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愿意放下所有
交换任何一丝丝可能的占有
幸福只剩一杯沙漏
眼睁睁看着一幕幕甜蜜
不会再有原本平凡无奇的拥有
到现在竟像是无助的奢求
我已开始练习开始慢慢着急
着急这世界没有你
已经和眼泪说好不哭泣
但倒数计时的爱该怎么继续
我天天练习,天天都会熟悉,
在没有你的城市里,
试着删除每个两人世界里,
那些曾经共同又有的一切美好和回忆..."
这个歌其实很老了,她想起来,自己读中学的时候就听到过,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过,仿佛是将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生生从体内剥离的感觉...
她从来也没有想过,爱一个人会是这样难,难到让她觉得绝望,痛彻心扉...
年轻的时候,听到那些悲情的歌,看到悲情的电影,总是不以为然,总有那么一点天真,认为什么都可以把握在手,那些幸福,天长地久。
而如今她才知道,有些幸福,却是咫尺天涯...
她的心里有些惶惶的,一时间倒是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司徒傲有些仓皇地伸手就把音响给关了,然后朝她走来,问:"想吃什么?"
她摇了摇头,只是问:"你爸...没事吧?"
"没事。"他说了两个字,声音还是隐匿了下去,最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点僵,沫沫最后终于说出来:"我想要回家。"
司徒傲大概是没有听懂:"你说什么?"
"我想回家。"沫沫说:"我想要回自己的家。"
他看着她,犹豫了几秒钟,才说:"那我送你回去。"
她没有拒绝,他又说:"你去穿衣服吧,我去开车。"
她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觉得自己有些发怔,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可是她却知道,他到底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告诉自己,知道也好,知道总比不知道好,知道了,他便会放过自己,她也可以放过自己,他们终究是不能靠近在一起的,而她,终究是要离开的...
没想到一出门,发现居然下雪了...
司徒傲和沫沫同时都愣了愣,这才感觉到有些冷意,快要过年了吧,原本以为今年都不太可能会下雪了,谁知道说下就下了。
看样子应该是下了有半夜了,道路上面都有厚厚的雪。
他把车开得很稳很慢,车厢里面开着暖气很足,她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冷意,只觉得温暖。
车子慢慢就上了高架,高架上面的道路基本是没有积雪,所以车子在路上呼啸而过,这城市的深夜依旧繁华如斯。无数灯火层层叠叠,每幢大厦都仿佛水晶的巨塔。远远近近迎面逼迫而来,几乎倾塌,直往头顶压下来,可是顺着高架蜿蜒的曲线,又被轻快的抛到之后。
沫沫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就打开了车窗,风呼的一下子灌进来,吹起她颈间的围巾,细长的流苏拂过他的手臂,像是她的手指,轻而柔。
他猛然就觉得大脑一震,扭头看了她一眼,却只看到了她的后脑勺,他最后还是说:"别感冒了。"
她没有出声,只是转过了脸,却没有关上车窗,原本被冷风一吹有些微凉的脸颊,这会终于慢慢地变得暖和起来。
脸冷了,空调一吹就热了,那么心冷了呢?
红灯,他缓缓停下车子。
沫沫什么都没有想,忽然倾过身来,吻他。
她身上有一种很淡很淡的气息,温而软,他只觉得熟悉,却也觉得难受。
后头车上在按喇叭,还有人在吹口哨,她终于稍稍离开他,一双晶莹的眸子却仍旧注视着他,忽然就叫他:"阿傲..."下一秒,只觉得喉咙口已经哽咽住了,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这样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怕是一眨眼,泪水就会决堤而出...
他没有应,嗓子眼里直发酸,在身体左边第二根肋骨下有一个地方,酸得发疼,疼得钻心,像是有小锥子在那里,捣进去,再拨不出来。眼眶里热热的,冰冷的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
没有一个地方是暖和的,都是冷的。
下一秒,他伸手就拦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往自己的怀里带,一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带着所有的悲恸,那样深刻的感觉,只是吻着她...
仿佛是可以到天荒地老。
他的吻技无可挑剔,明明知道不可以,不可以心动,可是只要一接触他,她还是会忍不住,所有的理智都在崩溃,剩下的只有感觉,对他的感觉...
那样刻骨铭心,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他的身体贴着她的,她几乎是可以感觉到那种灼人的体温,来不及推开他,只觉得肺部的气息仿佛是要被他全数挤了出来,不能够呼吸。
他吻得太过用力,只觉得恨不得是将自己融入在他的骨血里面。
终于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缓缓放开了她,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胸口还是起伏,他平息了一下自己有些紊乱地气息,突然就问:"沫沫,可不可以...不离开我?"
问了这句话,他才恍然觉得可笑,这样的话不是显得太过幼稚了吗?
可不可以?他明明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和她,终究是不可能的...就如自己也不能够给她最完整的,因为父亲的希望,因为环宇,因为阮家,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却偏偏要挑起那样的重担。
如今想来,他不过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是这样难。
难的不仅仅是那些,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她心里的那道坎,终究是过不去。
他看着她,她的眼里有晶莹的泪光,在身后咫尺,就是这个城市最繁华最明滟的夜色,而她素颜青鬓,落寞如雪:"在我知道你将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的时候,我觉得你可真残忍,在我以为自己是幸福的时候,你狠狠推了我一把,那些是我所奢求的,却让我不得不醒来。后来我终于明白,你有你不得已的苦衷,可是,我只能说...命运弄人...有些事情,注定是你我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对不起,我接受不了那样残忍的事实..."
他看着她,她神色落寞而凄楚:"为什么那个人...会是你父亲..."
他抑止不住心中的那种疼痛,不能言语,无法控制。
"对不起。"
他不知道是花了多少力气,可是到头来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话,她终于笑了一笑,可是那笑却比哭还凄凉。
他知道,他都知道,所以他重新开车,而她终于是将车窗重新关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