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节 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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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翔淡淡地摇了摇头,说:“只要你们愿意,我可以向集团军最高指挥部说明情况。你们与整件事没有直接或者连带责任,不需要承担任何罪责。如果不愿意继续在步兵二团任职,我也可以为你们开具推荐证书,由新京政治监察委员会分派新的职位。在这方面。。。。。。我多少还有那么一点说得上话的作用。”

“我们哪儿也不会去。”

站在队首的许娜抬高胸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我们不是异能者,无论在任何地方,女人只会成为男人的玩具。即便付出身体和尊严作为代价,我们仍然无法得到生存的必须保证。您可以把我们现在的回答看做忠诚,或者是利益趋势下的被迫选择。跟着一个男人,总比随时可能被更多男人轮流/强/暴/要好得多。这个世界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现实早就告诉过我们,根本没有王子和公主之类的童话存在。跟着你,活下的机会,至少要比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要大得多。”

她的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痛苦或者羞愧之类的表情,仿佛是在说着另外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另外三个女孩同样也是漠然置之。话语当中提及曾经的耻辱与卑贱,显然已经习惯。一双双黑色的眼眸深处,只放射出期待、渴盼与紧张、不安的目光————当最终决定权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时候,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默默等待。

房间里死一样寂静。林翔看着她们,锐利的目光从每一张脸上慢慢扫过。没有思考,也没有激烈复杂的判断与推算。只是单纯的目光接触,透过细若针尖般的微小瞳孔,仔细窥探着心灵与思维的最深处。

他并不怀疑这些女孩子的魄力与决心————只要自己愿意,她们现在就会脱光衣服,以最大胆的姿势,赤/裸/无遗站在面前。甚至还会按照命令,与被自己指派的男性/对象现场发生关系。

取悦,是废土世界所有女性的本能。

她们永远不可能想象旧时代女孩对于男性追求者的高傲与冷漠。美女被无数鲜花、礼物、奉承话追捧的场景,已经永远留存在书籍和记忆当中。“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坐在自行车后架上笑”的豪言壮语,彻底被一块块拳头大小,表面布满霉斑与污垢的面包取代。诚然,即便是在废土,漂亮女人的确能够得到更多男人的青睐,也可能吃得更饱。但她们嫩滑柔软的身体,在男人眼中也会变得更加鲜美可口。玩过,睡过,干过。。。。。。当精液被射空的生殖器彻底疲软,不再具有坚硬挺拔能力的时候,饥肠辘辘的男人,很自然就会想到把睡在身边的女人脑袋砍下,扔进锅里煮汤。

这绝对不是科幻小说里的恐怖场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如此可怕。

毫无疑问,四个女孩都是被迫做出追随自己的选择。

当然,其中也带有报答与感恩的成份————她们想活,却在后勤仓库纷乱最危急的情况下,毫不迟疑地站在自己面前,端着枪,扛着炮,对准数量千百倍以上,武装到牙齿的强大对手。

这就已经足够了。

林翔叹了口气,侧过身,从佩在腰间的便携式微型冷藏箱里取出四支真空注射器,轻轻摆在面前的茶几上。从窗外射进的阳光映着管壁,照出一片被朦胧白色笼罩的淡淡殷红。

。。。。。。

制订政策,只需要几个钟头用作思考,几分钟从嘴里说出作为决定。

实际执行,却必须动用成千上万人的力量,更牵扯到数量百倍、千倍以上普通民众的利益。

以帝都和隐月城作为核心,分朝周围以环行辐射圈散布开的总共数十个城市,最终确定为刘宇晨制订的“帝国朝阳”计划执行区域。按照帝国高层决议————两周内,该区域当中所有“E”等级(不含)以下的所有市民,将全部离开所在城市,为六五七一基地即将出厂的复制人,腾出足够的生活空间。

这是一个无比庞大的计划。据不完全统计,规定区域内需要撤离的民众数量至少超过三百万。为此,留守帝都与各城市的城卫军和后备部队全部出动。其中,甚至还包括由周浩掌管,整个帝国最为精锐的禁卫军团。

没有人愿意撤离。对于这道突如其来的命令,民众先是表现出惊讶、畏惧,紧接着,混乱与动荡之下,来自各方面的情绪变化,彻底演变成愤怒与狂暴。

“不,我们决不离开————”

“究竟是为什么?这是我的土地,我的屋子,我为什么要走?你们凭什么这样做?”

