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打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视线从贺兰蓉阴晴不定的脸上移开,“所以,我决定让父皇的三千粉黛全数陪葬。”
衣若尘一怔,内敛的双眸与焱逆狠戾的目光相遇,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而焱逆看见了他的动作,反身后又补了句,“一个都不许留。”
众人哗然一片,贺兰年更是撑不住身子,险些一下子栽倒下去,更别提那些莺莺燕燕,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哭喊声一片,贺兰蓉最为镇定,只是那苍白的脸色足以显示了她此时是多么的气愤。
“皇兄,此事不妥,你不能这样。”焱飞从朝堂前小跑了下来,单膝跪在了焱逆跟前,“母后贵为焱朝皇后,父皇驾崩,她本应作为皇太后,为何要殉葬,这不合情理。”
“情理?我说的话便是情理,你看父皇多可怜,要母后去陪陪他有什么错?”焱逆不可一世的说道,这便是先除掉贺兰蓉的最好时机,但是他知道此事要成功必定十分困难。
“古有殉葬一说,但是早已废除,此事暴虐残忍,草菅人命,皇兄还请三思。”焱飞不顾焱逆的冷漠,执意要焱逆改变主意。
“皇弟,你这是说我暴虐?我滥杀无辜?我这还没登基你就来给我造反了?”他猛的一拂袖,褐色的眸中暗潮汹涌。
“焱飞没有此意。”焱飞矮了些架势,眼角余光睬到站都站不稳的贺兰蓉,心里一阵酸涩。
“太子还请三思。”
“三思啊。”
底下跪了一片,全部都是反对声。
“我心意已决,谁再敢多说一字,我便砍了他。”焱逆十指相错,狠狠一个用力之后再缓缓的松开。
“我说此事不妥。”安静的朝堂前,蓦地响起衣若尘毫无波澜的嗓音。
焱逆倏地回头,勾起不屑的笑意,“喔?贤王也反对?”
“对。”他走下台阶,来到焱逆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你想借机拔掉贺兰蓉,但是小劣听我一劝,这不是个好时机。”
焱逆死死的盯着前方,交握的大掌仿佛要将自己的手指折断,他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好,你们执意要父皇孤单上路,我便不勉强,时辰已到,我们启程。”
在众人皆送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对上衣若尘的眼,邪魅起音,“我,不需要你来教。”
他何尝不想借机除掉贺兰蓉这个极大的隐患,嘴边勾起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他一个旋身走离衣若尘身边。
贺兰年稳了稳心智,心口处好似还在怦怦直跳,此时的焱逆句句话摸不透真假,时有暴虐时有晴朗,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他颤巍巍的对上贺兰蓉射来的视线,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稍安勿躁……
三日后,新帝焱逆登基,举国低调欢庆,贺兰蓉皇后被册封为华昭太后,大皇子衣若尘为贤王,三皇子焱飞为易王,四皇子焱风为洛王,其四皇子领封地为洛阳及边镇,其母柳妃跟随其迁居洛阳。
一月后,全国解禁明灯禁荤食之令,新帝迎娶南浩国公主完颜雪为四妃之首,封为雪妃,先皇特命的太子侧妃若水为水妃。
偌大的院子里,忙忙碌碌的身影穿梭不息,忽然自门外传来一声嚎叫。
“大事,大事。”
那叫声让院里的姑娘们都抬起了头,看向叫声的来源。
“小禾,什么事这么慌张?”为首的一个姑娘皱着眉头走近,娇叱的看着那气喘吁吁的小男孩。
“楚小姐,我们能进宫啦。”被叫唤为小禾的男孩举着手中的宣纸,大声的宣布道。
楚小舒展了柳眉,伸手抢过那宣纸,随即便笑开了颜,“这是真的?皇上要我们舞班子进宫跳舞。”
“嗯,可是京城的舞班子都被邀请了,听闻皇上若选中哪家,就可以呆在宫里只为宫中之人表演。”小禾兴奋中带着担忧,机会是来了,但却是许多人抢一个机会,难度相对就大了。
“我们舞班子尽是美人,而且舞蹈底子又好,小禾,你要对我们有信心。”楚小老练的拍了拍小禾的肩膀,自信的小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憧憬。
“楚小姐,我们真的可以进宫了?”
“真是大好的时机,听说皇上俊美的不得了。”
“楚小姐,我们可要好好准备,没准啊,还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尽臭美呢你,雪妃可是天下绝色,就你还能让皇上入的了眼。”
那些姑娘们都在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对宫中的好奇和奢华充满了幻想。
门外蓦地走近一个娇小的身影,末夏放下手中的木盆,伸出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端起笑容轻轻开口,“你们在说些什么呢?”
众人回头,脸色都变得十分僵硬,完全没有了刚才兴奋的劲头,干脆甩袖离开,楚小铁着脸看着末夏,酸溜溜的说道,“我们在说我们的,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末夏嘴角微垮,心里一阵无奈,“我问问。”
“你问?你有了三爷那么好的男人做靠山,还想跟我们抢饭碗。”楚小冷哼,脸上是嫉妒的神色。
“楚小姐,我跟三爷只是朋友,更何况,你们为何就要用这个来孤立我呢。”末夏垂下眼帘,落寞的低下头。
本来大家还好好的,她还为自己可以不用风餐露宿而开心,但是她把自己找到工作的事情告诉焱飞,焱飞又来看过她几次,大家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彻底的变了。
“我们跟你可不是一个级别,我们也孤立不起。”楚小嘲讽的一笑,睨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