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君在那马车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毕竟她已经有这么多年没有回燕京了,一切的事情都要由她不怎么信任的暗卫来完成,即使现在她已经基本建设好了自己的情报网,但是其实还是不算好的。毕竟她一共也就准备了十年不到,十年光景对于一个人来说或许算得上长,但是对于一个需要耗费极大心力的组织而言,却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再者,她早早的就知道了那些暗卫是不可能完全听她指挥的,所以她一直都是打着让那些暗卫做一些能够让人知道的事情,让自己建立的关系网做一些不能够让人知道的事情。
她需要把这条网络藏得隐蔽,否则她的一切努力或许就在刹那间化为乌有了。
现在她就不能够完全的摸清楚这燕京到底水有多深,不过她的时间还很长呢!按照国子监的规矩反正三五年能够被推荐的那都是不错的。三五年的时间足够让她这没有涉水的人完全的了解燕京的水到底是怎样的深了。
墨文君忽然笑了,她因为身体一直不好而十分苍白的面色在这一刻看起来却有些可怖,就好似那从阴间出来的厉鬼,想要索人性命。
墨文君知道自己背负的太多,所以任何一个细微的错误都能够让她万劫不复,她万劫不复不要紧,但是那些为了她而牺牲的人呢?他们的牺牲在她的眼里是绝对有意义的,但是也是绝对不值得的,即使她能够做到,这样的牺牲也太大了。
马车十分的颠簸,让墨文君想起了当年和徐采女共乘的光景,那时候即使徐采女自己也十分的不适,但是为了让她觉得没有那么的不舒服特意把她轻轻搂住,似乎是想要告诉她,其实什么都不可怕,因为有她。
但是现在徐采女的尸骨或许都已经化为了泥土,谁又能够想起这一个给了她几缕温暖月色的母亲?墨文君想,或许只有她一人记得了,但是她似乎也记不清了。
现在的她只记得自己的母亲那温柔的感觉,但是完全想不起她的音容笑貌,墨文君忽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假的过目不忘,否则这不到十年的光景她是怎么把自己的母亲忘记的?
马车车轮碾压泥土的声音传来,墨文君忽然想起了那一天她离开燕京的时候,那时是深秋,偶尔出现的落叶被车轮碾压发出清脆的响声,而现在因为还是春天,所以没有那些落叶,但是也有些禁不住的叶子飘落到了这官道上,碾压过去虽然不会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是也是能够有细微的感觉的。
墨文君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生活在秋天,秋天多么的美好啊!
有红透的枫叶,有傲世的菊花,有她能够想到的一切关于肃杀的记忆,而她现在不就是生活在一个赌场吗?
赌输了,不过就是身家性命,反正她早就茕茕孑立了无牵挂。赌赢了,那她就能让自己对母亲的承诺成为现实,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这样的她会更加心安罢了。
一切都只求心安,一切都希望无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