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月睁大眼睛表示怀疑,但又充满了好奇,忙问她中了几百万、几千万或者是几个亿?
黄元婷笑得前俯后仰,说:“我中的这个大奖是无价的。”
“在我的意识里,无价就是不值钱的意思。”柳柔月笑了起来。
“不不不,很值钱,非常值钱!”黄元婷忙摆手道,“值钱得不得了!”
“……”柳柔月只好拿眼睛看着她,等待她揭开迷底到底中了多少个亿。
“我问你啊,如果你非常爱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很爱你,你们在一起非常非常的幸福,那么你觉得这个男人以及他带给你的幸福值多少钱?”
“无价的吧?”柳柔月脱口而出,她忘了刚刚提到的无价意即不值钱之说。
“所以我现在就是中大奖了。”黄元婷甜蜜的说着。
柳柔月似乎明白了什么,惊讶的问:“你该不会怀了他的孩子吧?”
同时她的脑海里现出了多日以前眼前这个女孩与邓建树在床上疯狂的情景,不禁脸红心跳。
黄元婷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巴,说:“小声点!”
随后她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柳柔月问:“你干嘛脸红了?别人怀个孕你就会脸红吗?”
柳柔月不知该如何作答,眼前这个陷在爱情甜蜜罐里的女孩子怎么能够了解她的心思呢?看黄元婷的样子,她并不知道当晚她走后邓建树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这个男人隐瞒了这事,就是他已经忘了发生过什么事,毕竟当晚看他似乎醉得很厉害。
“元婷,办公室电话。”有护士在传唤她,她没来得及跟柳柔月解释“中大奖”的事就跑掉了,之后就一直没见踪影。
“看她那幸福的样子,想来真是怀孕了。但愿邓建树能好好待她。”柳柔月喃喃自语。但是她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酸酸的滋味,因为她想到了钟浩宇。
她不禁又想起了螺星生灵说过的话:钟浩宇是她的真命天子。可如今这个真命天子不但与别的女人走到了一起,而且还跑到了天的一边去。
她摇头,不想了,再想也没有了任何意义。好好过好现在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早上,天空万里无云,看样子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柳柔月离开单身公寓之后,心里隐隐觉得会发生一件令她意外的事,但到底是什么事,她无法预料得出来。
果然,到达医院的骨伤外科之后,就发觉女同事们的神情有些不太一样,大家兴致勃勃的似乎在期待着一件什么惊喜的事。她们精神抖擞,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而男同事们又有些垂头丧气。甚是让人不解。
柳柔月一路走着,听到别的女同事窃窃私语:“天啊,他太帅了,像韩星权相宇。”
“你们看他的笑容,迷死人了!甚至能让人感到窒息。他不笑的时候,表情酷酷的,更让人心动不已!”
“嗯嗯,他长得很壮实啊,那个胸肌实在是太性感了!”
“你们说,他结婚了没有,或者有女朋友了没有?”
“不管有没有,你会有机会吗?”
接着是一连串的笑声响起。
柳柔月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她们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发疯了?”
正想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仿佛从天而降般忽然出现在大众的眼前,这个高大身影踏着稳健的步伐缓缓的走来,仿佛有一万道光芒打在这个身影的身上。
“哇,我的白马王子!”有人惊呼道。
夸张的表情、夸张的言语令人咋舌。
只是,这个白马王子不是骑着白马而来,而是驾着一身白大褂飘然而至。
“大家早上好!”这个身影发出了沉稳的问候声。
柳柔月此时才看清来者:他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健康的肤色,一米八多的身高,浓黑的头发,有几缕散落在前额上,剑眉,清澈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微薄性感的嘴唇,一抹微笑挂在嘴边,尽管是淡淡的微笑,对女士们却是非常大的杀伤力。他的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抵挡不住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难怪女同事们会发狂!
柳柔月看了看身边花痴般的女同事们,摇摇头,心里说着:“花痴!没见过男人吗?”
她不屑一顾,正要转身离去,女同事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已对她伸出了右手:“柔月,你好,我是新来的心理医师,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还请多多指教。”
柳柔月的脸上露出冰冷的表情,极不情愿的伸出右手,手心与手心碰触的一瞬间,她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她同他僵硬的握了两下,没有说任何话语,然后从他的大手中挣脱开来,在同事们不解的目光中,找了个借口,忙事情去了。
一整天,只要有空闲,女同事们就会谈论这个帅得让人神魂颠倒的心理医师。男同事们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怎么也想不明白,女人们的疯狂会不会太夸张了?
