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前一后到了那栋房子前,房子处在街道拐角之处,不管从任何方向过来的行人都可以看到上方的几个大字:心理诊所。
门面设计的很现代,也比较简洁大方,透明的玻璃大门看着清清爽爽。
进了诊所,夏桐仔细打量里边的摆设,太阳早已经悄悄溜走,天色也暗了下来,一楼接待处的灯光已经亮起来,是那种黄色的光亮,看着有些温暖和舒适。里边的陈设并不像夏桐想象中医院的样子,而是处处透着温馨和惬意。
顺着墙角之处摆放着一些花草,有月季、兰花和一些翠绿的植物,花草旁边还放着一个硕大的鱼缸,里边的鱼儿在欢快的游着,这里的一切都与外面的浮躁形成鲜明对比,夏桐嘴角上扬,心中感叹不愧是心理医生,他能准确无误知道,来这里的人群需要什么样的气氛和环境。
就在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人,他长得很清秀,年龄和心理医生差不多,只是脸上少了一些欢笑,大大的眼睛里多了一份凝重,他脸上流露出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忧愁。
夏桐正纳闷的时候,了了给那个人打招呼:“小雨,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闷声闷气的声音,说完后他坐在了厅里的椅子上。
了了转过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夏桐介绍道:“我朋友,心理诊所是我们合伙开得。”
“他也是心理医生吗?”夏桐有些纳闷。
了了轻轻摇摇头:“哦,他不是……对了,我还有一名助理,今天她已经下班了,也许改天您能看到她。”了了似乎有些避讳,慌忙转移了话题。
夏桐点点头,又看了看那名叫小雨的男生,他的容貌和那双忧郁的眼睛,都给夏桐留下了深刻印象。
夏桐随着了了上了二楼,这里的摆设像个温馨的家,里边有松软的沙发,还有地毯和鲜花,落地窗旁边挂着一幅AB版窗帘,左侧是红色的玫瑰,而右侧却是淡雅的山菊花,这两种不同的花色搭配在一起,有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了了做出一个请随便的姿势,夏桐不再拘束,她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了了为她倒过来一杯水,夏桐点头致谢。
那名心理医生也坐下来,和夏桐保持了约一米的距离,这个距离不近不远恰到好处,夏桐将身子向后靠了一下,以取得一个最佳的坐姿。
了了对着夏桐微微一笑:“在这里您完全可以放松下来,您可以坐在窗边,也可以选择坐在地上,找一个您认为最舒服的姿势,不必拘束。”
夏桐微笑着点点头:“嗯,谢谢,我会尽量放松自己。”
“您是夏桐?”心理医生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夏桐拿杯子的手停在半空,她疑惑地问道:“您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这的确让人感到意外,因为自始至终夏桐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这不应该让您感到意外,您是沙市的电台主持,每晚的11点—1点,我都会听您的节目。”
哦,原来如此,单纯听声音便能分辨出自己是谁,还是让夏桐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因为电台播音的时候,为了达到更好的收听效果,她的声音会故意做些调整。再有就是,声音通过电波传出来之后,本来的音质会稍稍打些折扣,也就是所说的变声。一般情况下,如果自己不主动提起,听众基本无法分辨,而眼前的人,却准确无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夏桐有些吃惊和意外。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您了,没错,我就是夏桐,《聆听》的主持人。”
那名心理医生点点头:“嗯,最近几天您的声音充满了焦虑,这正好和您现在的状况相吻合,我从大学时期就开始听这档节目,我熟悉您的声音,所以,您今天可以把心中的烦恼向我倾诉,而我,则是一名忠实的听众。”
怪不得他能分辨出自己的声音,原来也算是老听众了,夏桐有一丝感动,每个主持人都希望能得到听众的认可,夏桐也不例外。
不过,夏桐还是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而心理医生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我在您的面前只是一名心理医生,我们没有利益的纷争,没有任何的关联,而您所说的一切,以及您的名字,我都会为其保密,这是心理医生最基本的道德标准,请您相信我。”
夏桐点点头,她放下心来,这才将所有事情向他缓缓说出,她说得很慢,而了了则听的很仔细,自始至终他没有插一句话,他只是在听,不管夏桐说得多么诡异,不管她说得多么离奇,他都没有做出任何夸张和惊讶的表情,这让夏桐心里宽慰很多,几日来的担忧和恐惧一股脑儿说出,她终于感觉到,原来有人聆听是件快乐的事情。
夏桐足足用了一个小时,这才将发生的点点滴滴全部说完。心理舒服了很多,夏桐也许是累了,她挪动一下僵硬的双腿,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她抬头看了一眼那名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站了起来,他走到窗户前将那个窗帘拉开,玫瑰花和山菊花在瞬间分开,窗外,则是华灯初上,夜幕已经悄悄降临,而那闪闪的霓虹灯似乎特别耀眼,也许,真正的子夜才刚刚开始。
他站在窗台深吸一口气,这才转过身子缓缓说道:“去年我在美国呆过一年,跟随美国著名心理专家卡诺尔教授学习,并做他身边的助理。我曾经接触过很多案例,有些病人在他们的头脑里,会不由自主地、反复不断地出现某些念头、幻象、情绪、冲动、意图。这些症状扰乱了他们正常的思想过程和情绪活动。当然,这些情况均不是真实的,也就是说这是他们产生的空间幻象。”
夏桐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分析:“您说我也是产生了幻象?”
了了的目光中透着凝重,他轻轻摇摇头:“不,正好恰恰相反,我不认为这是幻象。”
“什么,您真的这样认为?”夏桐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心理医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