩咐过,你不能碰冷水。”
夏早早被拦在大门口。
雨水疯狂地打在车声上,雷声很响。
这时,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保镖撑着伞,护送着高大的男人下车。
是秦熠。
夏早早一颗揪紧的心这才踏实,紧紧地盯着秦熠。
他的步子微慌,一只手还需要保镖搀扶,另一只手紧紧压在胸口上。
夏早早几次想要冲过去,都被保镖拦住了:“戴安娜小姐,你不能冒雨!”
秦熠阴沉的眼,仿若暴雨中猩红的蔷薇花瓣。
走到夏早早面前:“谁让你出来的,进去!”
“秦熠……”
“进去再说!”秦熠踉跄地进去,夏早早只好尾随着跟紧。
秦熠被搀扶到沙发上坐下……
他的身上沾湿了一点水,胸口有些隐隐的血渍,眼边带着伤,嘴角也是肿的。
夏早早坐在他身边:“去叫医生!”
“已经通知了,马上就到。”烈风作答。
“怎么回事,他伤得很重?让我看看……”夏早早伸手,秦熠握住她手。
“别碰,弄脏了你的手指!”
“秦熠,你再说什么……”夏早早急得眼眶泛酸,“是枪伤?致命?”
“乌鸦嘴,”秦熠勾了下唇,“皮肉伤,死不了……你别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烈风,怎么回事,你来解释?”
“少爷跟老爷很久没有切磋了,所以就比试比试了……你别担心,没有致命伤,老爷也受伤了。”
“切磋?”
“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秦熠脱下染血的外套,“我想揍他已经很久了。”
“就只是这样?没有发生别的?你今天在手机里说的那一番话……”
“随口问问。”秦熠捏住她的下颌,“吓到你了?”
夏早早紧紧盯着他,想从他的眼里寻找什么。
“小念没回来,他在秦思洲那,对不对?”
“……”
“早早,你这么聪明,让我很为难。”
他解开着纽扣,胸口上被季子昂的戒指刮破了很长一条伤口,只是皮肉伤。
不过胸口被打断了一根肋骨……
“你们什么交易?”
“你这么聪明,不妨再想想。”
“你答应秦思洲娶曾晗……或者答应他跟我……”夏早早艰难地说出那两个字,“分手?”
夜幕中的雷声滚滚。
雨势一点也没有小……
秦熠伸开双臂,靠在极高的沙发靠背上,淡淡磕着目,悠长的睫毛垂下。
“说啊,这是不是你们的交易内容?”
长久,
秦熠淡声:“冰雪聪明。”
夏早早虽然早就猜到了,可是现在听到答案,还是觉得难受。
整个世界都在急速地坠落,她跌坐在沙发上。
医生已经提着医药箱来了,很快地给秦熠查看了下身体。
他淡淡打开眸,瞅着夏早早:“这个结果,你满意么?”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一意狐行……”
“我跟你商量了。”
“问我谁掉到河里的那个白痴问题就是商量?”夏早早竭力让自己冷静。
“小念还小,不能没有你,而我是成年人了,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他比我更需要你的照顾,”秦熠勾着唇,“夏早早,这不是你一直认为的答案?”
永远都是设身处地为孩子顾及得更多。
永远都把他当做铁面超人,排除在她的温柔之外……
“没有我,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如若不是我逼迫你,你现在一定跟儿子在国外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夏早早的心就像被千万的钢针刺入。
这一次不是她先放手,是秦熠放手了!
“我承认我以前亏欠你很多,我努力想要弥补的……”
“那是弥补!我要的不是愧疚和同情!”他的口气突然激烈。
医生拿着镊子,惊得不知所措。
“继续。”他又回归清冷。
镊子夹着的棉花球带血,轻轻地擦拭着他胸膛上的伤痕,消毒。
“怎么只是愧疚和同情……是我爱你啊。”
“跟我在一起,处处都是危机,”秦熠黯哑地咳嗽一声,指甲痛楚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心。
“他用小念的安危逼你,是么?”
她握住他的手掌,贴到她的面颊上:“告诉我,我不要什么都不知道。”
秦熠深沉地闭了闭眼——
原来那天果然秦思洲发现了小念,并一次来威胁秦熠……
面对秦思洲的逼问,曾晗委屈地哭了,爆出了夏早早和小念的存在,以及这段时间秦熠对她的冷落,她遭受的种种委屈……
秦思洲很愤怒,用小念的安危威胁秦熠。
说给他半个月的时间考虑,也就是曾晗结婚之前,要给出考虑的结果。
秦熠沉默了下,紧紧地看着她:“我不想让你遭受危险,却恰恰是我带给你最大的危机。”
夏早早一时也答不上话。
“你说逃开我,是为了保命。”秦熠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如此无能,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秦熠……”
“我只会占有你,逼迫你,夏早早,你不恨我?”
夏早早摇头:“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知道你是因为爱,我不会恨你的。”
秦熠推开医生,苍冷地笑了起来:“爱是什么?”
夏早早捏紧了拳头。
“半个月前,你病情发作的那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痛,却束手无策,你知道我的感受?”
“当时我想,只要你能好起来,只要你能活着,让我怎么做都行。”
“夏早早——我要你活着,健康地活着。”
“你活着,我就不会死!但是如果你死了……”
大厅里的光突然变得极其的灼眼。
苍白的光线照得他的脸都是异样的苍冷……
“我就也……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