柳柔月在写着护理记录,她的脑海里无意识的闪过那个男子深遂的眼神,接着,这个眼神便不时的出现,搅得她心烦意乱。最后,她用力的将钢笔拍在桌面上,说:“你们简直是疯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他!”
女同事们被她这一拍忽然安静了下来,几秒钟之后,又恢复了常态,继续诉说着她们的白马王子。
后来才明白,这个白马王子,正是黄元婷口中所说的“大奖”邓建树。而她所说的“惊喜之事”正是邓建树的到来。事实上,她并没有怀孕,是柳柔月多想了。
这一日,由于黄元婷要值晚班,所以白天并不在医院。
柳柔月能够想像得到,如果她当时在场见证邓建树的到来,她一定会兴奋的冲上前去搂住他,甚至还会旁若无人的赏他几口。
下午下了班,柳柔月一个人慢慢的走在着。由于医院距离单身公寓步行只需三十多分钟,所以平时无特殊情况,她都是步行上下班。
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停下脚瞳,邓建树已带着魅力无穷的笑脸站在她的面前。
当然了,他的魅力如今在柳柔月的眼里已经起不到任何吸引的作用,尽管她喜欢帅哥。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了看她,继续走路。
“不介意我们一起走吧?元婷说你住的地方离我那很近。”邓建树笑问,表情自然,似乎他与她之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一般。
“随你的便,路不是我的。脚是你自己的。”柳柔月应了一句。
“邓建树尴尬的笑了笑,说:“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到医院里来工作吧?在部队的时候,我自学了心理学,还自考拿到了证。退了伍刚好看到医院招心理医生,我就来面试了,没想到还真让我通过了。”
“那实在是恭喜你啊!”柳柔月仍是面无表情。
“柔月,你还在恨我,对吗?”邓建树犹豫了一会问。
“没有爱,哪来的恨?是先有爱才有恨的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何来恨之说?”
“柔月,有件事我想麻烦你替我保密。”邓建树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她。
柳柔月能想到的有关他的秘密就是与她自己、与欧碧灵之间的感情吧?
果然,邓建树说:“我现在跟元婷在一起很开心,她很爱我,我也很珍惜她。她知道我同碧灵曾经是恋人,但是关于我和你的过去,她并不知晓,而且她现在当你是好朋友,如果她知道了我你的过去,我怕她伤心……”
柳柔月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邓建树,过去的事我已经全忘了。”
“太好了!”邓建树略松了一口气,继续说:“但是我还要麻烦你,在所有同事的面前替我们保密,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和元婷在拍拖。”
柳柔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他,这个男人,敢做不敢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把黄元婷当成了什么?
邓建树看出了她的疑惑,忙解释:“是这样的,我担心在医院里总被人开玩笑,我不想影响工作。”
“那元婷呢?”
“刚开始她也是很不解,怪我,认为我不爱她,我已经同她沟通好了。医院里现在除了你,再没有人知道我和她的事。”
“放心,我柳柔月没那么八卦,我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管别人的事?”
“谢谢。”邓建树很是开心。
接着,他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邓建树欲言又上,后来他还是开口问:“柔月,你一定还怪我,怪我当年离开了你,对不对?”
“我说了,我已经不记得了。你不要再旧事重提,行不行?”柳柔月很不耐烦的答道。
“不,你让我说。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明白理解。我不想你一直都这样把我当成仇人一样看待。”
“如果我还放不下,我早就把你踢飞到树上了,还让你跟着我走了这么长的路吗?”
邓建树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用一种似曾有过的温柔对她说:“柔月,三年过去,你的变化竟然这么大,不但人长得越来越漂亮,而且我听说你的力气变得比男人的还大,甚至给人一种会功夫的错觉。”
柳柔月暗暗吃惊,她担心他在她的这些“变化”是探究太长时间,从而变得如杜警官一样事事求她,那是件很糟糕的事。所以她改变了主意,表示愿意听他的解释。
“谢谢。”邓建树感激不已,“谢谢给我机会。”
于是,他诉说起了过去:三年前的一天,他应邀去参加一个饭局,其实说是饭局,还不如说是酒局,因为聚在一起的人都想方设法灌身边的人喝酒,似乎要看到别人醉熏熏、出洋相才甘心。
饭局里也有年轻的女孩,其中一个坐在他身旁的长得非常漂亮,打扮也很入时,这是一个让任何男人看了都会怦然心动的女孩。
席间,女孩不停的向他敬酒,美女的酒不好推却,加上餐桌上的人都在起哄,他只好一杯接着一杯喝下美女给他倒的白酒。
那个晚上,席间的男女似乎都喝得不知人事,而他亦是如此。
天亮的时候他自然醒过来了,他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他下了床,身上竟然空无一物,再一看床上,躺着一个也是一丝不挂的美女,这个美女就是欧碧灵!
