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一个宫人的带领下进了一间独院,而这间独院竟然比末夏所在的舞班子大好几倍,故而每个人都分到了一间厢房。
末夏满足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眼神扫过这间屋子,心里乐开了花,自从伊人坊被烧了以后,她有多久没有一个人一间屋子子了,总是和舞班子的姑娘们挤一间屋子,不习惯也成了习惯,当她将衣物都整理好了以后,便听见了敲门声。
她疾步走近开门,便见婉凝漾着明朗的笑容站在门外。
“婉凝,有事吗?”她微微一笑。
“末夏,楚小姐让我给你送盒胭脂,她说我们上台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每个人都有份。”说着她便将手中的胭脂盒塞到末夏手中。
“那个,我有胭脂。”末夏眨着剪瞳,有点不明所以。
“你那胭脂能和这胭脂比吗?还是你那胭脂是三爷送的,高档的很,看不起我们舞班子的胭脂。”婉凝厉声叫道,刚才眼中的友好一下子就不见了。
末夏一晃神,紧紧的攥着那盒胭脂,“我收下就是了。”
“这样才对,我们才会对你多好一点,记得一定要擦喔,不要忘记了喔。”婉凝神色凝重的关照了一遍又一遍才离开。
留下一脸疑惑的末夏捏着手中的胭脂盒,看着她越渐变小的身影无语。
雪樱宫内,地毯上全是破碎的瓷器,散落在各个角落,孜雪颓然地倚在贵妃椅上,一脸的哀伤,她的眼前匍匐了一地的侍女太监,战战兢兢的跪着,深怕主子一个不开心,那硬邦邦的东西就是砸在他们的身上。
“小桃,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孜雪一个精灵,玉足轻触地面,走了几步停在一个小丫鬟跟前接着蹲了下来。
“回……回娘娘……奴婢……奴婢……”小桃吓的结巴了起来。
“说。”孜雪用力的抬起小桃的脑袋,让她直接面对自己阴狠的视线。
“奴婢是听李公公说的,奴婢听到他交代明日梨园内要布置妥当,说是皇上要赏舞。”小桃一股脑都说了出来,说完又将头埋的低低的。
赏舞?孜雪嘲讽的一笑,焱逆啊焱逆,何必为自己找借口,你纳了那么多昭仪,美人,婕纾,哪个不是穿着血衣,哪个不是和末夏有相似之处,你骗的了谁?末夏的舞世间仅有,你若是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找到她,何必藏着掖着。
她凄凉的影子照在地面上,被拖拉的长长的,那紫色的衣角掠过,徒留一室空荡寂寥。
那密长的睫毛在最后隐去的瞬间闪出一抹精光,随即暗淡了下去。
翌日,便是焱逆所谓的赏舞之日,梨园内被搭上了隆重的舞台,正对着的便是一张大气张扬的龙椅,那威武的金龙椅把亮灿灿的,纯金打造的龙椅奢华无比,而龙椅的两旁便是两张略逊一筹的玉石座椅,后方是木椅木桌,一张张一排排布满了梨园。
楚小的叫唤在院内响起,末夏匆匆的理了理衣服便要出去,却见自己的屋门便推了开来,婉凝紧张的盯着她肤若凝脂的小脸看了一小会,生气的说道,“末夏,你居然没有用那盒胭脂。”
末夏瞪大眼眸,愧疚的看向婉凝,“我忘记了。”
“那怎么成,若是楚小姐看见了,定会责备我办事不周。”婉凝跑向末夏的铜镜前,一找就找到了那盒胭脂,快速的打开,她伸出手指抹了些许便往末夏小脸上抹去。
“婉凝,你干什么?”末夏低呼,往后退了几步,那浓稠的腻感敷在脸上着实不舒服。
“补胭脂,我可不想被楚小姐骂,你给我配合点。”婉凝像是泄恨般将半盒的胭脂都涂在了末夏皙白的小脸上,等她收手只是,末夏原本素雅的小脸被涂得如猴子屁股般红通通。
“婉凝,我很不舒服。”末夏皱着秀眉,想要擦掉那满脸的油腻。
“不许擦,你要擦就不用在舞班子工作了,你让三爷收留你去。”婉凝忍住笑意,看着末夏搞笑无比的小脸,从兜里掏出一方丝巾,丢给了末夏。“喏,把它遮在脸上不就行了,到了梨园,那些胭脂还不都吸收掉了,到时候就跟我一样美了。”
末夏半信半疑的将丝巾捂住自己的大半个小脸,徒留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直觉告诉她此时有点不对头,但是她却未说出口,随后便跟着婉凝出了屋子,而楚小看见末夏的模样也未加多问,末夏便以为这真是楚小的安排,心里的疑虑暂消了大半。
梨园内,陆陆续续的坐满了人,满朝文武百官均都被邀请到梨园,衣若尘一袭白衣依旧,冷气十足的面具将他的温暖敛去的大半,他满头不解的入座在龙椅左侧,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前方的舞台。
龙椅的右侧坐着的是焱飞,他却没有衣若尘的忧心忡忡,反而回过身与身后的大臣们说说笑笑,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皇上驾到,雪妃娘娘驾到,水妃娘娘驾到。”通报声响彻梨园,随即便跪了一地。
“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焱逆走在最前方,明黄色拂过每个人的眼帘,落座在纯金龙椅上,孜雪和若水也跟着坐在了两侧。
剪瞳水眸看向四周,那文武百官正襟危坐,孜雪好奇的看了眼毫无表情的焱逆,心里的疑惑越见明朗,她本想跟焱逆提及今日赏舞之事,谁知道还未等她开口,焱逆便自己说了出来。
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舞台后方连着另外一个园子,所有等待上台的姑娘们都会在那园中等候,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不堪。末夏此时也静静的坐在一边等待,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左顾右盼。
忽然间她觉得脸上炽热无比,连带着丝丝的瘙痒,她不安的揭开丝帕,脸部接触到空气更是痒的难耐,在她疑惑之余,却见到了所有人惊愣的眼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