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了书生的迟疑,身后跟随的主将迅速抽出长刀准备了解了渔女的性命,可就在他刚刚准备出手的时候就被书生拦住了,之间书生俯身在渔女耳边说道:“我给你一次机会,但是这辈子你都把嘴巴给我闭紧了!不然我也不介意多你一个。”
渔女被书生眼中的狠厉吓到了,额间不断冒着冷汗,借着头上的月光脸上竟然有着几分痛苦之色。
随后书生就带着身后的一队将领,朝着远处正在集结兵力的古月王宫走了过去。
可古月的兵力早就被书生暗自使用古月王的大印调到了外围,如今怕是正在被西皓的猛将围成俎上之鱼,哪里还有分身有术过来救这名马上就可以魂归极乐的国王,想到此处书生就迅速站在了宫门口等待着欧阳皓的到来。
果不其然在面对大胜在即的欧阳皓,来的比之前约定好的时间还要早了半个时辰,书生连忙就俯首在地上说道:“殿下,如今古月国兵力线已全部切断,国王就在这座王宫之中,就等着您砍下他的头颅成为新君了!”
闻言欧阳皓的脸上再也抑制不住那么邪笑,一手接过身旁将领递过来的宝刀,撩开衣摆就推开了那扇极尽繁华的殿门,看样子这古月国的国王生活的真是不错,的确是比我们这些为了土地争执的部落强。
看着王姓书生带着众多西皓的兵闯进来,一直紧紧护着自己王后的古月王也瞬间明白了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兵败至此,顿时就呵斥道:“混账!我如此不计较你是一个外乡人,招你入贤给你俸禄,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的狼子野心勾结外臣攻我国土!”
没有给书生一点儿的说话机会,欧阳皓提着宝刀走上前去说道:“你给的那点儿赏赐,还真不够给我的新太师用的,再说你这古月的朝代时间也太久了,需要我来给你们翻翻篇儿了,快点儿说完你的遗言,我要动手了。”
当朝太师么?闻言古月王就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好!好一个王太师,好一个固守礼尚之道的苦命书生,就算我今日命丧你手,但你卑鄙小人也必然不会得到老天的垂青,终有一天会有人收了你的狗命,来报我这古月之......”
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欧阳皓就瞬间抬起了手中的长刀,对着古月王的脖颈狠狠的砍了下去,那‘咕咚’一声儿掉在地上的头颅就恰巧滚落在了他的脚边,那双留着血泪未能瞑目的眼睛看的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那时毕竟欧阳皓年纪尚青,只觉得为了避免古月王的诅咒应验,就必须要斩草除根,于是反手又是一刀直接刺进了哆嗦在一处的王后心口,她双手紧紧的捂着长刀,脸上那痛苦与惊悚的样子令书生不寒而栗。
于是欧阳皓便命人一把火烧了古月的王宫,而后在这岛上的所有居民却都没能逃过这场劫难,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残暴的杀戮,哪怕是尚在襁褓的婴儿都被西皓的士兵砍杀在摇篮里,他们在那里杀的尽了兴,而古月国的原村民们却尸横遍野。
一时间四处都不断的哀嚎声儿,一名不过才刚刚六岁的琳琅被师父紧紧的捂住嘴巴,一直躲在大殿之中的王座后边,亲眼看到了自己父王和母后的惨死,那回荡在心中的哭喊声儿更是冲击着她的耳膜。
大殿不断被烈火燃烧着,师父看着情况不妙就低下头说道:“琳儿,如今的情势就算师父出马也无法回天,再不走你我可能都在被烧死在这大殿之中了,”那时的师父也不过才在江湖中崭露头角。
因为娶的妻子正是古月王后的亲妹妹,这才带着年幼的琳琅赶回来支援,岂料最终还是晚了一步,正好要琳琅看到了父母的惨死,可谁知年幼的她竟然直接对着师父跪了下去苦苦哀求道。
“师父,请您放我过去看一眼母后!”