他马上明白自己失身了,心里觉得对柳柔月万分的内疚,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并且已经没法改变。他想找机会同柳柔月说,却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那以后,欧碧灵不时的缠着他,告诉他,她非常喜欢他,对他一见钟情。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后来的许多次,就如邓建树与欧碧灵有了肌肤之亲后,便不能再控制彼此的欲望,他俩对彼此身躯的要求一发不可收拾,后来有一次在酒店里就让柳柔月撞上了。
他们便光明正大的谈起了恋爱,但是在一起之后,邓建树才发觉欧碧灵的脾气非常不好,动不动就生气、哭泣,她会经常无理取闹,看到喜欢的化妆品、首饰就要邓建树给她买下来,他的工资本来没多少,没过多长时间便负债累累。
欧碧灵的家属一万个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嫌他穷,既没车也没属于自己的房子,所以一直持反对的意见。直到欧碧灵怀了孕,她的亲人这才松了口,同意他们结婚。
欧碧灵后来去打掉了孩子,在他们筹备婚礼的时候,这个女孩反复缠着邓建树给她买钻石、项链等等需要大笔资金的礼物,而此时的邓建树已是身心疲惫。
“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有了黄元婷的出现。”邓建树沉重的说道,“我知道我非常对不起碧灵,可是如果我们真的结了婚,那才真正是噩梦的开始。我不想等我们结婚了之后才知道彼此的选择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我这么做也是为她好。真的,柔月,你要相信我。”
听他诉说过去的事,看着他略显苍桑的脸,对他的同情心油然升起,柳柔月忽然感觉到,也许过去是误会他了,这么一想,对他曾经的恨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不起。”她说,很真诚的。
邓建树苦笑着摇头:“不,是我先对你不起。如果你肯原谅我,今晚我请你吃饭,好吗?”
柳柔月犹豫了一会,点头答应了。
他们正商量着吃什么,忽然间听得耳旁有人发出尖叫声,邓建树像火箭一般蹦离了柳柔月好几米远的地方。
周围的尖叫声又响起。
柳柔月呆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以致路人惊叫,邓建树逃命似的躲开。
她朝路人的视线,抬头,天啊,只见从空中自由落地砸下来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及一个圆形的木砧板,眼看就要砸在自己的头上,柳柔月已经以极快的速度一手接住了菜刀刀柄,一手接住了砧板。
周围的人发出了欢呼声,同时掌声四起。
“哇哇,这女孩子实在太厉害了!”有人叫道。
“是啊,这种事只有才电影电视剧里才能看到呢!真是不可思议!”另一个声音回应了前面的一个声音。
“唉呀,我怎么就忘记了拍照呢?”是一个十分惋惜的声音。
“啊,是啊,我也忘了!可惜啊,可惜啊……”
有人表示了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拍电影啊?”
“不知道。可是没看到有摄像机!”
……
路人纷纷议论着。
柳柔月却像没听到似的,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好像什么危险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又抬头看了看身旁的建筑物,这是一栋居民房。她闭上眼睛,立即明白了菜刀和砧板是从哪一层楼哪一个房间里飞出来的。同时她还听到了一个女人发了疯般的叫骂声以及一个男人低声下气求和的声音。
她很是生气,如果是换了别人,说不定已经砸出人命来了。
吵架就吵架了,是不是非要搭上别人的性命才罢休?
她气呼呼的想着,瞥了一眼胆小怕事只顾自己逃命的对建树,没说什么,提了菜刀和砧板直奔楼上去。
她非要好好教训这两个吵架的人不可,管他们是不是夫妻还是什么关系!如果她没接住菜刀和砧板,说不定自己已经一命呼啦了!