“滚————你们这些骗子、流氓、强盗。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一间用大块砖石修建起来的小屋子里,一名身材干瘦的中年男人张开双手,死死守在门前。身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和一个中年女子绻缩在屋角,睁大双眼,满面惊恐地望着大门方向。

三名身穿制式战斗服的城卫军站在门口,形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品”字。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准尉。他足足高出守在门前的男子近十公分,头顶上短而直立的发丝,几乎快要抵及狭窄的门楣。由于背朝阳光,完全被阴影笼罩的面孔,看上去活像是来自黑暗的凶残饿鬼。

“别这么冲动。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

准尉咧开嘴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这个简单的动作,使脸上的表情显得越发狰狞。他轮起右拳用力敲了敲旁边的墙壁,用粗豪的声音说:“按照管理委员会的命令,你们必须现在就从这里搬出去,到指定地点集结。”

“我们。。。。。。我们哪儿也不去————”

中年男人的脸上满是仇恨与愤怒,却也有着本能的畏惧。三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变化,使整张面孔彻底扭曲。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扶住门框的右手总会不自觉的想要回缩,去抓起别在后腰上的砍刀。然而,望着站在门外另外两名全副武装,正平端突击步枪指向自己的士兵,已经有些松动的手指,不得不再次重新握紧房门上的木质框架。仿佛,要将十指深深抠陷进去,牢牢镶嵌为一个不可分离的整体。

“你们还有十分钟可以用于收拾自己的个人财物。”

准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话声音里透出丝毫没有商量可能的冰冷。

“你们。。。。。。你们曾经承诺过,可以给予我们所需要的一切。房子、粮食、土地、水。。。。。。离开这里,我们,我们还能去哪儿?”

老人从墙角里慢慢站起,摇晃着身子朝前走了几步,脸上满是悲伤与绝望,苦苦哀求道:“这里,是我们的家。离开。。。。。。我们。。。。。。我们。。。。。。”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音调由满含悲怆的痛苦,渐渐变得沙哑、低沉。到了最后,只能看见满是皱纹的干瘪嘴唇在机械地张合活动,喉咙深处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却明显能够听出是在哀求的低嚎。

也许是觉得仅仅只是语言上的表白,无法打动城卫军官兵的冷硬心肠。老人侧过身体,把瘦如枯柴的手伸进衣服下摆,从隐蔽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包。这东西的做工算不上精美,棉线缝合的针脚却很细密。他抖索着手,用力拉开系在布包口部的绳结,五个手指插伸进去抓捏了很久,才慢慢回缩出来,如同无比珍惜的重宝一般,小心翼翼递送到准尉面前,平平摊开。

那是一小叠整齐折放开好的龙腾元。面额最大的钞票,币面数字只为十元。即便如此,数量也只有可怜的两张。其余的部分,大多为五元、两元、一元的零钞,还有十几枚两角、一分之类的硬币。总价值,大概只有五十龙腾元左右。

“给你。。。。。。都,都给你。。。。。。”

老人眼中闪烁着极其不舍的目光,他舔了舔嘴唇,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又满含期待地把钱高高捧起。

准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眸深处的怜悯瞬间闪逝。他正了正军帽,侧过身,避开老人径直伸到面前捧钱的双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用低沉却丝毫没有容缓余地的口气说:“快收拾一下,你们还有六分钟————”

话一出口,站在门前的中年男子猛然转过头,惊惧愤怒地死死盯住他,老人则满面呆滞,浑身上下都在不由自主剧烈颤动。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老人像疯了一样转身抓起绻缩在屋角的女人。也不知道他究竟从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扣住女人的肩膀和双手,连扭到攮,将她用力推到大门前。吃痛不住的女人连声发出尖叫,却被面色铁青的老人从后面死死按住脖颈,连呼吸都变的非常困难。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一时间无人劝阻,也没有对此表示赞同或者反对,只能呆呆地望着突如其来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

“哧啦————”

忽然,站在门前的中年男子汉爆发出惊叫。话音脱口而出的瞬间,老人枯瘦的手指已经抓住女人的衣服,顺着肩膀狠狠撕下一大块,露出一片略带微黄的白腻皮肤。失去束缚的罩衫从女人身上松散脱落,猝不及防之下,已经有些下垂的乳房和大半个上身裸露无遗,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你,你想干什么?”

骇然之下,中年男子已经忘记自己必须紧守大门的职责。他一把揽过正慌忙把破烂衣服朝身上揽着的女人,轮圆手臂重重给了老人一记耳光,暴跳如雷地连声咆哮:“你。。。。。。你疯了吗?”

