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赵良驹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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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阴险的赵良驹。

当然,“阴险”二字,是别人,尤其是钟家的人硬塞给我的。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去追求自已想要的美好东西,有什么错误呢?

我只不过是一个山顶小村的农家子弟,能够奋斗成为镇上最赫赫有名的汤臣药铺的大掌柜,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但是,对我来说,仅仅能赚一些银子是不够的,良田美眷,才是一个农家子弟最向往的归属。什么红袖添香,那是给下一代能成为读书人的子孙准备的。

买上几十亩的地,美美收着租子,家里有一个女人烧好饭等着自已回家,结束了一天药铺的工作后,回到家就有热汤饭吃,那便是人生最好的享受,至高的境界。

我的追求,和镇上每一个有见识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比起某些不思作为的男人来说,已经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了。

丁先凤是我最看中的女子,她和山里的女人不一样,从小生长在海边,见多识广,眉目间自有一种大气和沉稳。她的身材婀娜多姿,走路就象在翩翩起舞一般。

没有想到,这么优秀的女人,竟然嫁给了老实人一个的钟自强。钟自强哪里好了?性子绵软,人也没啥主见,如果不是有一个混过江湖、开个小武馆的父亲,钟自强什么都不是。

也是因为有了钟老爷子的远见,早早为钟自强订下了这门亲事,他才能娶到丁先凤这么出色的姑娘。

记得第一次去丁先凤家“相看”,钟自强吓得两腿直打哆嗦,他非得拉着我,陪他一起去。

迫于无奈,迫于平日“好朋友”的名头,我只能答应陪着他前往。其实,若不是要他这个笨蛋来衬托我的聪明伶俐,我才不会和钟自强做什么“好朋友”呢!

但是这次陪钟自强去相看,真是一个错误。

如果遇见丁先凤是在他们结婚之后,我也不会有那么深的怨念。明明还是有机会可以争取的,明明丁先凤才第一次见到钟自强,但却不论我怎么暗示表达,丁先凤始终不为所动。

钟自强到底有什么好……

最后,丁先凤还是嫁给了钟自强。

我伤心欲绝,茫然失措,一时间,平日惯常的生活,也好象变成了灰色。

于是,我吃住在汤臣药铺里,不眠不休,每天配药学汤方,惟有这样拼命地做事,才能缓解内心的苦痛和郁闷。

没想到,阴差阳错,我做大掌柜的梦想,却因此提前实现了。

做了大掌柜后,主动上门提亲的人也多了起来,我无心相看。

但有一天,媒人直接把一个女子领到药店里,看她含羞带怯的样子,本来我很不耐烦。不就是看我有本事了,便想攀附上来吗?当初我没钱没本事的时候,怎么不来嫁给我?

但是,当那个女子抬起头来时,我竟看呆了。因为,她的面容,与丁先凤竟有几分相似。于是,我便娶她为妻。

娶妻之后,生活似乎安定了下来,我这个大掌柜的身份,也越来越得到汤家人的认可。我以为从此日子就这样不疾不徐地过下去,一直平淡到终老。

但是每一次回到村里,看到钟自强和丁先凤生活得似乎很幸福,他们还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村里人都说正好凑成了一个“好”字。每当村里人议论这些时,我总是嫉妒万分。

不是我容不下别人日子过得红火,恰是钟自强娶了丁先凤这么出色的女子,还把日子过得没有起色,这才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爱一个女人,就要给她最好的。既然不能给她最好的,便不配拥有她!

报复的种子,不知不觉就在我心里深深种下了。这颗种子后来居然破土出壳,迅速发芽壮大起来,连我自已也没有想到。

就在这个时候,契机来了。

老肺痨出现在汤臣药铺受领施药人的行列里。他咳咳不断的虚弱身体,引起了我的注意。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有意接近了老肺痨,安排了钟自强与他一夜相处。

在密闭的狭小空间里,我就不相信钟自强不会中招。

果然,钟自强的生活,比我预期的还要悲惨。因为生了病,失去了劳动能力,甚至连累丁先凤也要上山下田劳作。丁先凤,很快在生活的重压之下,失去了原来的容颜。

那年回村过年,看到钟自强和丁先凤都变得憔悴苍老的样子,我回家大笑一场,为我的计谋得逞,为我亲手报了仇;接着又大哭了一场,祭奠我曾经梦想的女人被我亲手掐灭骄人的容颜……

我的心开始又空空落落起来。报仇的愿望实现之后,我的心里再没有牵挂,没有寄托,反而变得茫然失措起来。

就在这时候,我遇到了贪慕虚荣的女子刘楚。但是这个女子贪慕得落落大方,她直接开口,要我帮她买最昂贵的丝绸,因为她想穿得比镇上所有的姑娘都漂亮。

“那我凭啥给你买呢?”

我有点好笑地问她。

“嗯,要不,我做你的女人吧?”

没想到,刘楚落落大方地道,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羞怯,反而显得理所当然,尽在情理之中似的。

你给我买绸缎衣裳,我做你的女人。

等价交换,谁也不会吃亏。

刘楚的样子,让我想起第一次爱上的那个女人,她总是过于大气淡定,好象无所需求似的。

因为无所求,所以让我无从下手。

而刘楚,摆明了自已的身价,很容易就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我笑了:

“好,很好!从此你漂亮的绸缎衣棠我都包了。”

当然,我是不会从私人的腰包里掏钱的,感谢汤臣药铺,全镇生意最好的药店,每天抠几个银角子,也是不容易被发觉的。于是,和刘楚交好,就成了一桩物超所值的无本生意。

一直到刘楚怀孕,我才意识,其实我们的命运已经紧紧联系在了一起,谁也离不开谁了!

再回首,我已经看不到那个曾经为了一个女人而让心流离失所、无所依傍的那个痴情男子了。

在我身边的,就是现实贪慕的刘楚。

多好!

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

刘楚让我知道,该向什么方向去努力,只要有银子,她就永远不会离开我!

于是,我们一起私奔了!

离开柳都镇,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赚钱的方式很多很多,蒙了脸做强盗是来钱最快的方式……

不过,这也是死得最快的方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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