她“咚咚”的向前跑去。
邓建树尴尬的跟在她身后,他想同她说话,但是非常不好意思。一想起刚才自己本能的逃命反应,实在是丢大脸啊!想到这,他的脸竟然红起来了,幸好柳柔月走在他的前边,并不会回头看他一眼,要不然他就窘大了。
柳柔月等不及电梯了,直奔楼梯。
邓建树跟随在她身后爬上了四楼,并往其中一间微微敞开的房间走去,只听房里传来一个男中音:“老婆,我跟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两个月过去了你还是这样纠结不清,你让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你别整天疑神疑鬼行不?你总是这样,我会活得很累的。”
有什么东西被摔碎在地上,接着是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同时又是火爆的声音:“你还敢说没跟那狐狸精有瓜葛?你每天回来这么晚都干什么去了?难道不是跟姓柳的狐狸精鬼混在一起?你累我就不累吗?是,我现在是老了,你开始嫌弃我了,嫌弃我是一个黄脸婆了,对不对?”
这时,仍在气头上的柳柔月一脚揣开了房门,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吵架中的男人女人双双站着,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手提菜刀和砧板的女孩子,面面相觑。他们的脚下,到处乱糟糟的一团,有书本、碗的碎片、筷子还有别的物品。
吵架的男女却是杜警官和杜太太,菜刀和砧板正是杜太太无意中给飞镖出下楼的。她当时正在非常气愤的关头,扔出的菜刀与砧板是想砸自己的老公,但是杜警官敏捷的躲开了,谁知道差点要了柳柔月的命。
柳柔月吃了一惊,如果刚开始感应到是这两个人,她就不跑上楼来了。
她把这两样物品甩在他们的面前,低沉着声音说道:“你们要死别牵扯上别人,杀人是要偿命的!”
此时的她已经不知道怎么生气了,当她看到这两个人时,想到的事就是赶紧离工这是非之地。只怪刚才在意念中没有留意看清吵架的人是谁,早知道是他们,她坚决不会上楼来的。
杜警官一见到她,脸上的表情马上转为笑容:“柔月,怎么是你?这菜刀和砧板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柳柔月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这两样东西差点要了她的命了,这个男人却很可笑的问他菜刀的砧板怎么回事!
“是我扔下去要砸死她的!”杜太太插过话来,满脸怒气,“怎么就没砸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
她竟指着柳柔月莫名其妙的骂了起来。
柳柔月冷眼看着她,对于她的辱骂不动声色。
反正这是个疯女人,管她呢!
邓建树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事。
杜警官狠狠的瞪了杜太太一眼:“你不要再说了行不行?”
他对毫不讲理的妻子已经忍无可忍了,更何况是在别人的面前吵,这成何体统?
杜太太果然仍是不讲理,她对杜警官和柳柔月骂骂咧咧,骂柳柔月不知羞耻跟自己的男人上床。
柳柔月忍住了气,跟一个不讲理的女人生气,没必要。
这实在太可笑了,她什么时候跟别人上床了?
杜警官问柳柔月:“怎么样,刚才没砸伤你吧?”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柳柔月眨着眼睛没有说话。
那不是废话吗?受了伤的话她还能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杜警官却又问:“伤哪里没有?我看看。”
柳柔月瞪了他一眼。
杜太太听了杜警官的话问话愈发的生气了,她如一个愤怒的泼妇,大声嚷嚷道:“姓杜的,你还说跟这个狐狸精没有什么瓜葛,哼,你骗得了老娘我吗?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吧?你还想对老娘隐藏些什么?……你心疼她了对不对?对不对?好,我让你更心疼!”
她双手叉着腰破口大骂,直到骂得心里爽快一些后,冷笑了起来,然后便弯下腰从自己的脚下拾起明晃晃的菜刀,她理智已经丧失,不顾一切的往柳柔月的方向扔了过去。
这个妇女,明摆着不可理议,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不可理议的男人呢?
