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店的整个过程中,有一个人我至今难忘。
因为我受他的恩惠太多,人总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那人就是张药师。
这个称呼是我私下里为他起的,因为他姓张,经营的是药材生意。
张药师开着一辆新版的尼桑,高高的个子,五官端正,甚至还有点器宇轩昂的味道。唯有眼神有点混浊,眼白和眼黑的颜色泾渭不太分明,就像是电视机的对比度没有调到位一样。
记得那天他第一次过来,潇洒过后话很多,多到有点啰嗦的程度。
东北的小姐说他“咋会这么磨叽”。但是,他是店里的客人,买单爽快,且又开个小车,小姐们对开小轿车的客人尤为垂青,因为经常可以拿到两百元。所以依然对他比较热情。
为了拉住生意,他跟我说什么我总是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赞同;并露出一副非常愿意倾听他说话的姿态,这使他显得很兴奋。
但是,我的顾虑是,他待在店堂里时间长了,会影响小姐做生意。
于是,每次他跟小姐完事后,我就拿两把椅子,陪他坐到外面的香樟树下,这样无论他聊多长时间,也不会影响店里做生意,我自己还可以起到望风的作用。
那天晚上九点多钟,也是这么样的一个场景,因为是周末,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不是很多,我带着多重用意认真的听他聊了起来。
他自我介绍姓张,是做药材生意的,而且是一种什么生物制品的药。
他说自己很有钱,就是现在什么事也不做,这辈子也够吃够用了。但却活得太累也不快活;他甚至觉得人生没有什么可以特别开心的事情。
“那你到这里来,我们小姐给你这么好的服务,你想要双飞就双飞,想要音乐学院小姐们都很用心的帮你做,你还觉得不开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可是人生的一大享受,绝对开心的事!”我半开玩笑的对他说。
“这种事情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就像肚子饿了要吃饭,膀胱涨了要小便,解决问题,自然规律。”他不仅是在嘴上这么说,行动举止上似乎也是这么表现的。
因为他不管跟哪位小姐做完事,出来时对陪他的小姐一点都没有像有些嫖客表现出来的黏糊劲。仿佛刚才他跟那位小姐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在跟张药师的聊天中,我看得出他的文化基础不是很好。但对社会上一些现象和问题,他倒蛮了解,而且能说出个道道来。
可能是我非常愿意倾听他讲话的缘故,他有了相当大的成就感。
这以后他就经常过来。而让我开心的是,他每次过来都不空手,不是给我高档的外地香烟就是好的白酒,有时是农副产品,有时是名贵的药材。
有一次我说,我们之间萍水相逢,总是拿你的东西,本人受之有愧。
他说:“这些谈不上是什么好东西,家里都堆不下了,哪里来得及吃?我也不是无缘无故的送东西给人,我只是慢慢觉得,到你这里来,比到任何地方去都开心。”
我心想,这就奇怪了!他有房有车,又这么有钱,竟然说到我这里最开心?上海好玩的地方太多了,我们这里应该说是最底层的。
后来我仔细一想,也许这人在其他场合说话因为太罗嗦没人喜欢听,心里有种压抑感;而到了这里,他说的每句话我都点头称赞,甚至他说话中用得不太恰当的成语和念错的别字,我也不为他提示,就像我根本没听出来他说错什么……
况且,他带来的许多吃的土特产,我都分给小姐们一起吃,因此小姐们见了他都是很亲热地张大哥张大哥的叫唤;有的还会在他脸上亲一口,或在他大腿上坐一下,让他有一种宾至如归的距离很近的感觉。
还有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我们店的小姐确实比其他同类店的漂亮。
记忆犹新的是有一次深夜十二点左右,他开车停在我们店门口,叫我拿两张椅子到香樟树下。然后自己打开车的后备箱,搬出一箱听装的喜力啤酒,拿了几包椒盐腰果和兰花豆,让我陪他喝啤酒。
我笑着说他今天兴趣怎么这么好?于是我先拿了两包兰花豆到店里给小姐们,并悄悄说,你们今天谁也别先走,我想办法让张药师的“飞机”上多坐几个人。
小姐们都心领神会地笑着表示明白。
我们开始喝啤酒。
张药师似乎是略带伤感地说:“兄弟啊,你别看我很风光,其实我活的很累!我能有今天这个样子,全是靠拼命喝酒喝出来的。”
“哦?喝酒能喝出你这样的财富?喝到你这样的成功?我倒宁可把自己喝趴下!”
“你不了解,我做的都是北方生意,公司原先两位负责北方生意的人都因挡不住白酒的威力,撤了回来。我们老总给出了前所未有的优厚待遇,让我去拓展哪里的市场,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并承诺,只要我拿下北方市场,我就拥有这个地方生意利润的百分之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