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以前在这里上班时，有过一位老客户万某。

他每次过来只找婷婷，似乎很是专一。他说婷婷的身材是万里挑一。而自从婷婷去了浴场，这人就再没来过。

这次婷婷回来，给他打了电话，他果然出现在了店里。

真是用情可嘉啊！

这位老万已经五十多岁，听他自己说是做水产生意的，而且已经做了十几年。

怪不得他每次走过我身边总觉得有股腥味，原来是鱼的味道。

他踏进门看见婷婷，有如久别多年的老情人，激动异常。婷婷也站起身，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这个拥抱很重要，他能让客人在心理上得到一种很大的满足；让他感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同时也显现出他受欢迎的程度。这对接下来要做的生意，会带来相当大的益处。

但并非每个做小姐的都能有这种反应，这是作为一名“老练的游击队员”所表现出的一种久经沙场的睿智；这也印证了那句话：钱往往是给内行人赚的。

当婷婷牵着老万的手从我身边走过时，我依然闻到了那股鱼的腥味。估计他是刚从水产市场直接过来的。

进去一会儿，就听见婷婷那非真实的呻吟声。以前我们这里是娜娜最会叫，现在是婷婷排第一了。

就在老万心满意足地完事后拉开门帘出来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位客人。

这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戴着一副度数不是很深的眼镜。我一看就认出了是上个月来过两次的号称是上了二年多班的小白领。

可是，没等我来得及跟他打招呼，这小伙子瞬间的表情变化，让我有点看不懂：

年轻人刚推门进来时，脸上的表情是放松的，抬头刚走了二步，一下子像是双腿灌了铅似的钉在了原地。镜片后面的双眸直愣愣地盯着刚从里面出来的老万看，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扭头看老万，老万也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帘边，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似乎是惊讶，又仿佛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还好像有点茫然的味道。

老万不亏是做生意的，很快调整好心态，故作惊讶地又略带些许温怒地对年轻人道：

“咦！你到这里来做啥？”

他其实是问了句废话，到这里来还能做啥？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不过他这一问话也许有一定的好处，可以让小伙子有许多回答问题的空间。

“我……”小白领反应没老万快，有点语塞。但很快，最多几秒钟之内，他开始说：“我过来等一个同事，他跟这里的老板是好朋友，叫我在这里喝茶等他，他一会就开车过来接我，我们晚上有个聚会。”

看来，年轻人比老万能吹多了。

刚开始之所以语塞，估计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了。因此接下来说的话，几乎没有一点疙噔，尽管谁都知道他是在编故事。

“那……”现在轮到老万语塞了。他真的不知道该说怎样的话更恰当，因为他眼下面临的现状，也许是在这个社会上乃至世界上也为数极少的状况。

他满脑子一定在思考，尽快离开此地，否则再说下去就真的很尴尬了。

于是老万说：“那……那你就等同事吧！”边说边快步朝门口走，推开门后头也不回地急速而去。

这真是一个精彩的场面！我当时曾几次想上前解围，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确实想不出用什么语言来为他们双方作何种解释。

其实当时我们每个人都明白了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还是老万的趁早离开为上策。

在这种情况下，他即不能训斥儿子不该来这种地方；因为事实放在面前，你是来干什么的？

又不能说，儿子，这么巧，你也来了，这里的“货色”确实不错！

更不能告白，儿子，这事千万不能跟你妈说，我们二人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倘若当时他这样说的话，不等于是在我和所有小姐面前摆明一个道理：上梁不正下梁歪吗？所以老万的赶紧走人实属明智之举。

老万离开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小白领小万也笑了，问我：

“他经常来你们这里？”

“没有，很早以前来过一次，这次应该是第二次。”我只能这么说，如果说老万是第一次，小白领可能不相信；如果告诉他你父亲以前经常来找婷婷，这不等于加重了儿子对父亲的可恨度？

“管他去了，”小白领显得很洒脱地说，“这个社会‘父子兵’‘叔侄兵’‘娘舅外甥兵’多的是，无所谓的，只要大家开心就可以了。”

“你父亲做水产很赚钱吧？”我故意把话题岔开。

“能赚多少！赚的都是辛苦钱。你没做过这一行不了解，做水产生意很辛苦很辛苦的！凌晨二三点必须起来进货；夏天还好点，冬天的时候，手指都冻得像葫萝卜一样。”

“不过你父亲蛮想得开的，生意做得太辛苦了，就出来潇洒潇洒享受享受。”

“其实我妈年轻时很漂亮的，自从跟着父亲做了这个水产生意以后，起早摸黑，双手整天泡在水里，又整天工作在充满鱼腥味的环境里，人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早上，我爸要睡懒觉，基本上都是我妈早起进货。现在倒好，老妈因做生意辛苦变得比实际年龄老许多，老爸就到你们这里来吃‘嫩草’了，这对我妈实在有点不公平。”

我笑着说：“你回去会告诉你老妈吗？”

“废话，这能说吗！老妈如果知道这事，没病也得气出病来！好了，不跟你谈这些了，我要进去了。”

“你自己点还是我帮你安排？”

“我自己叫吧。”

非常有趣的是，小白领竟然也点了婷婷进去。

按说论长相，佳佳不比婷婷差；婧婧更在婷婷之上，腿也生得够美，只是比婷婷矮了半个头，其实也有一米六的身高。

看来，这对父子的审美情趣和欣赏角度非常相似，很有可能跟人类的遗传基因有关。

我当时在想，如果小白领知道刚才陪他父亲的是婷婷，或许他会换一个小姐。

现在等于是像《大仲马传》中小仲马说的一句话：

“我父亲总是把穿旧的‘鞋’让我穿穿“破”。

用嫖客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今天他们父子俩实实在在的做了一次连襟。

“袁哥，如果婷婷今天不小心怀了孕，能分辨出是老子的还是儿子的吗？”佳佳偶尔会冒出一二句怪话，不过她这话问得很轻，生怕被小白领听见了难为情。

“别瞎说，婷婷都放了二年环了，从未中过‘奖’。”

“这个我们都知道，”小付插上一句，“佳佳不就是故意这么开个玩笑嘛！”

这个玩笑开得还真有水准，仔细想想，婷婷今天若是真的在这对父子当中怀上一个，那管你什么，就是再先进的科学也无法分辨了！

他们的基因完全是一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