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章圈子,圈子()
圈子文化盛行,派系斗争不断,是当时国民政府及其军队的真实写照……
而军队的派系斗争,更是伴随着北伐战争而不断扩大,激化的。
据相关历史资料记载,北伐战争前,军队共有8个军,但是,他们分属于不同派系:
何应钦指挥的第1军,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谭延闿指挥的第军,属于湘军;还有朱培德、李济深、李福林、程潜、李宗仁、唐生智等各指挥一个军,它们分属于不同的派系……
北伐胜利后,蒋介石的嫡系部队中央军不断壮大,成为国民党军中最强大的一支,198年底达到50万人。同时还收编了大量的地方军阀部队……
当时,有5大派系成为国民党军队当中最为强大的力量:
中央军50万人;
冯玉祥的西北军达到4万人;
阎锡山的晋绥军有0万人;
李宗仁、白崇禧的桂军也达到0万人;
张学良的东北军易帜后加入国民党军,有0万人,装备精良,还拥有强大的海军和空军……
此外,还有川军、滇军、黔军、回军等小的派系。这些地方军队,表面上纳入国民党军队系列,但是独立性极强,政治经济军事完全独立,对于中央政府的军令、政令,基本当耳旁风,向来我行我素。所以,蒋介石只是名义上统一了中国,实质上的统一,始终没有实现……
抗日战争中,各派系军队都能以民族大义为重,共赴国难,抵御外侮,军队达到空前的团结,战斗力大大提高。
中央军、桂军、西北军、川军、滇军、东北军在抗击敌寇中都有出色表现。
但是,蒋介石在派系斗争中,历来是姑息纵容中央军,限制打压杂牌军,致使军队派系斗争愈演愈烈,严重削弱了战斗力。
首先是杂牌军将领,各怀异志、离心离德,军心动摇。
其次是许多杂牌军与中央军离心离德、心怀怨恨,在关键时刻倒戈起义,导致许多重大战役的失败。
到最后,许多杂牌军将领看到国民党蒋介石大势已去时,纷纷起义投诚……
正是在这样一种圈子文化盛行,派系斗争严酷的现实中,军队中的中低层军官都自觉站队,跟随某一派系。彼此间勾心斗角,内耗很大。
圈子,是相同利益诉求的人,组成利益共同体;
派系,则是一种对抗性的、边界相对封闭的团体;
圈子,是求大同存小异;
派系,则明确了敌人与朋友的界限,并且采取对抗形式一致对外……
致远把金淦当做了假想敌,并且想以悄悄调查的方式,找出金淦的命门,将其扳倒,从而尽快投入军统的怀抱。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并没有得逞,很快就被秀英的内线知道了,并迅速报告了秀英!
“你们师的那个致远旅长,正在整你的黑材料。”这天,秀英打电话给金淦……
“哦。那就劳驾你帮我摆平这件事吧。我和他在一个师,不方便出面。”金淦沉吟了一下,说。
“没问题。”秀英说。
放下电话,秀英靠在办公室椅背上陷入沉思。
她是在盘算,如何才能让那个叫致远的旅长,黑金淦的计划彻底泡汤……不仅要泡汤,而且还要好好修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想到金淦,秀英的眼前就会浮现出他轮廓鲜明的俊脸!
一个男人,竟然能够长得这么英俊!
不仅英俊,而且聪明异常,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能够把人的所有心思看穿!
秀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喜欢上这个男人的。
她只知道,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后,她就不可抑制地开始思念他,想再次见到他……
在秀英看来,那些为数不多的优秀男人,他们就像磁力巨大的磁场,即便什么也不做,就可以俘获一批人的心!
他们天生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英雄,领袖,只需一句话,一个微笑,甚至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心甘情愿地追随……
想到这里,秀英又有些激动了。
无论如何,像他这样出生高官家庭的孩子,不可能成为共产党员。秀英想。
在当时,共产党员,意味着被捕入狱,意味着被酷刑拷打,杀头枪毙……这年头,如果不是穷的一无所有,怎么会干这种傻事?秀英想。
所以,对于金淦,她是完全放心的——
他和她是同属于一个阶层的人;
他和她如今供职于军界,算是军中的精英翘楚;
大好的前程,优越的环境,未来美好的生活,在向他们招手……
他怎么可能舍弃这些,去吃苦,去坐牢,去找死?
