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黜妙玉的公主之位,贬为庶人后逐出金国!难道皇兄就这般的害怕自己会吃掉他在乎的那只小白兔吗?顿时妙玉就仰头在这遍布花香的水池中哈哈大笑起来,惹得站立在外围的侍女们纷纷不寒而栗起来。
瞬间水池中就飞溅出了许多的水花,妙玉愤怒的握拳打在一片软弱无力的水面上,却反被水花打湿了漆黑的秀发。她反复几次直到自己精疲力竭的滑落到了水中,眼角的泪滴才缓慢的混入到了水中。
从小到大她其实都喜欢跟在金靖祁的身后,喜欢他那豪放不羁的笑容,可是也不知道是从几时开始,那个十分疼爱自己的哥哥忽然有一天疏远了,也许是那一夜中她解开衣衫罗裙爬上了他的床表明心迹,亦或是被先皇知道惩罚时,自己没有及时站出来承担。
在此之后,她广招天下英俊男子做自己的男宠,甚至于金国都流传着一句话,说自己的男宠都比皇帝的女妃还要多,可她做的这些也不过都是为了看到他醋一醋罢了!
可她即便毁了自己的身子和清誉,也未能换来他的青睐,换来的是他用甚至比以往更加厌恶的眼神看自己,还有那句她此生不忘的话‘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更加恶心,而我也只能是你的哥哥!’
看着自己吐出的水泡逐渐漂浮水面,她仔细的看着自己伸出的手。就是这双手杀了那么多自己羡慕的女人和像他的男子,也是这双手最后在他离开的时候,才能够抚摸上了他的脸颊,可心口的酸楚又要怎么抹去。
即便是这段他再怎么嫌弃厌恶的感情,可自己这么多年最喜欢的人还是他啊!
妙玉潜在水池的底部,痛苦且无声的哭了出来,只有在这里才不会有人去嘲笑她爱的是多么的不耻。脑海中回想着白日里,在楠木棺里静静躺着的那名男子,再也无法坐起来对她横眉冷对,一瞬间她猛的从水池中站了起来,白皙的酮体浑然不挂一丝。
一步步的缓慢走到了旁边的衣架旁,系上了鲜红色的绸缎肚兜,而后妙玉的目光就停留在了那一抹红纱衣上面。这件衣服还是少女时自己以为在表白之后,可以求父皇将自己嫁给金靖祁时准备穿的。
如今却只能现在这个时候穿了,无论是生老病死还是刀山火海,我妙玉都会陪着你走过去的,而后就一扬手快速的穿上了那抹鲜红色的嫁衣,仍就在滴水的秀发披在衣服上,水珠儿使得上面的红色看的更加深邃了。
一旁的宫女抬头看见后立刻被吓的跪在了地面上说道:“启禀公主殿下,大汗丧期未过您就穿着红衣,一定会被礼官等人视为不敬,奴才这就给您立刻备上麻衣丧服,”而后就准备起身去拿衣服。
可是此时妙玉却伸出手拦住了那名宫女说道:“不需要了,本宫就是要穿着这身嫁衣去接手金国,带我去见几名早已等候的将军吧!”话落间那抹本该是妩媚之色的脸上,却突兀滴出现了失落。
几名在屋内一直讨论不休的将军,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儿时,立刻都闭上了嘴巴,只是要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妙玉竟然敢一身鲜红的嫁衣走进来,那白皙异常的脸颊上有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那重重涂抹了几层红色胭脂的双唇也缓缓张开了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很不理解本宫今天的穿着,但是!本宫今日就要告诉你们,这金国皇后的位置非我莫属,并且还有几件重要的事要交付于几位处理,不知可有异议?”
