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孰是孰非,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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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徐徐掠过,那些睡意全无的人,或高举着火把,或高喊着口号跟随。破败的屋宇跟前,丧失理智的行人,一切诡异的组合在一起,就像一场盛宴来临前的狂欢。

"住手!住手!"

林秀声嘶力竭,可所有的人跟中了魔似的,花素只得用内力发声,"住手!"

这次仿佛才有人听见"沉塘"以外的其他声音。

林秀看到几张熟识的面孔,那些平日里和气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婶们,大都木着脸,带着奇异的期待,林秀跻身上前。

又看见站在最前方的林老爷子,林秀张嘴喊,"爷..."可口型出来了,声还没出就被林老爷子那一脸的嫌弃和冷漠给堵回去了。

是了,林老爷子竟然在此,就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还有方才林家其他人的表现,原来如此!

林秀一笑,心里越发冷了起来,走上前看见被抬着的吴氏,以及被压着无法动弹的林辰,和林辰一块的还有周大意,好在二人虽有些狼狈,可眼见之处,也没有明显的伤痕。

林秀对林辰和周大意点点头,示意他们放心,然后走到最前方,"来福叔?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

语气不卑不亢,疏离又恭敬有加。

林来福蹙眉,"我可受不起!"

"来福叔,作为晚辈,我有几句话想问您?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回答?"

"罪人之女,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林来福对林秀嗤之以鼻,眼神里掩不住的轻蔑。

林秀心中冷哼,面上还带着笑,也不理会林来福,只对着那白发褴褛的老人,上前,跪下匍匐在地,"族长,我有冤啊!"

先礼后兵,她可是想跟林来福对持一番的,可惜人家不愿意,那林秀就只好跟他们一样,请族长了!

而这个时候这里的人,就像喝了迷魂药一样,叫不醒这些装睡的人,林秀只能顺着他们的行为来。

林秀因为听闵舟说了这族长的生平,林付州也算是个有为青年,林氏一族败落至此,可林付州还是个有功名的秀才,识文断字,在当时的林家村真当是文曲星降世。

还组织村民识字,只是村人迷昧,觉得识字浪费时间,少有去者!可小一辈的孩子当中很多都受过林付州的教导,特别是林秀的爹那一辈!也因此林守业执着于送林辰上学。

而林来福跟林守业是一辈人,也是受益者之一,所以林来福更希望林付州能重新掌权,把大家的资源集中起来供给给部分优秀的人,而林来福自诩为优秀的人之一。

林秀因此得出结论,这个林付州是个老学究,不说他心有多坏,可却是个讲形式的人,对他自然是要给他一个好印象。

因此即使林秀多想去救下吴氏,也忍住。

果然都是些穷讲究,族长林付州见林秀缓缓走来,不疾不徐,说话有礼,还对他鞠躬施礼,问,"不错,你有什么事稍后再说,现在..."

"族长,事关我娘,必须现在说明!"

话没说完被打算的族长林付州似乎有些不满,可还没有来得及发作,林秀就已经面向人群。

林秀抬首,"林氏月娘之死,跟我娘无关,实乃...林来福错手杀人!"

"你个小娼妇养的,你胡说什么呢?你给我闭嘴!"

一时惊起千层浪,底下众人接头交耳,小声议论。

林来福上前就要给林秀一耳光,可有花素在,自然不会让林来福近身,只在边上一个小石子,林来福迈开的腿便失力的跌倒。

"啊..."

随着林来福的跌倒,林秀已经被人隔开。

族长林付州脸色晦暗,看不清神色如何,趁着村人质疑的瞬间,林秀大声的质问,"林来福,林氏月娘出身青楼,风流成性,从良于你,而后红杏出墙,是也不是?"

"你几次三番,发现她死不悔改,所以殴打月娘,致你亲儿痴傻!是也不是?"

"你后悔不已,把这母子二人半看管的圈在林家村,可不曾想,月娘还是给你戴了绿帽!是也不是?"

"你暴怒,怨恨月娘背叛于你,所以失手杀之,而后诬陷吴氏,是也不是?"

林秀一字一句,把心中的猜想,联合闵舟查到的事实,半真半假的说了出来。每说一句,地上的林来福脸色就沉一分,等林秀说完的时候,林来福看向林秀的时候,似乎在他眼里林秀已经是个死人。

林秀这半真半假的猜测,几乎接近事实,可唯一不一样的地方便是,林来福并不是失手杀人!

"原来是那地方出来的,怪不得平时打扮的妖里妖气的!"

"就是说,原来是娶的这种人,怪不得生出那样的孩子!"

"是啊!搞不好就是坏了身子出来,地坏了,生不出好种了!"

"这种天天惦记别人家汉子的女人,死的好啊!"

