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成全你!"简穆塍喃喃,挥手招来几名护卫道:"将他丢进野狼林,其余的...挖出来杀!"
"简穆塍!别留下我,我会杀了你的!"简穆塍微微转身,见封邪低垂着头,那眼中是苍凉的灰蓝。
"是嘛!我等着你!"他说完转身向着城墙跑了几步,又猛地折了回来,一把揪起封邪的发道:"别以为我不想杀你!"说完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左臂,"我欠你的,还给你!"说着猛地将封邪推倒在地,绝尘而去。
封邪苦笑着仰躺在地面上,喃喃自语:"叶姜,那剑毒的解药果然是你偷的!好!很好!女人啊...女人..."
封邪的眼睛看着北方,越过巍巍青山.越过莽莽狼林,那里是白雪皑皑的群山.那山是世界的边缘,不可逾越,而那个人就在山的里面,现在想来,自己与她原来是这么的遥远...
女人啊...不要相信,不要原谅!殇,你是对的,我与她站在爱情的两边,永不交叠...
七、蒙虎
"噌"宝剑出鞘,寒光映照出一张我平生难忘的容颜,太美了,忧愁而华贵,那种美让我不忍亵渎,于是握剑的手狠狠抖了一下,畏惧的缩了回来。
"这里交给我,你先走!"
我差异地回头,从王的声音里听出异样的情绪,难道这就是貘狼说的那个女人?那个让王不惜生命也要去救的女人?
"是!"我僵硬地应答,这不是我一个士兵该去想的问题,远远的退出树林,我仰望头顶漆黑的夜空。鬼军,这曾经顽石一样的军队,就这么消失了。当王背负着一身的伤口倒在骠骑营的辖区内时,我蒙虎就发誓一定要踏平北里的皇城,我要将那个狗日的侯爷揪出来问问,问问他是不是长着畜生的脑子和心肺。十万鬼军,十万的兄弟啊,就因为一个国主的愚蠢,什么都没了!
"蒙虎,我们可以走了!"王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侧过身向后望,却被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视线,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借着昏暗的月光,周遭的一切都变的晕蓝晕蓝,王的表情模糊地不可辩,但他嗓音中的疲惫还是渲染出一个真实而落寞的世界,他向前走了两步越过我的身前,使我看到那个女子同样悲凉的坐在树间的台阶,而我,正站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中间,也许不只是我,还有鬼军,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东西如同现在的我一样横亘在他与她之间,不可逾越...
黑夜悄然降临,天空在黑夜中隐约散发出暗红色光芒,原本晴朗夜空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皎洁月色和灿烂星空瞬间被滚滚而来的乌云遮挡,天地风云变色。我耳边是铁骑踏破墙桓的声响,震天的厮杀震痛了左胸的心房,对,这又是一场内乱,我蒙虎一万的骠骑营骑兵轻而易举的践踏着北里的宫墙,没有抵抗,几乎没有抵抗,为什么?我不明白,是痛惜士兵的生命吗?那么那十万鬼军又算什么?
"王!"我轻声出口,看着眼前的他一身戎装,宁静的面容泛起青色,端坐在马上久久凝望北方暗红翻涌的天空。
"最后一道宫门了!"那是我的声音,我在等他的命令,只要他的手一落下,我就要发起攻势去撞击那尘封的朱门,然而朱门背后会有怎样一张脸呢?是与王手足情深的侯爷还是那个令人魂散的女子呢?
"报!"一名士兵骑马飞奔而来,我们都侧过身看他,只听他说:"启禀鬼王,南侧偏门外发现一辆可疑马车,车内物品银两俱全,怀疑为逃匿之用,已派人拿下车夫,请王发落!"
我心弦一颤,猊貘要逃,他早就准备好了。我静静地等着王命令,而他却一反常态的沉静,看着他刚毅的侧脸,那碧蓝的眸子忽而变的悠远,像是沉浸在回忆里。
"蒙虎!"
"在!"
过了好久他才悠悠的出口,却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去,把人放了,暗中护送马车离开!"
"王?"
我震惊地抬起头,不杀吗?为什么?难道鬼军的恨抵不上他心中的兄弟情深吗?
"我知道你想什么?以前我也恨他,但今天攻城时我就明白了,他该死,但却不是因为我,而是他愚蠢的承诺毁了整个北里,但...蒙虎,我真的不能徇私一次吗?他是我的兄弟啊..."
我低下头没在去看他发红的眼眶,我想每个人都有割舍不下的东西,为着这些东西,自己奋斗着,坚持着,尽管有时候变的不如当初想象的那么美好,但牵挂的心情依旧很难改变。
"是!"我大声应着,转身上马离去,身后响起另一名士兵高亢的喊声,然后轰隆一声,撞击宫门的木桩又开始运作起来,我没有回头,天空凛冽的大雨浇灌下来,淋湿了我的人,也淋湿了王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