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上了她,却抛弃了她。
但是溪宿不是爱他的吗,为什么又要休了他?
北荒。
一顶顶军帐驻扎在平地上,竖立在高处的旗帜上飘着一只浴血的凤凰,栩栩如生,威风不已。
这便是凤汝国的大军,而这只庞大精锐的部队正是要往焱朝的京都而去,边塞的一些小村镇,早已不费吹灰之力的被凤汝国侵占,凤汝国只派出了一支精锐部队前往左膺镇守的地方拖延时间,实则大部分的军队从另外一处镇守薄弱的关塞切入,直逼皇都。
高高的看台上,一抹纤细的身影直挺挺的站着,底下是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训练有素的排成排,随时等待他们敬畏的女将军审阅。
溪宿身着铁甲,犀利的眼神扫向四周,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双手背于身后,她铿锵的步调一步一个撞击,重量十足,徙步走下看台,她走在部队的前方。
“明日,我们便继续逼近焱朝,将士们,有没有信心打赢。”溪宿激情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军队中央。
“有。”回答她的,是军心振奋的响亮。
每一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信心和崇敬,溪宿咧开笑颜,只是那眸中深深被埋藏的忧伤,没有人看的见。
远处,一匹骏马疾驰而来,“报……”
溪宿转身迎了过去,一把墨发被简单了束在了脑后,露出女子肤若凝脂的小脸,轻点眉间,也还是女子样的柔弱,但是骨里无不透着男子的气概。
“秦副将,有何消息。”溪宿能够率领整个凤汝国大军,不仅仅是依靠她的身份还有聪慧,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对军队中老部将的尊重,她总是谦虚的请教老兵,让屈居于她身份地位之下的将士都十分的回敬这位不让须眉的公主。
可以说,溪宿在他们的心里,是女神。
被唤做秦副将的男子从马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在了溪宿的面前,“回禀将军,前方探子带来消息,焱朝新命的左右大将分别从两路直逼我军,而左将便是左膺将军之子左偒。”
“呵。”溪宿轻笑,这么大个篓子,焱朝才想要派兵来补齐吗?只是会不会晚了点。“那右将是谁?”
“是三皇子焱风。”
三皇子?溪宿低头思付,那不就是柳妃之子,柳妃既然派木文公前来凤汝国商讨谋反之事,又怎会让自己的儿子前来战场,眉间忽然松开,她露出了明媚的笑颜,看来那柳妃,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幸得她留了一手,若不是,将凤汝国搭进焱朝内讧之中,才是最蠢的行为。
“我知道了,速请其余部将来军帐商议对策。”说完溪宿便往自己的营帐而去,坚硬的铁甲在她行走过程中相互摩擦,发出金属碰撞的冷冰冰的声音,将溪宿娇小的身子衬托的沉重不已。
她本该是在夫君怀中撒娇,过着公主般舒适生活的,但是,命运的轨道,不知不觉中,便偏离了……
掏出放在枕下的一幅画卷,她小心翼翼的摊了开来,那画中男子英挺的面容完全呈现,溪宿痴痴的望着,自嘴角倾泻出一抹依恋,那剪瞳无不是满满的痛殇。
“不管你是衣若尘还是焱逆,无论你是不是焱朝太子,我都要踏平你的国土,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后悔终生。”红唇亲启,溪宿眼中的爱恋已变为深深的怨恨。
转眼间,四月的天便悄然而至,若水的伤势在解了毒之后便没有了什么大碍,有了楼隐精心研制出的金疮药,伤口愈合的也很快,只是那胸口处,一抹淡粉的伤疤始终成了遗憾。
今日更是天高气爽,焱逆的病情也奇迹般的有了好转,心口的绞痛几日未发,若水将他带到院内的梨花树下,晒着温和的阳光,鸟鸣声混合着阵阵花香,是如此的安静,不知不觉中,让人烦躁的心灵也可以休息一下,感受到大自然带来的安心。
人,何必活着那么累。
楼隐和末夏静静的站在远处,看着那么和谐的一幕,焱逆和若水像是恩爱无比的夫妻一样,让人好不羡慕。
末夏的小手紧紧的按在圆柱上,悄悄的别开了眼,看向一边也出神的楼隐,她轻叹了口气。
“楼隐,焱逆的病……”前几日楼隐还说焱逆五日之内若不找到解药,便会性命堪忧,但是依她来看,时日已过去一半,焱逆的病竟有了好转的迹象,会不会没事了。
楼隐低下头,对上末夏询问的眼神,“这是暂时的,为了蓄积下一次爆发的力量,一旦病发,便是不可收拾,所以,我们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
末夏侧首凝视着焱逆难得放松的容颜,一双手掌不自禁的绞着衣袖。
她想到了楼隐所说的救焱逆的办法,小脸一阵酡红,她从没有听说,那样还可以救一个人,只是如果只有那样可以救得了焱逆,她愿意。
只是自己为何会心甘情愿,她也不知道,她唯一想的到的是,她不想看着焱逆痛苦,因为她竟然也会心痛。
一抹血色的身影悄悄的从另一边往别院门外移动,只是那偷偷摸摸的样子,一下子便被在院内闭目养神的男人给发现了。
“你要去哪里?”邪魅的嗓音传来,那声音极冷,不带任何温度。
末夏的身子忽的一顿,尴尬的转过面对着仍然闭着眼睛的焱逆,“我回伊人坊。”
倏地睁开眼眸,焱逆双手枕于脑后,侧首盯着站在不远处的末夏,挑了挑眉,“我让你回去了吗?”
那眸中带着玩味,和深沉的难以理解的情愫。
“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我答应了楼隐来照顾你的妻子,顺便照顾了一下你。”末夏嘟囔,可恶的是居然还被嫌弃,真是好心没好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