"这搁我,自己辛苦挣钱,媳妇还给带绿帽子,也要气死!"

"来福也是的,娶个什么人不好,非要找个花姐!"

"古来婊子无情啊,来福不值得啊!"

"就是就是..."

...

随着林秀的话音落地,众人交头接耳,一句句一字字就这么飘到林来福的耳朵!

哪怕隔着人海,林来福依旧一眼锁定林秀,"胡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林来福从地上爬起来,瘸着一条伤腿,"大伙不要听她胡说,我来福是什么人,大家不知道吗?"

"我爹早逝,我娘含辛茹苦养大我们兄弟,家里苦,我瞒着家里外出求生,挣的银子都拿回来!给家里盖房,给大哥娶亲,给娘养老,我来福是怎么做的,大家伙看见了吗?"

"我年纪大了,不好说媳妇,别人就介绍了月娘!月娘家里穷,人长的标致,是有些人说闲话,闹的她年纪越拖越大,正好遇见了我,我两就凑成了一对!"

"这么多年,我膝下就狗子一个!"

说到这里,林来福还回首朝后面不知道在哪滚的一身泥巴的傻儿子看了眼,惹的众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真是痴儿一个,娘死了,爹这样,还乐呵呵的不知道哪里弄了点吃的,跟猪哼哼似的吃。

"可为了狗子,为了这个家,我们夫妻二人聚少离多,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月娘再有喜,可就被这个恶毒的吴氏殴打落胎!"

说着林来福恶狠狠的看了早已被人群丢到地上的吴氏一眼,若眼神能杀人,只怕这一眼吴氏就已经被林来福千刀万剐。

林来福看完一眼,心中怨愤,又极力的表现伤痛之感,

"月娘缠绵病榻,说对不起我,对不起狗子!不能给我们林家承继香火,不能照顾狗子!"

"我命苦,害的月娘跟着我也命苦,月娘撒手人寰,可我不能不替她讨回公道!"

"吴氏殴打月娘,在场的有多位可以作证的证人,福嫂子,李大姐...你们都在场,你们能否为我作证,还月娘一个公道!让这个让月娘死后都不得安宁的人受到惩罚!"

被林来福念到的人,一个二个都点了点头,都是当日在场的人,且她们被点名后,也都出来作证,当日她们在场,亲眼见到吴氏殴打月娘!

本来林秀突如其来的质问,已经让众人开始往吴氏倾斜,可林来福一番叫苦,这个三十好几的汉子,从小在林家村出生长大的人,在场的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家境,知道他的付出,如何能不同情。

"来福是个好人,他怎么可能杀他婆娘!"

"是啊!虽说他婆娘平日里妖妖娆娆的,可也没听说有什么大错啊!"

"就是就是,来福不容易,不容易啊!"

"瞧那孩子,哎!作孽啊!"

"不应该啊!肯不是,不然把自己弄成个老鳏夫,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嗯嗯..."

...

随着林来福的控诉,人群风向又再变!

林秀脸色也一变再变,没想到林来福还是个坚强的,可她一番话也不过想混淆视听,想诈一诈林来福,如果他心智薄弱,搞不好就露陷,绷不住,说不真相了!

"是,我娘是跟月娘婶子大打出手,可原因是什么,来福叔你不知道吗?到底是谁的问题?更何况,月娘婶子过后还活的好好的,你凭什么诬陷我娘!"

"吴氏当场打的月娘血崩,月娘死于产后后遗症,苦了我的月娘啊!我那未曾出事的孩儿!"

无论林秀怎么说,林来福就是一幅夫妻情深的样子,林秀灵机一动,

"既然你们夫妻感情深厚,那为何月娘死了你不为她整理仪容,任她横尸,身后事都无人打理?"

对,就是这个!林秀从见到来福家的尸首开始,就一直有个说不出的东西绕在心头,此刻她脱口而出,来福家的衣衫不整不说,可头发散乱,完全就是横死的表现。

假如两人感情真的很深厚,林来福怎么可能不为来福家的整理仪容呢!一席白布盖下,布下的人如何,就真的不管了吗?但凡有点情义的人,都会趁着人将死,给她梳妆一番,换上新衣,让她去的体面干净吧!

更何况,来福家的可不是缠绵病榻而死的面相,脸色丰腴...

林秀越想,越觉得她方才的话太接近事实了,

"月娘,我对不起你啊!只顾着你死的不明不白,真凶还逍遥法外,一心要为你讨还公道...月娘,我对不起你啊!"

胡搅蛮缠,明明是女人常用的手法,为什么林来福用起来这么娴熟。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林来福是做什么的!林来福既然能挣银子,还能娶月娘,又吝啬的不带村里任何人出去挣钱,原因就在他的职业上。

他是一名龟公!