柳柔月不禁像个老者似的摇头叹气。
此时,明晃晃的菜刀已经在空中急速的转着圈子,直线飞了过来。
柳柔月面不改色,心平气和,眼睛直盯着极有可能夺去她性命的大菜刀,一动也不动。
眼看菜刀就要砍向她了,一刹那间,她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菜刀,脸不红气不喘,没看出一丝恐慌的气息。
这情景倒是把杜警官及邓建树吓着了,特别是邓建树,他吓得躲到了一旁,甚至低沉的叫了一声,蹲下身子双手抱住了头。
杜警官大气不敢出,额头上的汗珠哗啦啦的滑过他肥胖的脸颊。要真是闹出了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柳柔月看了一眼吓得不知所措的邓建树,她的眼里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她想不明白,这样一个高高壮壮却胆小怕事的男人以前是怎么在部队里混的。
邓建树抱着脑袋瓜子等了一会也没听到血腥的声音,也许他也感觉到了柳柔月异样的眼光,便松开了抱住脑袋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见柳柔月手持菜刀,静静的站着,目光轻蔑的看着他。
他尴尬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连忙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柔月,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让我瞧瞧。”
说着伸过手来。
柳柔月侧过身子,手中举着菜刀,锋利的一面正对着他,目光凛然,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觉得呢?”
邓建树看着她的眼神和手中的菜刀,他恍惚有一种感觉,似乎柳柔月会要了他的命,脊背上顿时冰凉的一片。
他尴尬的呵呵笑,站得离她远远的。
这时,发狂的杜太太又弯腰拾起地上的砧板,眼看砧板又要从她手中飞出去了,说时迟那时快,杜警官已迅速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及双手,紧张的说:“柔月,快走!”
柳柔月听罢,立即扔下菜刀,跑出房间,同时关上了房门。
而邓建树,早已先于她逃出来了。
很快就听到了杜警官的惨叫声及有什么东西撞在门上的响声。
柳柔月吓得同邓建树飞奔下楼。
她一路在纠结,刚才的声音,杜警官的惨叫说明了什么?他会不会被自己的老婆给砍了?要不然怎么会发出那样的惨叫声?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撞在门上的声音,是不是他们夫妻两人对打起来了?杜警官被打晕了还是杜太太倒下了?
……
她一路逃下楼,一路不安的想着。心里有些担心,唉,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好像是自己哪?
直至离开那栋居民楼较远的地方,他们才放慢了脚步。
柳柔月又想起了杜警官那一声惨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闭上眼睛,立即看到杜警官右手背上有牙齿印,并渗着血,是他抱住杜太太要柳柔月逃跑的时候,被杜太太咬伤的。门上的声响则是砧板撞在门上而发出来的。
杜太太正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嚎啕大哭。
杜警官忽然间跪在了她的面前,沉痛的说:“老婆,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背判过你什么。我努力工作,我害怕失去工作。因为我知道我要支撑起这个家,我更想你能过上好日子。前些日子,因为工作原因我多找了柳柔月几次,因为只有她才能帮我的忙。没想到让你误会了。我对天发誓,我与她之间一清二白。我知道你讨厌她,这两个月来我从没去找过她一次,刚才她忽然出现在我们家里,完全是一个意外。如果你真的讨厌你的丈夫,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搬到单位宿舍去住,等你哪天想通了我再回来。如果你要抛弃我,我尊重你。”
杜警官说完后站起来就往外走。
杜太太忽然停止了哭泣,她冲上去,抱住了他肥胖的腰枝,又哭着了起来,这回哭声没那么夸张了,而是抽抽噎噎的,她说:“老公,不要走,是我错了,我相信你,我舍不得你,对不起,不要走……”
这个时候,柳柔月觉得杜太太很是可怜,她并没有错,她只是害怕失去丈夫,害怕失去家庭罢了。
“柔月,你怎么了?”邓建树看她闭上眼睛,并不时的露出丝丝忧伤的表神,忍不住问道。
柳柔月睁开眼睛,摇头,并不答话。
邓建树看她没什么事,便吞吞吐吐的说:“柔月,刚才的事,我……我……”
他说的是菜刀从天而降的时候他只顾自己逃命的事以及在杜家很胆小鬼的反应。
“没事,那是人的本能反应,而且现在我已经忘了发生什么事了。”柳柔月淡淡的说道。
邓建树犹豫了一会又问:“柔月,那个男人,是传说中那个男人?”
“……”柳柔月听不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便拿眼睛奇怪的看着她。
接触到她的目光,邓建树就吞吞吐吐起来了,他的说:“就是,传言中你做了他情人的男人!”