所以,她对金淦是完全放心的。
想到这里,秀英也就越发憎恨那个叫致远的愣头青了。
致远和师里的军统人员勾结,她作为军统机关的处长,想折腾他,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她给侦听处的好友刘君,打了一个电话……
没多久,大约一个星期之后,致远没有盼来金淦的被捕,共产党员身份的揭露,反倒被一群便衣给拷上了手铐,塞进了一个铁皮汽车里。很快,他就被戴着头套,送到了一个黑乎乎小房子里。
当头套被拿掉后,只听到“哐当”一声,门就给关上了。
小黑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四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究竟是什么人抓得我?”
“为什么我被送到了这里?”他在心里思忖着,反反复复的想,就是想不通……
黑屋子没有窗户,只有铁门的门缝能够透出一丝光亮。
每天,一日三餐,是通过铁门的最底下的一个小方洞里送进来的。
没有人搭理他;
也没有人提审他;
周围甚至没有人的声音……
他大声喊叫,没有人回应,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回荡;
他愤怒的用头撞门,没有人理睬,直撞到脑袋晕晕沉沉,无力跌倒在阴冷的水泥地上……
就这样,致远莫名其妙的被抓走……
莫名其妙的被关了半个月……
又莫名其妙的被放了出去。
他被放出去那天,阳光格外的耀眼。
被小黑屋关了半个多月的致远,已经无法适应外面自由的阳光和空气了。
他一走出监狱大门,就跌倒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这半个多月的黑屋子生活,使他的大脑变得迟钝,以前的事情,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就那么坐在地上悲哀地哭了起来。
不一会,走过来一个女人,那是历彩霞,他的阿霞。
“咱们回家吧。”历彩霞搀扶着身体虚弱,头脑混沌的致远回到了她租住的一个小院子里。
这个小院子不大,但里面清清爽爽。
院子里有一栋平房。青砖红瓦,门框的漆,已经脱落了大半,老旧木头的本色,露了出来。
“阿霞,这是哪里?”致远问。
“这是我们的家。”历彩霞温和的说。
她扶着致远进了屋,走进右边的卧室,伺候他躺在了床上……
接着,历彩霞为他倒水,煮饭,擦身子,揩脸,洗脚。
然后,致远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吧。
致远终于醒来了。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房梁,已经忘却的往事,逐渐浮现在脑海中——
他想起了,自己和历彩霞一起参加过顾美丽和徐老板的订婚喜宴;
他想起了,自己坐在宽窄巷子边那个新世界饭店包间里的主坐,向金淦发起的斗酒宣言,以及秀英的怨言……
他想起了,在回部队吉普车上,他向阿霞诉说自己对金淦的嫉妒之火,以及想当将军的远大梦想……
他甚至想起了在床上,阿霞充满深情的凝视,以及她温柔的吻……
“我这时不是应该在部队带兵训练吗?”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职务。
“我怎么会躺在这间老旧的小平房里?”想到这,他有些着急了……
“阿霞,我的军装呢?我的配枪呢?”他坐了起来,对着空屋子大叫起来。
在外面洗衣服的历彩霞,赶紧走了进来。
“致远,你在喊什么啊?”她问。
“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难道不是应该在旅长办公室上班吗?”他问。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不急,先好好休息一下,你看你身体多差,脸色苍白,身体瘦了一圈,脑袋都不是很清醒。”历彩霞说。
“不行,我不能躺在这里。”他说完就要起床……
“你给我躺下!”历彩霞大喝一声,声如响雷,把致远吓了一大跳。
“你还要折腾什么?”
“你嫌你折腾的还不够吗?”
历彩霞的气色很不好,怒气满面,脸也红了。
“阿霞,你为什么这么凶?”
“……”看到阿霞不说话,用眼睛瞪着他,致远老实的躺回了床上,再次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睡得很沉。
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致远算是真正醒了过来。
他穿好衣裤,走到院子里,看到历彩霞正在打扫院子,便用双臂揽住了历彩霞的腰。
“阿霞,我知道错了。我已经悔过了。”致远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历彩霞。
“唉,醒了,就好。”历彩霞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