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解界域之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亲自看一看。

不过艾薇自己放弃机会，把塔凿个洞跑出来，又对剑圣大打出手，老人家已经不会再理睬她了:

“你这孩子不懂得尊敬长辈，全身该有多少杂质啊，我怕进了净化界域之后烧得只剩下灰灰。”

“休想岔开话题，你对莉莉丝心怀不轨，只要这个理由还成立，我的敌意还是可以直面你的八阶斗气！”

艾薇眼里不揉沙子，所谓高阶对低阶的威慑仅仅存在于威胁挑战者生存本能的层面上，对于做出舍命觉悟的人来说，效果就非常有限了。

简单来讲，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但是浸淫尘世三百年的剑圣显然有超脱于此之上的优势：不要脸。

“年轻人就是冲动啊，如果你们都像瑠璃小丫头一样乖巧该多好，这么多好苗子，我就是拼着消耗本源生命能也会教导你们。”

尤舒拉的老脸没有半点表情波动，艾薇的暴跳挑衅只像清风拂面。

“对不起老先生，在这里我是不会无原则地追随实验机会而背叛艾薇的，或者说始终信任艾薇就是我唯一的原则。”

瑠璃回绝了尤舒拉的示好，她轻轻地站到艾薇身边：

“如果是放弃一切感情，纯粹地追寻魔法之理，其实我早就能做到了。但是，那并非我的唯一追求，转化为巫妖只不过是往世亡灵法师的追求，而不是我的，我的目标比那还要遥远得多，那就是在成为不灭的存在后重新点燃生命之火，成为真正永恒的生命。”

瑠璃的手跟艾薇扣在一起：

“她可能是保存我作为人的情感的唯一纽带，相当于又一个命匣，或许比通常意义上的命匣子还要宝贵......因为这份纽带如果消失了，我的不灭也变得毫无意义。”

一向不会多话的瑠璃说出了很不得了的宣言，艾薇和其他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只会对坏人嘲讽的艾薇，面对心仪之人的认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忍住泪目抱紧瑠璃。

这可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幕，在场所有人有鼓掌的，有流泪的，也有及时掏出留影石的。

尽管艾薇平时毫不掩饰表示出对瑠璃的青睐，不过直到今天，曾经一起的伙伴们，在送出衷心祝福的同时，也在心里决定，今后不可以再戏弄艾薇了，因为人家已经是有尊严、有担当的大人了。

“年轻人的感情，就是这么轰轰烈烈啊！真没想到居然碰到了这样的局面......但你中意的人为什么是个女孩啊，而且还是这么粗野的女孩？”

剑圣的脸皮终于不再刻板，有些激动的表情出现了。

“喂，老头你这话什意思？想拉仇恨也要看看场面，现在的我可是战力爆表啊，当心我一拳把你打成两个小饼饼！”

艾薇此时也恢复了活力，但是她针锋相对回击却盖不住瑠璃轻声的回答：

“没什么特别原因，只因为艾薇是第一个主动闯进我世界的人而已......再遇到一个这样的傻瓜，你认为还要等几千年？”

“好吧好吧，刚才我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活了这么久，我又怎么会做破坏气氛的事情。”

剑圣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我也是个热血青年呢，年轻时烈火之剑的称号不是白叫的......两位小辈，以我的身份，不知可否为你们作见证？”

“用不着你搀和！我说你这老头你怎么这么喜欢凑热闹呢，你收的徒弟都是被你烦得受不了了才答应的吧！”

艾薇才不管气氛不气氛，不客气的讲，她才是一贯资深的气氛杀手啊。

这边瑠璃也适时补刀：

“嗯，老人家的礼物我也不会收的，您是武者，为冲击九阶而做的试验品跟魔法的思路一定大相径庭吧，外行人搞出的东西我是不会看的，相比之下宁可要那截纯正实战用的残存剑气。”

要说琉璃转变态度的速度可真快，真不愧是牵了艾薇的手，马上就和她一个鼻孔出气了，跟剑圣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毒舌之处丝毫不留情面。

“毁了，毁了！一个好苗子被带坏了，早恋害死人啊......”剑圣苦笑几声，看来真是拿这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人没办法了：

“其实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艾薇小姐是怎么突破界域障壁的，不过方才对话有些不愉快，我才想挽回些余地......但现在看来与其不断迂回，还不如直截了当说出来！果然不能用老思路应对年轻人的节奏哇。”

瑠璃轻快地回答：

“先生这个问题，应该直接问艾薇。毕竟她是比我命匣更重要的存在啊，对我来说，比起真正的命匣，艾薇不光是要保护好安全的问题，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惹得她变心了，后果跟失去了感情的纽带是一样的，所以我会什么事都听她的。”