其中一名将领虽然是妙玉的心腹,但对于妙玉公主做皇后的这个提议,还是十分的不赞同,于是他刚刚站起身说道:“公主殿下,我朝惯例近亲是不能......”随后人就已经倒在了地毯上。
看着地面上逐渐涌出的鲜血,妙玉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的擦了擦自己的双手后,就将手中的长刀还给了身边的将军说道:“现在这件事情如果在场几位还有意见,那么就可以自己动手结束了性命,本宫自会帮你们收尸的,不过若是今日过后没有人敢提,那么以后都不许说一个不字!不然违令者诛尸灭九族当谋逆论处。”
随后几名将军纷纷面面相觑的看了一下后,全部半跪在妙玉的面前俯首称臣。
见状妙玉缓慢的站了起来说道:“西皓杀我大金皇帝在先,而后不仁不义又要将本宫残害致死在后,这样的旧邻堪比林中恶狼,未免动摇我大金国基本,也是为了报我亡君之仇,本宫要你们五日之内必须找出逃走的欧阳瑾瑜,否则提头来见。”
而后就在几名将军纷纷领命快离开之后,妙玉转过头就命令宫女将紫荆城中的步军衙门和锦衣卫统领等全数叫过来,她看着门外慌乱一气的下人们,瞬间就觉得十分可笑起来,踉跄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哈哈的大笑着。
就算珞儿拿了墨子麒麟玉和传国玉玺那又能怎么样,这个天下终究还是要她妙玉来收回的,金靖祁再怎么处心积虑也逃不过这个结局!终于妙玉的脚下一虚,整个人就跌倒在了红色的地毯上,努力忽略掉脚腕处的疼痛,她强撑着那金色沉重的凤冠步摇始终笑着。
阿尔斯自接到宫中密探传出的来信后,就一直处在震惊之中。起初他还不相信那个谣言,而今却恰恰印证了这个荒谬的传言,这个妙玉竟然一直对皇上心存不轨,就连人已仙逝都不放过,又弄出了一个什么皇后。
回想着信中所说,妙玉集齐了御林军和步军衙门内的所有兵力驻守在城外和宫内,目的就是怕自己带着十分精兵突进逼宫,她一名女子能够有这样的胆识,还真的少见,如今一切都只能盼着安歌的速度了。
那一日欧阳瑾瑜被程家军围堵,险些就被乱刀砍死在了当场,还是程紫彤舍命将数十名官兵引开,这才从树林中将人一步步的拖了回来,只是那时的欧阳瑾瑜早已昏迷不醒,而口中却时时念叨着‘珞儿。’
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眼泪,程紫彤重重的喘息了一下之后,继续拖着昏迷的欧阳瑾瑜望着远处的走去,只是当她回过头看着一条长长的血路时,眼中的泪滴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为了避免程家军发现他们的踪迹,只能一遍遍的用落叶去掩盖。
皇天不负有心人,程紫彤看着远处的几处冒着炊烟的草屋,她恍惚间又有了一点儿求生的希望,当掉了身上最后一点儿值钱的首饰和玉佩,她才给自己和欧阳瑾瑜换来了一处住所和大夫。
看着竹床上几日来高烧不退的欧阳瑾瑜,程紫彤站在原地却急红了眼眶,紧紧的握着大夫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我给您当牛做马都可以的,只是求您一定要将他救活。”
早已年迈的大夫看着床上的人,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不敢胡乱承诺,此人身中的刀伤处处要害,只怕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只能顺手开了副提气的汤药,以求此人自求多福,而后就草草的收了药箱离开了。
许是欧阳瑾瑜的命本就不该绝,也或许是程紫彤衣不解带的守护终于起到了作用,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他有了一些苏醒的迹象。这一日程紫彤刚刚装扮起农夫拿着菜篮子,去集市上买些补药回来。
就发现屋内传出了欧阳瑾瑜找水的声音,她被惊喜吓得慌了神儿险些将自己的手烫到,这才端着一杯温水递到了他的口边。她曾几何时如此期待一个人醒过来,哪怕是再次要求离开自己也好。
“我......我这是在哪里啊?”
