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瑶忙道:"不用细说,我明白该注意些什么。有劳张大夫了。"
让小玉请张大夫下去吃茶,叫厨房重新备了些吃食留张大夫吃饭,张大夫也不推辞,去了青松院的书房,说是里头有顾廷煊私藏的什么药理宝典,非要去瞧瞧。
香雪一边撩开床幔,一边喜道:"二爷知道了,一定非常高兴。"
童若瑶也想瞧瞧顾廷煊惊喜若狂的模样,会心一笑,刚预备坐起来,香雪忙惊呼道:"二奶奶别动!"
唬得童若瑶愣了愣,香雪忙过来搀扶,"张大夫方才就说了,要二奶奶注意着!"
童若瑶哭笑不得,"哪里就这么厉害?我大嫂要生了都安奈不住呢,还不是好好儿的?"
香雪板着脸十分严肃地道:"二奶奶也说大奶奶要生了,可二奶奶才有一个月的身孕,所以才要注意。"
刚从离间出来,就瞧见明氏和明彩兰携了手进来,见香雪小心翼翼扶着童若瑶,明彩兰忙紧张兮兮问道:"表嫂子怎么了?方才听说表嫂子这里请了大夫,可是..."
喜悦从心底蔓延而起,笑意挂在眼底挥之不去,整个人好似突然间被万丈光芒包围着,心底的甜蜜无以复加,满满的从嘴边的笑意溢出来。
明氏很是羡慕,只是想到自己,终究有些...
"恭喜表弟妹。"那话终究是带着几分酸涩,明氏垂下头。
明彩兰惊呼:"表嫂瞧着还是孩子呢!就要做娘了,以后倘或带出去,不知道的人只怕还要误会是表嫂的弟弟呢!"
明氏忙嗔怪地瞪了明彩兰一眼,"没大没小的,也不懂长幼尊卑,有你这样说话的么?"
童若瑶毫不介意地笑道:"姨妹的性子正合我心呢!"
明彩兰得意洋洋地笑起来,说笑一回,明彩兰忽地问起请的大夫是不是张大夫本人,童若瑶知道,她和明氏这会子过来,必定是为了上午说起的事儿,笑道:"是张大夫,他此刻去书房了。"
明氏神色讪讪地垂下头,嘴唇紧紧抿着,双手不安地紧紧篡着袖口。虽然找了许多大夫瞧过,都说她自身没有问题,可任旧会担心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的吧?
明彩兰看了明氏一眼,低声叹口气,抬头看着童若瑶,竟也有几分犹豫似地,却很快就坚定地道:"有劳表嫂费心,不知张大夫这会子可方便?"
童若瑶让香雪去问问,张大夫已经吃了饭,听说童若瑶找他,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书就从书房跟着过来。
明彩兰道:"医者父母心,姐姐也不用那么麻烦地回避了,所谓望、闻、问、切,张大夫医道高明,托表嫂的福气,方能让他把脉相看一回,不如彻彻底底地叫他诊断准确了。"
明氏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童若瑶随即叫丫头把张大夫请进来,她和明彩兰回避到里间,站在帘子处瞧外面的动静。
张大夫先把了脉象,略问几句,明氏红了脸半晌不吭声,瞧得明彩兰心急,正要出去明氏才诺诺低声道:"因一直没有身孕,故而才..."
张大夫明白,叫她抬起头擦看她气色,又换了另一只手把脉,眉头打成死结,气氛随之紧绷起来。
明彩兰额头冒出细细密密一层薄汗,她不说童若瑶也知道,她也害怕是明氏自身的问题。女人不能生子,即便丈夫顾念夫妻情分,只怕...何况,这个时代,女人的最主要的职责就是相夫教子。
"别紧张,倘或真的有什么,张大夫也会想法子解决。"童若瑶低声宽慰,话音刚落,外面张大夫又问起明氏月事等,明氏低声一一答了,越到后面,倒越是坦然,最后抬头盯着紧蹙着眉头的张大夫,小心翼翼问道,"可是妾身自身害了什么病症?"
众人皆屏气息声静候张大夫发话,张大夫低头琢磨半日,复抬头十分肯定地摇摇头,道:"一切安好,只是心火旺盛,倒不是病症,只需调节心绪,饮食清淡方可大好。"
"可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一直没有动静?"明氏连忙问道。
张大夫给予否定,童若瑶与明彩兰面面相觑,十分了然,明氏不能怀孕,问题在于吕俊!
明氏怔怔地垂下头,悲喜已经分不清楚,或许根本就没有喜,即便她自己没有问题,可怀不上孩子,又有什么可喜的?
张大夫还要去书房钻研什么东西,也不在这里逗留,何况女眷出没的地方,他纵然是个白头发的老头儿也要注意着。去了书房,就再也没出来,香雪安排了个婆子在门口候着或进去倒茶蓄水。
童若瑶和明彩兰走到明氏身边,不管怎么样,屋里的气氛总是压抑的。
"果真是没缘分吗?"隔了半晌,明氏才悲凉地吐出一句话来。
童若瑶深吸一口气,看了明彩兰一眼,安慰道:"之前总觉得问题是出在表嫂身上,如今张大夫也说表嫂没有毛病。眼下,倘或能劝着表哥找大夫瞧瞧,不管有病没病,大伙也好安心。心情好了,孩子总是会有的。"
明氏无奈而苦涩地笑了笑,十分歉意地朝童若瑶道:"本来是表弟妹大喜的时候,却因我让表弟妹跟着担忧,委实是我失礼。"
"别这样说,大家都是女人,也都能明白表嫂的心情。"
童若瑶说得诚恳,明氏也渐渐放松了些,甚至主动请童若瑶帮忙,她去劝吕俊,只是劳烦张大夫再跑一趟。
张大夫在上京也算是十分有名气,即便是那些权贵之家,也有请张大夫的,奈何不合他脾性的人,不管是谁他都不去。这老头儿自有一番手段,让那些人对他也无可奈何,只是不想他的名声反而愈是响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