“哇，这种宣言......我不是在做梦吧，简直太幸福了！”

艾薇这下子再也没法淡定了，如果不是现场围观人太多，她非得笑傻了不可！

但是转眼间艾薇有发现有些地方不对：

“等等啊，瑠璃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变成我被你保护，被你宠爱了？关系弄反了吧，应该由本大爷冲锋在前，为你遮风挡雨才对！”

说着她挺身挡在瑠璃身前，而瑠璃也在一口气讲完了憋在心里所有的话之后，变回原来的沉静寡言，只用幕后的行动来支持艾薇。

“算了，你们二位现在正是要增进感情的时候，我又怎么会不识大体？改日再来拜访了。”

剑圣终于认栽，把灰溜溜的失落感压到最不易察觉的皱纹里，然后礼貌地告辞。

“等一下，那座白塔怎么处理？那些幽灵们可是谢斯廷号上的私有财产。”

艾薇强硬地挡住剑圣去路：

“如果瑠璃不追究的话，我也不会那么没气度，非得要你赔偿之类，但是你留下这些东西安不安全？火属性的斗气......不会突然爆炸吧，我们这可是一艘科考船啊，是很脆弱滴。”

“这点你们可以放心，火属性斗气的精髓就是能量操作，专注玩火三百年，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剑圣自夸得不动声色，这也情有可原。

在他自己没爆料之前，所有人都没看出来剑圣的斗气是火属性。

但是命运仿佛有意跟这位老人开玩笑，他话音未落，背后的白塔就轰地一声爆炸了！

塔中心的爆点就像引燃一颗焰花，崩散成绽放的白菊，随后以这处爆点为线索，白塔仿佛定点爆破一般，很有层次地垮塌，倒是没有发生更剧烈的震动，连响声都寥寥。

“哈哈哈，我领悟了雪崩斗气的精髓！不是用自己的斗气来模仿雪崩的气势，而是将世间一切看做巍峨的雪山......再坚固的东西，只要找对危机集中的点，就能一触即崩！”

废墟之中一个男人得意地笑，那分明是克里夫。

“哥哥找到了符合自身性格的专属杀招，那是跨入五阶斗气的标志，真是可喜可贺。”

另一个男人无奈地把头上的碎石一块块搬开，那是思念体凝聚成东西，几乎没有重量，也不会扬起粉尘，但是仍有绊手绊脚的物理特性。

称克里夫为哥哥的男人自然是伊凡了，他在从废墟中完全爬出来后，背部赫然撑着货真价实的黑羽，毛色顺滑，已经不再是雪花构成的形似体了。

“先不说我美丽的羽毛，这份从刚刚神秘的空间中带回的炽热气息，跟我自身制造的冰寒黑雪居然相安无事，只要被一片羽毛隔离，无论多大的温差都互不影响？这就是六阶的领域吗？”

伊凡疑惑地轻抚背后的羽毛，这行为看起来倒是很像自恋狂，骚气蓬勃的样子。

话说羽绒、棉被之类的确能起到隔热作用，而不是人们直觉产生的，制造热量的错觉，所以过去有用棉被包裹的箱子，可以在夏季保存冷饮，是很科学的事情。

伊凡的领域到底有什么用，还要通过更多实战来验证，但这两位冰雪系男子的背景，却是一片金色灿烂的阳光。

“艾薇你在吗？刚刚的事情是一定是你误会，我就知道老师是不会害人的！我刚刚进入了奇特的空间，心灵得到净化，摈弃了一直以来关于力量是否应该纯粹的疑惑跟杂念，并且实力得到了提升！”

安赫尔一出来就在找艾薇，要打消她关于老师的误会。

这位困顿在六阶中位很久的圣女前辈此时的领域纯净而灿烂，是把那份“山路崎岖，艰苦攀登，”的意念升华做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苦尽甘来之势，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超脱之感。

“哦，我在这里，剑圣的事我都了解了。”

艾薇十分不爽地看着各位刚刚得到好处的三人，在她眼里很不厚道地把这帮家伙看做了既得利益的暴发户，这葡萄真酸。

“你们一个个地，看起来都很风光啊，刚刚弄坏的别人家东西知道么？要好好教训你们才行！”

艾薇十足一副故意找茬的样子，得叫这帮得意忘形的家伙知道谁是地头蛇！

特别是那个弄塌白塔的主犯克里夫，态度最嚣张，实力却是最弱，只升到五阶便傻笑个没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