酱红色的血,顺着老人嘴角缓缓流下。他摇晃着身体,拼命使自己保持平衡,丝毫不顾档在面前神情狰狞的中年男子,用力纂紧仍然还抓在手中的几片女人衣襟。连撕带拉用力狠扯。布满深深皱纹的脸上,已经变得死一样苍白。

“这个女人,送给你们。。。。。。里面,有房间,有床。她归你们。。。。。。是你们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挣扎着。

中年男子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肩膀和胳膊上紧绷的肌肉,不由自主松弛下来。他仍然想要挡在女人面前,却如同不受大脑控制般朝旁边挪了几步。幅度很小,却非常明显。

老人脸上已是一片麻木。他抹了一把夹杂着疼痛与酸涨的脸,泪水、鲜血、唾液彻底混淆,把整张面孔涂抹成难以辨别其本来容貌的古怪图画。从嘴角滴淌出来的粘液一直垂落到胸前,连成一条条白亮细长的丝,更散发出令人恶心的涎臭。

他绕过挡在身前的中年男子,一把抓住正在慌忙整理衣服的女人头发,丝毫不管从自己儿媳口中爆发出来的惨叫与哀求,仿佛拖着一条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死狗,献宝似地重重扔到准尉脚下,佝偻着背,腰身弯曲到低得不能再低的程度,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一边喘息,一边剧烈咳嗽,说:“她。。。。。。她是你们,是你们的。。。。。。还有钱,所有的一切。。。。。。都。。。。。。都送给你们。”

年轻人看中财富,老年人看中生存基础。这一点,无论在旧时代还是废土,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

财产、儿媳,都可以通过劳作换取。

而活命的基础一旦丧失,也就意味着什么都不会存在。

用女人换取自己的生存权,卑鄙、无耻、下贱。。。。。。可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谁会这么做?

城外的那块土地,每年至少能够收获数百公斤玉米。如果加上春、冬季节种植的萝卜、白菜、马铃薯之类的东西,不仅能够吃饱,富余的部分,还可以从市场上换回诸如鸡蛋、黄油等少量奢侈品。

没有体验过荒野上饥寒交迫流浪生活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这种能够在安全、稳定环境下自由居住、耕种的幸福。

如果换在几年以前,自己和儿子仍然在荒野上颠沛流离的时候,老人根本不会在意所谓的驱赶————他们没有任何生存基础,没有房子,没有田地,更没有对未来的憧憬与渴望。过一天算一天,最大的目标,就是能够找到一块水源充沛的定居点。

隐月城外的平原,拥有极其丰富的地下水。为了得到正式市民资格,老人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在那块土地上究竟付出了多少艰辛。他几乎是像不要命一样四处收集肥料,丰收就意味着吃饱,两年、五年、十年。。。。。。只要一直这样继续下去,就能得到更高等级的市民资格。到了那个时候,按照政策,可以获得的生物资源,会更加丰富。

他不可能放弃已经拥有的这些,更不可能因为一道命令就改变目前的稳定生活。要保护自己的家,就必须放弃某些东西。

钞票,没了可以再挣————只要勤劳耕作,收成好,来年卖得的钱自然更多。

儿媳,死了可以再娶————女人,从来都是荒野流民当中的附庸。杀了吃肉,轮流陪无数男人过夜,那就是她们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就算这些士兵每个人把她轮上几遍也没什么关系。女人下面那个洞。。。。。。洗洗干净,又会和新的一样。

老人咬了咬下唇,用希冀和乞怜的目光望着站在面前的准尉。他并不十分清楚城卫军官兵的品衔等级,却很清楚————现在,能够决定自己全家未来命运的,就是这个年轻人。

准尉淡淡地看着他,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边缘,慢慢展露出无声的笑容。

“距离你们最后撤出城市的时限,还有一分二十八秒。”

他瞟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言语当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讥讽和嘲笑。

老人双眼骤然瞪圆,全身上下一阵僵硬,仿佛丧失控制力般连连倒退几步,颓然地瘫倒在墙壁旁边,喃喃地哭喊:“离开这里。。。。。。我们,我们还能去哪儿?”

准尉没有解释,他默默计算着手表指针在刻度之间走动的节奏,冷冷地说:“按照管理委员会的命令————规定时间内拒绝离开的人,全部剥夺现有市民资格,全部降为奴隶。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不,我们哪儿不去————”

中年男子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爆发出如雷鸣般的怒吼。

望着手表上刚刚跑过规定刻度的秒针,准尉摇了摇头,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叹息:“。。。。。。反抗,根本没有意义。。。。。。何必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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