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早早回头,看到保镖推着一个架子进来。
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面具,都是全脸的,连嘴巴和下巴都会遮住。
“秦熠,你这是要做什么?”
烈风咳嗽一声:“少爷怕插胃管影响形象,所以这期间都戴面具。”
这就是他所说的“对策”?
“夏早早,挑一个你喜欢的。”他躺在床上盯着她。
“这些我都不喜欢,我就喜欢看你的脸?”
“选。”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真的不喜欢这些面具。”夏早早看着置物架上的面具,很精致,但是要她面对着这些冰冷的面具,她真的不想。
烈风拿起其中的一个面具:“夏小姐,这些面具做得很精致。”
夏早早瞥了一眼,拿在手里看的确还不错。
但是,这些都不如秦熠的脸好看。
而且,他能够看秦熠得劲会也不多了,他非要买这些面具来带,那她不就看不到他的脸了?
“不要带行不行?”夏早早叹了口气:“其实我就只想看你。”
秦熠眯着眸:“不行。”
“秦熠,你多大的人了,怎么会这么幼稚。”
秦熠瞪着她:“等你变丑的时候,就能体会我的心情了。”
“可我喜欢的是你这张脸,我就是想看你这张脸,别的都不想看。”
“不戴也行,那不插胃管。”
夏早早没辙了,随便拿了一个面具给他。
这时护士敲了敲门:“不好意思,要给病人插胃管了。”
夏早早放下面具,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胃管的实物,盯着托盘:“这么粗?有没有一点的……”
“这是最细的了。”
“这么长,没有短点的吗?”
“没有。”
夏早早看了一眼秦熠,他的脸已经又黑又臭。
胃管是从鼻子里插进去的,经过食道,所以只要不拔管,嘴巴就没办法比起来,说话也不方便。
“那插胃管会痛吗?”夏早早问。
“插胃管本身是不痛的……不过患者本身会感到痛苦,”护士耐心解释,“管子进入咽喉部时可能会引起不适感,容易呛咳或恶心……”
夏早早又连着问了好多的问题,问得都很细。
要插胃管了,夏早早被秦熠赶出病房,倒锁了房间的门。
就因为插胃管的样子很丑,他不愿意被她看见。
她和烈风站在外面,越来越觉得匪夷所思。
“他关注的重点跟别人总是不太一样。”
烈风隐隐的笑着,摇头:”思维不同。“
“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他真的很孩子气。”夏早早叹气。
“他只有在他爱的人面前才这样。”
“也是。”
半个小时后,病房门终于开了,夏早早看到了秦熠,脸上还带着一个面具。
“真是可惜,戴着面具以后就真的不能接吻了。”夏早早故作惋惜。
“……”秦熠,“不戴面具你以为就可以?”
“胃管是插在鼻子上的,你嘴巴能动吧?”
“死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胃管固定后不能随便移动……”
接吻那么高难度的动作,自然会影响到胃管。
“医生说要插多久?”
“至少一个星期,具体还要看胃部恢复情况……”
接下来几天夏早早在医院里陪着秦熠,每天想着法子逗他开心。
可秦熠显然越来越沉默抑郁,他讨厌一天到晚睡在床上被人注药。
“秦熠,我给你讲个笑话?”
“没兴趣。”
“我帮你按摩吧。”她挥挥手,让专业的技师走开,“我给你做全身按摩?”
“你不累?”
“我不累,为你做事我怎么会累……”
夏早早活络着手指头:“我给你做全身按摩……”
她的按摩技术没有章法,在他的全身上下一顿揉捏。
秦熠的身体很快有了反应,皱眉抗议:“夏早早,你到底是在按摩,还是在故意撩拨我?”
“……”
“技术差死了!”
“你这个人真难伺候。”
每餐让秦熠进食,是最难伺候的。
因为这时候他不许夏早早呆在旁边看着……
给他的胃管注流质食物的护士,只要一点做不好——
就会变成他的出气筒,被推开,踢踹,出来时鼻青脸肿,眼眶里含着泪水。
那脾气真是火爆得不行,导致每个接触过他的护士都怕他。
很快,秦熠的名声就在医院里被传得恶名昭彰,小护士们没有一个愿意伺候他的。
病房门打开,一身护士装戴着护士帽的夏早早靠近病床。
她戴着眼镜和大口罩,手里端着粥,还有营养汤。
秦熠磕着眼躺在床上,她搁下食具,正要揭开他脸上的面具……
眼睛霍然睁开。
秦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夏早早!”
“这样都被你认出来了?”
“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你的脾气很臭,现在连小护士们都不愿意来照顾你了!”
“她们伺候得不好!”
“她们又不是佣人。”
夏早早皱起眉,大少爷的秉性他就是与生俱来的,这辈子都改不了。
没有前呼后应的佣人,没有呼风唤雨的权势……
夏早早必须承认,秦熠的个性算不上个好人,但却绝对是一个好男人。
他对全天下的人都恶劣至极,唯独对自己的女人好。
夏早早的目光突然瞥到床边的一摞稿纸,有一张飘落到了地上。
这些天他闲着无聊就画画写写,也不让她看,说是跟工作有关的事。
夏早早也没有多想……
刚刚把她轰出去了,兴许是他自己拿出来在构思,笔还捏在手里……
夏早早从地上捡起那张,看到的是一件婚纱的构图。
她扬起纸:“这是什么?”
“你这些天在忙的工作,原来就是这个?”
秦熠将画夹本合起来,那些稿纸全都被收到了画夹本里看不见了,除了夏早早手里的那一张证据。
“秦熠,你不会是在设计婚纱?”
“……”
“你不是不打算跟曾晗结婚了么?”
她现在是阎太太,还没有跟阎圣离婚,所以不可能是为了跟她结婚吧?如果是为了她,何必偷偷摸摸怕被她发现?
秦熠暗着眸:“把眼镜摘了,丑死了,不适合你。”
夏早早听到丑,立即把眼镜摘下来了,她不希望自己丑,尤其是爱人面前。
秦熠的嘴角扬起来了,说话的声音带着笑:“你现在终于理解我的心情了,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