十几岁就入行,二十多岁的时候给月娘赎身娶了这个长相不错年纪渐大的花姐,可惜月娘被林来福每日吹嘘的过往林氏繁盛迷了眼,真以为林来福是个什么败落的大家子出身,还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真相...

林来福识字,人聪明,好胜!很快就是花楼老鸨的主干,可这事挣银子,也不干净。

他见惯了多少老鸨惩治花姐的手段,自然知道如何对付那些花姐,也能在月娘红杏出墙之后,把她管的服服帖帖的,让她在林家村扎根。

可他低估了花姐的天性...

也造就了他悲催的人身,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有时候说的也是这类男人吧!

不愿意娶村妇,千挑万选的花姐也是个水性杨花的,看到过过去林氏一族的繁盛,就妄想自己也出身高贵,可悲,可叹,可怜如此!

"你是对不起她!你敢指天发誓,你从没有从心里鄙视她,没有不近她的身,厌恶她给你戴绿帽?"

"哪里来的混账话,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满嘴的绿帽出墙,果然是娼妇养的,母女两一个德行!"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敢指天发誓?"

这场口水仗,已经演变成这两人谁的声音大了。

"我指天发誓?我为什么要发誓!我们夫妻和睦,要发誓证明给你看做什么?哼,倒是你们母女,共侍一夫,上梁不正下梁歪,才是大逆不道,要造天谴的!"

林秀气急,"你胡说什么!你诬陷我娘不说,现在还恶言中伤,你就是心虚,急着掩盖你杀妻的真相!"

林来福也是被林秀说的乱了方寸,顺手拿了这流言就来说,可有时候这些没来由的话,才最好混淆。

也是村人最乐于讨论的话题!

"什么?不会吧!她们母女..."

"你没听说吗?我可听说了,有板有眼的,说那贾老板还帮吴氏耕田,跟吴氏在屋子里呆了好久呢!"

"这吴氏比他还大呢,这也下得去口!"

"这有什么的!这不是吃了老娘,闺女嫩么!"

"天啦,怎么能做得出这样的事..."

...

众目睽睽之下,这个流言被林来福拿到面上来说,惹的众人讨论,看向吴氏和林秀的眼神都带着探究,更有甚者,说林秀果然是开了瓤,比之前水灵多了。

这种龌龊的话,听的林辰脸色发黑,花素虽然早知道这些话,可觉得不过是茶余饭后一些人说的闲话而已,不是是非中人,也难以理解。

可现在,这些话就这么冲入耳膜,花素突然觉得难听至极。

林老爷子更是气的脸色发黑,"不孝,不孝啊!"

林老爷子拿着拐杖杵地,身旁自有人劝慰,林秀连眼神都懒得给林老爷子丢一个了,这种不护着自家人,落井下石的阿爷,不要也罢!

虽然流言易破,可林来福现在的目的是达到了!

"怎么,不说话了?"

林来福冷笑一声,"族长,这母女二人,一个杀我妻儿,一个德行有亏,还请族长一起按族规处罚!"

"哼!德行有亏?大家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德行有亏?"

"说我们母女下流,你们那只眼睛看见了?麦子叔是帮着我们不假,可他没帮着村里其他人吗?"

"就因为我娘守寡,我爹死的早,活该我们门前是非多?"

"麦子叔大好的前程,要想娶一房好妻,多得是人前来说媒,会做出这样自甘堕落的事?"

"可你们摸摸你们的良心,到底哪里传出的流言,到底是谁中伤我们?你们就回针对我们,你们难道不会找当事人问问?"

"更何况,当初就是因为月娘故意以讹传讹,用这话激怒我娘,我娘才跟她大打出手!说到底,当初惹事的根源,就是这个谣言,就是月娘自己管不住的嘴!"

一阵寂静,随后不知道谁小声的说了一句,"你大伯娘亲口说的,能有假!"

林秀突然扭头,冲着声源地,"你说什么?"

又没了人声,可林秀听的清清楚楚,大伯娘?张氏?没想到,根源还是在林家人自己身上。

"谁说的谁传的,你们不会自己亲眼去看吗?"

林秀觉得头疼,这已经演变成自己一个人的辩解了!

"都住口!"

族长林付州,开口,"死者为大,林吴氏刚才已经认罪,林秀暂时看押!林吴氏按族规,施族法,沉塘!"

"不...你不能这样做!我不服气,就因为死者为尊,人死如灯灭,你就不管活下来的人吗?"

林秀见吴氏又被人重新抬起,也有人冲过来拦住林秀,花素人单力薄,也只能护住林秀不受伤,可挡不住人群的前行。

终于,林秀声嘶力竭,"你要二十年前的旧事重演吗?你要再做一回凶手,冤杀一人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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