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无神的眼眸,似乎想到些什么,细细出声:“即使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几分,是不是我再也回不去他身边了?是不是另一个‘我’要杀他?”说出最令我害怕的结局,仍旧希望得到否定的答复。
唐风谨不说话,只是坐在桌边,他的默认让我心疚,接受了一个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忽然我仰起头,怆然道:“我要去找墨君尘,他一定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
蓦地起身,却被唐风谨拦住:“你若是去了,不正好中了他的圈套?那墨君尘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呆楞住,那个幽灵般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回响:“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来求我的……总有一天……”捂住耳朵,缩在床角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可仍能听见墨君尘犹如鬼魅的笑声:“哈哈,总有一天……来求我!哈哈!”
“菱儿!”唐风谨一把将我拽出床角,扶着我肩膀耐心地劝道:“不要这样,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你要振作起来知不知道?”
“有什么办法?除非我死了!”我绝望地从嘴角溢出一句话,无声的泪痕,声音哽咽,我望着唐风谨的脸缓缓地摇了摇头,心底突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呼喊唐风谨的名字,凄楚地等待着他的救赎。
“那个‘她’很爱你对不对?”感觉到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的爱,还有强烈的恨,我小心地猜测着询问。
唐风谨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即不点头亦不摇头。
“岂不是更好?离开本来就不属于我的身体,只要我一死,‘她’就可以毫无顾及地去爱你!”身子一软我跪坐在自己的腿上,眼角划下一滴泪水。
温热的泪,还没有从绝美的脸庞落下,就被唐风谨温柔的拭去:“菱儿,你错了,爱是相互的,就像我从来不去勉强你,我希望你得到爱,希望你幸福,我只想在一旁静静地守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当我误认为‘她’是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但她终究不是你!”像南宫傲那般确信菱儿对他的感情,他没办法做到,昨夜那个灵魂真的爱他吗?他无法确定。
隐隐感觉到他温情的目光,我却不敢抬头,漠然道:“可这毕竟不是我的身子,我这样做不是太自私了吗?”
“菱儿,相信我,若是墨君尘知道怎么办,另一个人一定也知道。”唐风谨温润的声音,听着令人舒心不少。
“真的有可能吗?”我将信将疑,并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就怕希望落空会变成绝望。
“试一试好吗?不要放弃!”唐风谨偶然想起了那支“幻魔笛”,正是墨君尘所用之物,第一次见到另一个“菱儿”的时候,他就听到一曲很悲戚怪异的笛声,第二次在幽州城外的树林里也是,只是这一次好象没有听到,莫非此音已经达到无声胜有声的境界了?
如此高深莫测的音律,他只有尽快找到他二弟才行,唐家商号满天下,想要找一个人并不是难事,怪就怪在他二弟似乎故意躲着他,若是他将告急的信息发布出去,那游戏人间的混小子还不知道会不会来见他。
唐风谨侧身望着呆坐在床上的人儿,心中难免一阵刺痛,笑问世间,为何情能这般令人痴迷,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会忍不住去爱……
幽暗的密室中,左小婵对镜仔细涂抹着药膏,嘴角媚笑,用不了多久她又是那个完美无暇、风骚入骨,迷尽天下所有男人的左小婵了,她再也不用与他人**的时候还系着一条该死的纱巾。
斜眼瞥见铜镜里的墨君尘,盘腿坐在塌上运功,嘴里吹着一支的短笛,嘴唇微动,却是无声。
偏过头来狐眼不解地望着,那短笛不到半尺长,通身翠绿看不清上面雕刻着什么样的花纹。
再看墨君尘紧闭着眼,邪魅的嘴角突然不自然地蠕动了一下,额头上立刻避出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一颗一颗地往下落,两鬓也被汗水打湿,看得左小婵莫名其妙,吹个笛子怎么更走火入魔似的。
她站起身,心中有些害怕,看不懂墨君尘究竟练的什么邪功,正欲上前去瞅个明白,还未走到他身边。
突然,“噗……”地一声,墨君尘瞪大了双眼,喋出一大口鲜血来。
“啊!”左小婵吓得惊叫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生怕墨君尘魔性大发,做出些癫狂的事情来。
“水……水!”墨君尘的嘴皮有些干裂,嘴唇上还有残血不断地滴落。
左小婵怔了怔,立刻唤人打了盆水来。
墨君尘只手撑地,将整个面部浸入水盆中,良久才抬起头来,淡红色的血水顺着脸颊滴落盆中,反复几次他才令自己恢复神智,本来勉强练到地七层的“幻魔神功”,他偏激地尝试用更高一层的心法无声控制,谁知正要成功之时却差点走火入魔。
“可惜了!”墨君尘对着淡红色血水中自己的倒影叹道。
“可惜什么?”左小婵靠进他,一个男人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的心,使尽手段,看着墨君尘断了一只右臂,头发散乱瘫坐在地上的模样,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怜的男人,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有那么重要吗?
“可惜还差一点就可以令南宫傲与唐风谨反目,谁知她醒得那么快,脱离了我的控制。”不过能在南宫傲胸口狠恨扎上一下,想必也能令他痛不欲生吧,嘴角又不自觉地邪笑。
“南宫傲有没有怎么样?”左小婵警觉地问,虽然她对南宫傲又爱又恨,仍旧不想让南宫傲伤在墨君尘的手中,最好是能死在她左小婵的手里。
报复得逞后的痛快神色浮现在脸上,墨君尘瞟了左小婵一眼:“你说被最爱的女子刺中了心脏,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左小婵一惊道:“他死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让他死并不是难事,而是想想让他怎么个死法,才最令我高兴。”墨君尘意犹未尽,心中暗暗谋划。
这哪里像是正常的墨君尘,难道是被“幻魔笛”反噬了心境,而他自己却不知晓?左小婵稍稍后退几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