师父本就是个心软之人,于是抬脚踢开挡在路前的粗木,几个翻越就将琳琅带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王后跟前。年幼的她看着毫无声息的父皇时,几乎被吓的已然连哭都不会了,就在这时她俯下身听到了王后断断续续说出的话。
“琳儿,答应母后!要好好的照顾你的同胞妹妹,她就在......就在焦兰殿里。”
话音这才一落下,琳琅就看到王后倒在了自己的怀里,这才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师父,烈火已然烧到了他们的身边,师父无奈,只得抱起了琳琅踏着还没有彻底烧跨的大梁上了屋顶,这才算躲过了一劫。
他们躲藏在大殿的屋顶上,看着本来应是繁华遍地的王宫,此时四处的哭喊声儿和正费力搬挪金子的西皓士兵,琳琅的心中难受至极,但一想到母后临终前的嘱托,她就悄悄握紧了自己弱小的拳头说道。
“师父,我的同胞妹妹还在焦兰殿中!我要去带走她。”
可他们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王太师自跟着欧阳皓从大殿中走出之后,就独自带兵去王宫中四处搜寻财宝了,此时就恰巧走到了焦兰殿,这原本是一间荒废的大殿,可里面此时却不断传出了婴儿断断续续的哭声儿。
他疑惑了下就伸手推开们,果然就在一个破烂的木柜后边找到了那个婴儿,许是这婴儿才刚刚出生不久,瞧着模样稚嫩无比,一时间王太师也有些不忍心了,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身后的士兵却快速的跑了进来说道。
“王太师,夫人刚刚小产了!随军的军医说怕是之前收到过什么惊吓,孩子是个女孩儿,太师请您节哀,”而后士兵就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但王太师却僵硬的站在了原地,这就是现世报吗?
他缓慢的俯下身子抱起了地上的婴儿,这原本哭闹不停的婴儿到了王太师的手中却不哭了,只是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他,他一手解开这包裹婴儿的云锦被,这才苦笑着喃喃自语起来道。
“到底是造化弄人!这孩子竟然是个女婴。”
故事讲到了这里的时候,不仅仅是在场的珞儿已然满目惊愕,就连坐在对面的仇尘子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曦禛问道:“慕容,你没有搞错吧!”这不就是说当年的女婴,就是如今王太师唯一的女儿——珞儿。
这个重磅的消息彻底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珞儿有些难以置信的反手指向自己问着慕容曦禛说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最后就是想要告诉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孩子吗?”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可笑的表情。
慕容曦禛早就料到了珞儿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为她刚刚说出的话恼怒,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解释道:“也许不会相信,可是这就是你真实的身世!你不想要也逃不掉。”
可珞儿瞬间就被慕容曦禛的话激怒了,猛的站起身来说道:“既然照你们这么说,我当时被我父亲抱走了,那你们为什么不及时将我抢回来了?你说的这些符合一个正常亲人的逻辑吗?”
闻言慕容曦禛扭过头看着一直一言未发的琳琅,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年的琳琅也不过才年满六岁,学得也不过跟所有公主一样,都是些强身健体的功夫,单凭师父一人无法夺回一个婴儿,更何况那个时候她压根就没有能力去照顾一个刚出生不足三天的婴儿,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将那个孩子寄养在了仇人的家中。”
珞儿被气的转过身就准备离开这个让她无语的地方,就算天涯海角被仇人追杀她也不要随意的去误解父亲,毕竟自己因为之前的任性害死了整个太师府,若他们不是自己的父亲和母后,又怎么会那般的宠爱自己的呢!
“你可曾记得六岁生辰那年,在太师府后院当中见过的那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
听到琳琅的说话声儿后,珞儿那即将跨出房间的脚步瞬间就顿住了。女魔头是怎么知道自己六岁生辰那年的事情,难道那并不是自己年幼做的梦吗?感觉到了心中的紧张,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向身后。
琳琅缓慢的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走向了珞儿站立的地方说道:“那一年并不是你真正的生辰,因为这个世间只有父王和母后知道,可你年幼时喜水贪玩却险些意外落水,那个长的很像的人就及时出手......”
