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
任礼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脚步不稳的楚明泰,“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测,楚小姐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嗯...”
楚明泰点了点头,思绪好似和刚刚打了麻药的时候,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脚下都像踩在了棉花上,力气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楚先生,我们回去吧。”
任礼的话拉回了楚明泰的思绪,他幽幽的看了任礼一眼,眼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嗯。先回去。”
天色越晚,地下室里的光线就越暗。
昏暗的地下室里几乎都快辨别不出方向了,无人管理的地方缺少人气,每一步都会有阴森之气扑面而来,企图钻进闯入者的每一个毛孔。
“咳咳!”
冯峰费力的咳了一声,声控灯亮了起来。他拿着电话,顺着卓昭云发的坐标一步步找了过去。地下室里还保留着最初的状态,地上的碎石和尘土上的脚步非常杂乱,显然是刚经过了一场打斗,看脚印人应该不少。
潮湿的气息闻起来有窒息的感觉,冯峰抬手在鼻端扇了扇,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越往里走,空气变的越发浑浊,他借着声控灯微弱的黄色光芒,费力的寻找着自己要找的人。
临近尽头,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空气中的一丝腥甜让他心头一震,心里的空荡迅速扩散开来,额上也浸出了冷汗!
不好!
他快步朝前走去,在最面的一个很小的房间门口止住了脚步,不可置信望着眼前的一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生老病死是人世间最稀疏平常的事情,可是真的到了眼前,为什么才发现其实并没有看穿这最简单的道理?
明明是最年轻可爱的人,为什么会放弃最美好的年华,去追逐一个不会实现的梦?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注定的,有些人忙碌一身,也终不可得?
冯峰的双脚似乎被定在了原地,他拼了命想往前挪,却用尽力气都抬不起脚。
“将军,”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我好像,有楚小姐的踪迹了。”
电话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他也没有理会。
此时他的全部心思,都紧紧跟随着眼前那个安静到不知死活的人。潜意识告诉他,如果他眨了眼或是分了神,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
他多么期盼,这一切都是假的!
“小云...”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不出意外的,地上的人并没有任何回应。
“小云!”
力气终于回笼,他控制不住的想前扑了过去,直直的跪在了卓昭云身边。
“你怎么样啊?”
冯峰都不敢伸手触碰她,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的动作弄疼了她。
卓昭云胸口前的地上氤氲着一大片黑色的痕迹,带着猩甜的气息和令人不适的味道,清晰又残忍的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把手搭在了卓昭云微凉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收回了手。
跟在顾霆钧身边许久,一向遇事稳如泰山的他此时也没了冷静和理智。
他慢慢的扶起了地上躺着的人,卓昭云乖顺的靠在他身上,身体还和小时候一样柔软。
“小云,”他轻轻拍了拍卓昭云的脸颊,“我是冯峰啊!”
卓昭云没有任何回应,闭着眼的脸庞和以前的态度一样,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抱着卓昭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沉睡的脸。
还在流动的血液顺着衣服染到了他的身上和手上,猩红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之下成了黑棕色,恍惚之间还以为是倒上了染料。
他静静的跪在地上,抱着卓昭云陷入了沉寂。
“霆钧,什么情况?”
任礼一路飙车到了交通管理局门口,车子还没停稳就看到熟悉的牧马人从停车场里冲了出来。他连忙转了方向跟了上去,勉强和顾霆钧的车子持平,楚明泰就摇下了玻璃冲外面大喊起来。
顾霆钧身侧的玻璃也降了下来,他转头朝楚明泰大声说道,“冯峰找到了琋月的消息,他人在骨科医院的地下室。”
他说完又把玻璃摇了上去,加快速度朝前奔驰而去。
听到有了楚琋月的消息,楚明泰激动又高兴,连忙冲任礼说道,“快,跟上去。”
“是。”
任礼调整了坐姿,脚下微微发力,车子瞬间朝前疾驰而去,
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地下室的平静,任礼拿着手电筒照着路面,顾霆钧走在最前面,楚明泰在中间,最前面的寒气随着顾霆钧的动作,不遗余力的笼罩着后面的两人。
“冯峰!”
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勉强把坐在地上出神的冯峰拉回了现实。
“将军...”
冯峰回过神来,眼中涣散的焦距一点点聚集起来。他轻轻的放下了卓昭云,从地上撑着站了起来。简单的动作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站直了身体之后额头上全是汗水。
“将军,卓医生...”他忽然说不下去了,抬头看着顾霆钧,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
“她,”顾霆钧朝地上的人看了过去,“是最后一个见到琋月的人?”
冯峰重重的点了点头,愧疚不已的说道,“是!”
“那琋月呢?”
楚明泰在后面看的焦急万分,卓昭云的身手比楚琋月要好,连她都不幸遇难,那自家妹妹岂不是...
“大哥,”顾霆钧打断了他,“琋月现在应该没有受到人身伤害,暂时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本来还抓不着头绪,但是现在看到了卓昭云,一切似乎都有了着手的起点!
在场的几人还没想明白,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顾霆钧在水泥墙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卓昭云跟前。他居高临下的地上的人,幽深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琋月是目标,对方费劲周章带走她,肯定会让她好好活着,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去寻找琋月的下落。至于卓医生,应该是想借着这件事达到某种目的,却不想引狼入室,最终失去了性命。”
他转身定定的看着冯峰,锐利的眼睛里多了些惋惜之意,“冯峰,节哀顺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