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的身体并未在出现更加强烈的不适，又有流冰的牵引，两人顺利地到达了00米之处。

00处的海水介于透明的蔚蓝色与灰蓝色之间，明暗交错，比刚才经过的地方更加静谧平和，有种与世隔绝的安宁。

潜水服00根本不是流冰的极限，他还可以在下潜，但已经是楚楚的极限了，在往下，海水变成灰蓝色，会给人一种空虚的黑渊的感觉，她再往下就会觉得恐惧。

楚楚做了一个上升的手势。

流冰往下看了看，也做了上升的手势，但他的眼中明明溢满了不舍，他喜欢在海里的感觉。

上升的过程非常顺利，楚楚和流冰的头裸露出水面。

"哥哥！楚楚姐姐！"流雪见到两人惊喜大喊。

"没事吧？"善柔把楚楚拉上游艇。

"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嘛？安啦！"楚楚笑，心情舒畅的样子，没有了来的时候那种拉驴上磨的表情。

楚楚和流冰穿着潜水衣并排而坐，阳光散在两人的身上，像是度上了一层金光。

楚楚已经确定自己对流冰动心，也不再别扭，头躺在了流冰的腿上，两条长腿惬意地翘着二郎腿，"美人，你穿着潜水服能潜多少米？"她仰头问，笑眯眯地问。

00米的时候，她能感觉的出来，那不是流冰的极限。

"00米。"流冰回答，脸上还带着在水中之时的柔和，线条干净，看上去很乖的样子。

楚楚点点头，"嗯，深度不算变态。"至少没有他的身手变态。

善柔在一边看着楚楚和流冰的姿势，心里很纳闷，楚楚这又是抽什么风，怎么一下子两人又变得这么好了呢，都枕到腿上去了。

流雪在一边看的倒是很欣慰，直夸柏川这体能训练好啊好啊，是真的好。"这也叫体能训练？"善柔挑眉，她是没想到柏川说的体能训练竟然是让楚楚和流冰潜水。

"是不是没关系啊。"流雪笑嘻嘻地说道，"关键是促进感情最重要。"

后面这句话说到点子上，善柔看了流雪一眼，确实非常促进感情。

只是，柏川为什么要促进楚楚和流冰的感情？

那边楚楚和流冰已经起身，说是要去抓鱼给晚饭加餐。

刚才他们潜水穿着潜水服带着水肺，现在去抓鱼就没必要带水肺了，自由潜就行了。

楚楚和流冰船上了潜水服，跳进海里。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两人一人抓着一条0多厘米的青石斑鱼，扔上了游艇，楚楚和流雪在游艇上负责把他们抓上来的鱼放进游艇上的小塑料桶内。

楚楚和流冰又下了水，刚才他们的深度一直在三四十米左右，下一个目标他们要抓的是苏眉鱼，楚楚还记得琛琛做的清蒸苏眉鱼的美味。

现在是冬季，苏眉鱼差不多都在水下六七十米的位置。

两人憋着一口气下潜到六十米的位置，周围并没有发现苏眉鱼，踩水寻找。

又回到水中，流冰周身的气息溢满了快乐，刚才下潜到180米的时候他发现楚楚是有一些恐惧的，现在虽然只有60米，但是身上没有水肺是裸潜，他担心，所以一直跟在楚楚的身后。

楚楚给了流冰一个手势，让他去另外一边找苏眉鱼，不要总跟着她，现在60米，她不会赶到恐惧。

流冰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动，楚楚有做了一个那个手势之后，流冰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但也不敢里楚楚远了。

眼前几只肥肥苏眉鱼游过，像是寿星一样的大额头，小小的跟绿豆似得眼睛，在配上一双厚厚的性感大唇，样子又囧又萌，楚楚加快速度，去抓其中最肥的一只。

几只苏眉鱼受到外界的惊扰，四散游开，楚楚追着那只最肥的不放，一直来到一块岩石处，苏眉鱼钻进岩缝，楚楚抓不到了，只要悻悻离开。

突然觉得身子被撞击了一下，然后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撞向了岩石，楚楚马上控制自己身子，但是这是在海里不是在陆地上，血液中过量的氮气让她的反映迟钝，根控制不住，头撞到了岩石上。

在脑子昏沉身体下沉之前，楚楚看到撞到她的是一只大白鲨，尾巴扫到了她。

流冰一直在楚楚附近，能看到楚楚的地方，看到楚楚的身子下沉之后，他睁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不能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呆呆地看着楚楚的身子下坠。

安静深邃宁谧的海中，那个身子在下坠，离他越来越远，他甚至能看到细细的水波从他身上划过，熟悉渴望的面容变得迷糊起来。

接着那面容快要看不到了。

不！

不可以！心里一个声音在呐喊。

流冰的身体先于脑子行动了，飞快地下降。

快一点，在快一点，一定要抓住那个人，一定要抓住楚楚，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下降了大约0多米，他终于抓到了楚楚，紧紧地抱住她，楚楚下沉的冲力带着流冰也下坠了几米，他用力蹬水向上，极致的惊慌恐惧已经把他包围。

此时对他来说安宁静谧的海再也不再温柔，不再是乐园，它要吞噬他楚楚，吞噬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吞噬他唯一想要抓住的人。

不，绝对不允许！

本来上升就比下潜更难，楚楚现在没有意识，因为海水的压力，流冰带着她向上非常不容易。

他们已经下水时间不短，脑中的缺氧和心底的恐惧造成了一种晕眩感，意识好像都是模糊的，肺部也似乎产生了剧烈的刺痛感，他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深度，甚至觉得就算他拼尽全力地蹬水，他们都好像没有在上升，而是在下坠。

抬头向上望，没有天空，没有白云，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空虚，快要把他也吞噬。

绝望，虚空，深深的穿过心脏

流冰以前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绝望和空洞比满月之夜的痛还要深的，此刻却知道了。

感觉全身的力气和血液都被抽干，连自己不存在了。

他脑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抱进楚楚，向上。

就算下坠，也要一起。

他一边蹬水，一边急切地找到楚楚的嘴巴，想把最后一点氧气送到她的口中。

蹬水，要向上，不能放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