“停下!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去听你说的这些鬼话,我就是太师府中的小丫头!也只会是太师府中的小丫头!我爹是西皓当朝一品的王太师,他虽然贪财却爱民如子,你不要在绞尽脑汁的污蔑了。”
虽然早就料到了珞儿的反应,却当如今亲眼看到她的反应时,琳琅的心中还是不自觉的开始疼痛了起来,她强忍住自己喉间的哽咽说道:“我之所以一直不肯脱下自己的面具,为的也都是保护那个人而已,难道你就不想见见她么?”
话落间琳琅的手就缓慢的伸向了自己的面具,随着后边的发带解下来的时候,那隐藏了数十年的面目终于展露在了众人的面前。一早就知道琳琅和珞儿关系的楚骁,此时也没惊愕的站了起来,就更不同提在场的其他人了。
哪怕是程昀这等隐忍至极的武将,此时都难以置信这眼前发生的一切。想不到这无相琳琅竟然与珞儿长得如此相像,原本他还在好奇为什么光说珞儿的身世,却不拿出证据来,原来这最无法推翻的证据就是她们自己。
珞儿虽然是背过身对着琳琅,但此时身后人的不断倒吸凉气,就足以证明一定是出现了什么了不得证据,她在心中不断为自己鼓着气,只要转过头自己戳破了琳琅的虚假证据,那么她就可以保护父亲了。
可是就在珞儿转过身的一刹那,她刚刚鼓足的勇气却瞬间就四下散光了。
那一样的眉眼不断倒映着对方,珞儿简直不敢去相信这个女人真的是刚刚的无相琳琅,她颤抖着伸出手向前准备摸向琳琅的脸颊,可是却在半途中停住了,她怕这是一场梦!一场又来带给自己伤痛的梦。
“你......你真的是无相琳琅吗?”
琳琅闻言轻轻翘起嘴角,目光中显露着更多的温柔说道:“是也不是,但你此时更应该唤我一句姐姐!”这句话她等了十九年,终于可以在今日亲耳听到了,这样一来她也就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
眼中的泪瞬间就滑落到了脸颊旁,那双带着一些微凉的双手轻轻的抚上来,为珞儿拭干了眼泪。亲人相逢无须多言,她也终于明白了之前的种种,为什么琳琅总会拼死去保护自己,也明白为什么无相宫的几名护法,都对自己那么照顾。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自己那个什么都不说的姐姐!楚骁曾经提示自己的没有错误,她和她之间从出生的那一刹那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胸膛中的心从云端掉落到地狱中,此时珞儿却又有一种让人捧在掌心中的感觉,她无法压制自己的感受,突然之间就紧紧的抱住了琳琅,任由泪水打湿了那个瘦弱无比的肩膀,此时却给了她无比坚强的力量。
“瞧瞧你,怎么这般爱哭!你这样就不怕程昀嫌弃你吗?”
琳琅伸出手轻轻的拍着珞儿的后背,以此来安抚她极其激动的情绪。谁知许是珞儿真的太激动了,所以说话的时候还带有着一丝鼻音说道:“不是我爱哭,只是自从经历过太师府的事情后,我真的就以为自己没有亲人了!可是今天却突然知道原来我不是一个人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多开心。”
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此时就这样自然真实的抱着自己,琳琅在心中想道可能自己也怕这是一场梦吧,太过美好的要人不想醒过来,二人就这样站在原处许久后,珞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就抽泣着擦了擦眼泪说道。
“对了,那么照姐姐的说话,那当时的王姓书生就是之后的王太师,所以我从太师府中逃婚出来,血洗太师府的人也真的都是姐姐你杀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