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便是泥墙粗布,如果不是这真实的触感,他甚至都感觉到自己是在虚无的梦境中,感觉到胸口处的隐隐作痛,就放弃了抬起头看看刚刚是谁给自己喂水了,只是他仅能动的右手却抓住了那人的衣角。
深知欧阳瑾瑜对于自己的厌恶,程紫彤慌忙间伸手撤了下脸颊旁的粗布,起身就准备起来这里,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他用力的抓住了,但他毕竟是一个重兵初愈的人,再怎么用力也还是可以轻松睁开的。
程紫彤轻轻的一用力就挣脱了,就在她走到门口处的时候,后方又传来了几声儿重重的咳嗦声说道:“紫彤是你吗?我这才刚刚好,你就准备这样也离我而去了?”而后就准备撑起身子也跟出去。
她不想欧阳瑾瑜的病情严重,这才一脸泪痕的扭过头去将人扶住了说道:“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骨才刚刚好,却还是这样强撑着起来,你究竟是要在乎的人痛还是要恨你的痛呢!你先别动,伤口崩开了,我去给你拿药。”
可欧阳瑾瑜却好似枉若未闻一般,低下头看着自己那缠绕了好几圈的绷带问道:“当时的那种情景,你一个女子就算轻功再怎么好,又是怎么将我救出来的?你倒是让我越来越刮目相看了。”
闻言程紫彤正在上药的手就顿了下来,抬起头恰好对上了欧阳瑾瑜的头,只怕那一日的回忆是她而后的半生中最不想记起的,只要当初走错了一步,她就真的和他死在了一处,无法看到今日的太阳。
“我们现在住在距离都城十里坡不远的山里,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没有被程家军找到,加上如今国中都在为君主奔丧,所以军力都在各处平乱,都无暇去估计我们了。”
经由程紫彤的这一提醒,欧阳瑾瑜才回想起那日他偷偷杀了自己的父亲,不由的抿起了嘴唇,也不知道如今的朝中究竟有没有查出来,到那时自己是不是就背负上了一个弑君杀父的罪名了。
“我这种人就应该要我死在那里,你又何必花那么大的心思将我救回来呢!”
听到欧阳瑾瑜的这种泄气话,程紫彤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紫彤深知自己的身份卑微,无法配得上殿下您!可是无论别人怎么看您,怎么对待您,您在紫彤的心中却一直都是那个可以等的良人。”
那日她悄然躲在欧阳瑾瑜的身后,亲眼目睹了他所做的一切,也知道他刚刚话里所说的意思都是什么,可是这一切她都不想在乎,她在乎的只是欧阳瑾瑜这一个人而已。
西皓的王宫当中,万喜恭敬的将一只弩箭恭敬的递到了前方,一名身材弱小的太监就轻佻的伸手接过后问道:“君主的尸首你们可有找人查验过吗?”自己在这王都中住的已经够久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这江湖百晓生一直都是君主生前最为信任的,可万喜也知道此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贪财,于是便备上了黄金说道:“君主的龙体自是不能要旁人查验的,老身恰好懂得一些便看了下,浑身无一外伤,只是因为这只金弩箭致命的。”
闻言江湖百晓生就露出了一副无奈的笑容,手中把玩着那只细小却十分精致的羽箭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太子谋逆弑君杀父的罪名,可足以要你们西皓兵荒马乱很久的了!”
万喜恭敬的身姿还没有撤回就顿在了半处。之前他还总是觉得这弩箭眼熟,原来竟是太子殿下欧阳瑾瑜的随身物件儿,也难怪这百晓生会这样的说了,照这样自己既要辅佐新王登基,就必然不能要此事流传出去。
顿时万喜就一脸献媚的走上前去,将江湖百晓生手中的弩箭夺了回来,虽然说是一只金弩箭,其实也不过是肩头是纯金,而后平常的木质而已,接过一旁的宫灯打落,正巧盖在了那只弩箭的上方。
不一会儿就连弩箭本身也着起了火,百晓生看到后也察觉到了万喜知晓了自己的意思,便一手拄着头反问道:“怎么?万喜公公这才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后,就准备将我杀了灭口吗!这样未免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看着瓷盘里的熊熊大火,万喜的心底就已经打好了算盘。新君登基自己能活命的唯一出路,就是帮助新君铲除一切可能存在的阻碍,包括那个一直对自己耀武扬威的程将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