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埋入她的肩窝,轻啄如织的玉颈,胸臆中满是撩人的馨香……
忽然扯过被子,将只着睡衣的诱人娇胴严严实实地裹住,隔着厚厚的棉被轻揽着她,满满地吸足一胸的凉气,再深深吐尽,才稍稍平复一点心头的热欲。
轻啄她带着疑惑的媚眼:“你累了,早点歇息吧。”
似笑非笑地带着一缕挑逗,胡蝶轻轻舔了舔嘴唇。
只这个慵懒的妩媚,已引得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终于,艰难地背过身去,声音粗嘎地道:“乖,睡吧。”
身后仿佛有片刻的宁静,他阂上双眸,强迫自己悸动的身躯平静下来。
倏忽,一道温热的酥痒自腰际沿着背脊缓缓地游移而上——她的舌。
不能自抑地发出一声颤抖的低吟,他紧紧握住双拳,才勉强控制住没有回转身躯。
还没来得及平复气息开口说话,下一刻,耳垂已经被酥热的檀口所俘虏。
她可以不了解他的身份,但是对于他的身体,却早已熟知该如何俘获。
“小蝶。”似哀求似喘息似轻吟:“你今晚没有浸浴……”
骤然停止了动作,胡蝶的身躯似在瞬间僵冷。
不错,虽然他们拜了堂,虽然她成了他的妻,他的女人,但是,每一次她都会在临睡之前用药草浸浴,而那药草,可以避免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即便献出自己的身心,她却固执地不再愿为那人以外的任何男人生儿育女。
她以为这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原来,他一直知道,却一直默默地隐忍。
挚爱的女子,却拒绝为他诞育子息,哪怕是一个乡野村夫只怕也不能容忍,而他非但默默承受着这一切,还为了守护这个无声的羞辱而极力克制着自己。
泪水缓缓盈满了整个眼眸,胡蝶将自己深深地嵌入他的怀抱:“究竟,还带给你多少我不知道的伤害?”
手指从她如丝般的秀发中穿过,声音是无比的平和安稳:“你的心结我懂,所以,我会尽力守好自己的本分。”
我的心结你懂,你的心又有谁来懂?
谁又该为谁守着什么?
和着泪的吻凌乱地落在他宽实的胸膛。
只是柔和地抚着她的发,微笑地享受这一刻平静的温情。
倏然,灵巧的舌如蜻蜓点水般掠过他,刚刚平稳的气息陡然一窒,想要推开却为时已晚。
浅舐轻吮,几令他失控。
“小蝶……小蝶……”他粗喘着,声音已经沙哑:“不要这样……”努力地托起她的下颌。
怀里的俏颜分外娇艳,眸中尽是撩火的风情,如魅惑的妖精,张扬着从未有过的火辣野性。
吃吃一笑,玲珑的下颌已从他掌中挣脱,令人迷乱的浅笑中,勾魂的细吻已顺着胸膛一路滑落到小腹。
“不,小蝶,不要……”颤抖无力的拒绝在一瞬间已变为低沉的喘息。
“叫娘子。”被子里闷闷地传来一声不可抗拒的命令,紧接着一阵消魂蚀骨的撩拨。
壮硕的身躯一阵剧烈地颤抖,如中魔咒般顺服地低吟:“娘子。”
身体已经彻底背叛了心灵,理智终于被欲火挫为灰烬。
直到确认他的彻底沦陷,她才枕回宽阔的肩头。
发丝散乱,双颊绯红,眸中尽是诱人就范的坏笑,令人爱恨不能,直欲将她吞没。
“要,还是不要?”她略有些沙哑地邪邪地道。
玉腕轻抬,鲜红的抹胸缓缓自两个紧贴着的火热躯体中间抽离。
随着最后一层隔膜的消逝,幼滑的绵软终于击溃了所有堤防。
狂热的气息依然弥漫,两个缱绻的身躯无力地纠结着。
怜爱地轻抚着她幼滑的背,萦绕着余温的眼眸痴痴地凝睇着枕在心口的娇颜。
久久地,忽然低唤一声:“娘子。”
“嗯。”胡蝶弱弱地应了一声。
只片刻:“娘子。”又是一声温温的低唤。
“嗯。”依旧是娇若无力地回应。
又片刻:“娘子。”带着无限痴迷的轻唤。
终于懒懒地自迷离中抬首,对上他满是期盼的双眸:“官人。”
满足的笑自眸底渐渐漾起,直到溢满整个脸庞,拢紧怀中的人,轻轻叹了口气道:“知不知道为何那么喜欢你叫我官人?”
“为什么?”
脸颊摩挲着微馨的秀发痴痴地道:“因为只有在你唤我官人的时候,我才有了身份,才有了真实,才不是如空气一般虚无地存在。”
她的心头一阵深深的刺痛:永远都只有那么卑微那么容易满足的愿望么?
仰头凝视着他深邃的双眸:“那我以后每天都唤你很多遍,官人,官人,官人,官人……”
用力地将她揉入胸膛,阂上双眸尽力不让眼中奔涌的热流夺眶而出,但起伏的气息早已泄露了他的情绪。
小小的手温柔地安抚着宽厚的脊背,努力平复着他的波澜。
双眸紧阂,如梦呓般轻轻地诉说:“在江边看见你为我立的墓碑时,我真的好希望自己就是那个躺在地下的人。”
“呸呸呸。”纤纤素手忙忙地掩上他的唇。
微笑着握住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认真地道:“你不了解,线人不但不能拥有自己身份、名字、感情,连死了以后都不得竖碑立墓。”
“为什么?”胡蝶吃惊地瞪大双眼。
略有些悲凉地一笑:“这是祖训,不但史书上不能提及,更不能留下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因为线人本就是这世上不曾存在过的人,如同空气一样,没有名字没有出身更没有生平事迹可陈,所有的线人死后都不能留下尸首。”
倒抽一口冷气,胡蝶已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反而平静地一笑,淡淡地似在说着于自己无关的闲话:“黑线死了之后要用化尸水化净。铁线死后允许火化,但骨灰不得保存。银线的骨灰可以恩准根据他生前所愿洒在指定的地方。金线死后可得赐一个瓷瓶装盛骨灰,但必须掩埋不得供奉保存也不得修碑建墓。”
一番话听得胡蝶心寒不已,踌躇地道:“那,那些人,活着和死了岂非……”终于还是忍住了后面的话没说出口——那样的人,生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