“你说呢?”柳柔月反问道,脸上是不屑的神情。
“我觉得不是。”邓建树尴尬的笑着,耸耸肩,“走,吃饭去,压压惊。”
短短的时间里,他不知道自己在柳柔月的面前尴尬了几回。他脸皮是那么厚,要是换了别的男人,在女人的面前出了丑,肯定会找借口逃离了。
但是邓建树不,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邪恶的主意,这个主意令他心潮澎湃……
那以后在工作中,柳柔月留意到,黄元婷经常会情不自禁、含情脉脉的看着邓建树,似乎随时要倒进他的怀里,与之缠缠绵绵一番方罢休。
柳柔月摇摇头,心里感叹道:“唉,热恋中的女人,都是这样,都是这样的花痴样!”
而邓建树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是客客气气的,他努力保持着自然的状态,与每一个女同事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哪怕是对黄元婷及柳柔月亦是如此。他不能对谁过份亲密,一来别人会说闲话,二来,下班之后黄元婷这个醋坛子不可能饶恕他,非把他弄出个精神分裂症来不可!
黄元婷有时候会有些小郁闷,明明是相恋的人儿,却不能在同事们面前光明正大的承认关系,享受被人羡慕、嫉妒及恨的虚荣心,而只能像搞地下工作似的偷偷摸摸,她心里那个憋屈啊,只能向柳柔月诉说。
但后来是她自己想通了,邓建树只言是担心影响工作而已,况且上班就上班,哪能像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彼此含情脉脉、谈情说爱或者想亲就亲想吻就吻?
女同事们,无论年轻的、中年的,已婚的、未婚的,热恋中的、单身着的,闲下来时都喜欢同邓建树开开玩笑,甚至有些还会来些小暧昧,说着略带些许的黄段子。
每当这个时候,黄元婷脸色顿变,就窝着气阴沉着脸借口查房去,而往往邓建树就只当作没看见。
同事们问起他结婚了没有,他笑着摇头,当再问有无女朋友时,他仍是是笑着摇头。
黄元婷对于他否认有女朋友这件事很是生气,后来当着柳柔月的面质问他为什么:“你这么一否认,不是明摆着别人有机会追你吗?你那么优秀……”
恋爱中的女人的确是傻子,如果一个女孩子疯狂的喜欢着邓建树,不管他是否是单身,她照样会执着这一份感情。黄元婷忘了,她当初是怎么介入邓建树与欧碧灵之间的。
柳柔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黄元婷会不会走她与欧碧灵的老路?下一个出现在他们之间的人会是谁?
此想法一出,她责怪起自己来,他们的感情那么深厚,别人怎么可能随意介入?邓建树同她解释过以前的事,令她对他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相信邓建树不是见一个就爱一个的花花公子。
黄元婷虽然对邓建树有些埋怨,但下了班之后时间就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了,倒也没有什么矛盾发生。有一日下午下班的时候,同事们围在水池边洗手。
一个中年老护士有一日闲下来时便问邓建树:“你那么好的条件,相信很多女孩子喜欢你,但是你为什么不谈恋爱?难道身边就没一个你看上的?还是已有了心仪的美人儿?”
邓建树笑摇摇头,答:“唉,当然没有了。这个,这个……就随缘吧。”
老护士神秘的看着他问:“要不,我介绍一个给你?”
黄元婷怔了一下。
邓建树忙摆手拒绝:“不用了,真的谢谢。”
“拒绝得这么爽快,难道你真的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这老护士拿眼睛看了看柳柔月和黄元婷,又看着邓建树,然后笑了起来:“元婷,你是不是喜欢邓建树?瞧你平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柔情。好像只要见到邓建树整个人就被溶化掉了。”
黄元婷笑着跟她打哈哈:“是啊,我喜欢他,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帅哥?是吧?柔月?你也喜欢他吧?”说着她碰了一下柳柔月。
柳柔月正在想该不该同她发疯,但是她很快否认道:“错,我不喜欢!也不可能会喜欢!”
听了她的话,邓建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老护士马上接着说:“元婷,你就算了吧,你是有男朋友的人,把机会留给别人!邓建树,我能看得出来你的心上人是谁?”
“谁?”黄元婷与邓建树异口同声的问。他们两个的表情各异,一个充满了期待,一个充满了惊慌。
老护士笑说:“邓建树,瞧你慌乱什么?你目前单身,暗恋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是过来人,难道看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思?”
黄元婷期待的问:“你觉得他暗恋谁?”她心里一直坚信,邓建树心里有的就是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