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儿轻声的唤来一名丫鬟问道“这么晚了,外面是出了什么事吗?”
丫鬟眼光躲闪,总是看着门外,嘴里也是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
珞儿看着样子,心里也是十分焦急。便没有顾的上那么多,推开丫鬟伸过来的手臂,自己穿着锦鞋走了出去。
待走到人声最多的练武场时,珞儿愣住了。
她的双眸被眼泪填满,只能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能不哭出声来。程昀赤膊上身站在武场中央,而陈云在一边拿着军棍执行杖责。
珞儿恍惚间,才明白为何刚刚在房中时,程昀说有军务在身。她虽不是军队中的将士,但白日里的行为却违反了军纪,木桶罚站四个时辰也不过是个小小的惩戒,真正的铁规是这军中的杖责。
师父这是在替她受过啊!
眼泪顺着指缝中流出,滴落在珞儿脚下的青石地面。
二十下军棍杖责完毕,身经百战的将士都无法顺畅的完成穿衣的动作。可是程昀却能自己咬着牙,淡如清风般的站起来自己穿好内衣。
陈云将军棍放置一旁,伸出手刚想要叫住程昀。转过身的余光却发现了树后的珞儿,神情错愕的说“珞儿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珞儿,正在费力穿衣的程昀也连忙转身看了过去。
珞儿双眼肿胀通红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抬起自己满是纱布的手指擦着程昀额前的细汗,每擦一下,眼里的泪珠就滚落一滴。
程昀笑着握住了珞儿那颤抖厉害的双手说“珞儿不哭,我不疼!”
她知道他不是不疼,只是怕出了声儿让周围在乎他的人,跟着他一起疼。
从见到他的第一天起,楚骁就曾说过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哪怕受了再大的伤,都会咬碎了牙齿混着血吞下去,一声不吭。
珞儿何德何能,能值得师父你这样对我!
心中压抑了过多的伤痛,珞儿再也承受不住,猛的扑进了程昀的怀里哭了出来。眼泪打湿了程昀的衣襟。
陈云看着程昀背后渐渐透出大片血迹的银白内衣,抬手就想先拉走珞儿,以免衣服染进血肉,清理时又要遭受一番苦罪。
程昀又将珞儿往怀里拥紧了几分,右手温柔的按在她的头顶,就好似他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一般。左手却悄无声息的让陈云等人退了下去。
良久明月早已高挂,珞儿抱着程昀的手仿佛摸到了什么粘稠的东西,心中一惊。连忙从程昀怀中退了出来。
就见脸色些许疲惫的程昀反问道“怎么了珞儿?”
双手间通红一片,可见陈云刚才在执行杖责时一点水分也没掺进去。珞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拉起程昀的手“师父,我们回房,给你上药。”
程昀仍就笑着点头,全程没有因为背上的伤皱过一次眉。
鲜血染红了铜盆里的清水。珞儿强忍住眼泪,伸出手将程昀的伤口擦拭干净,这才看清了他的后背上除了刚刚的棍伤,还有大大小小的几处不知名的剑伤和枪伤。
犹如凝脂般的柔夷轻轻覆上伤口处。惊得程昀全身一阵颤栗,侧过头疑惑道“珞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