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忍住满腔怒火,捂着小腹站起身,痛得她直冒冷汗,好似子宫受到了动荡,该死,下手还真够狠的,打现在肯定不能打,逃命不在话下,生死一线,谁能比?只是王忠内力过于低等,自己带着他就只有送死,一人一箭也能射死她,就算叫竹无伤带着王忠跑也不确定这人堆里有没有高手存在。
忍一时风平浪静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小脸上有着自责,望着男人道:“在想曾经死在此处的同胞!”
“哦?”苏羽狐疑的拧眉:“需要想这么久?”听到这话,确实没那么气愤了。
“又想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要将荆国人杀得片甲不留!好祭奠李元帅的英魂!”面无表情的仰头朗声道。
一听这话,许多人全都看向了远方的城楼,那里正垂挂着李路的人头,确实激起了不少人的怒气。
破晓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因为苏羽正在注视着她,也不甘示弱的回视,似乎想起了此人是谁,苏羽,云国最有资格当上元帅之位的镇国大将军,这里有二十万人是绝对服从他的,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一根钢筋,直着的时候硬得无坚不摧,倘若收服了,那么就会一直弯下去。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无视军令就得处死,现在本将军给你两条路,一,立刻自刎人前,二,从这里钻过去!”撇开腿,阴冷的指着裤裆。
王忠刚要上前,就被玉蝴蝶拦住了,现在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怎么办?这该死的苏羽,一直传闻这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果然不假,破晓刚才确实不应该直视他,这无疑在挑衅一个强势的男人,他这是要她服软。
周围的人群全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多人都在看笑话,更有人举手道:“钻……钻……钻!”
破晓瞅着苏羽,瞬也不瞬,发现他似乎并非在开玩笑,斜睨了王忠一眼,吞咽着口水,掀开衣摆慢慢跪地,双手撑在地面,将所有的屈辱压回心底,比起一个兄弟的命,钻裤裆她可以忍受。
“你别动,她这是在救你!”玉蝴蝶抓住要冲出去的王忠耳语道,这些都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泼墨般的睫毛抬起,黑瞳瞄了苏羽一眼,浓烈的杀意自深邃眸中划过。
“钻……钻……”
耳边围绕着震天响的喊声,连前方的韩塞都跟着助威,现在只要能鼓励将士,别说要一个不起眼的人钻裤裆了,就是要人破腹挖心他们也愿意。
破晓忍得几乎心都在颤抖,很果断的爬过男人的裤裆,站起身垂头道:“希望将军不要食言!”
“贪生怕死,哼!”苏羽倒有些失望了,本以为碰到一个强悍的人,结果为了活命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钻裤裆,鄙夷的冷哼一声走向韩塞:“请元帅继续训话!”
“噗!”
“呵呵!”
破晓捏住的拳头几乎要碎裂,全是人们的嘲笑声,仰头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开始洗耳恭听,苏羽,你会后悔的。
王忠擦擦眼泪,将军怎么可以因为他受这等大辱?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都怪他对内力很是迟钝,这么多年还停留在十层,好恨自己的无能。
竹无伤自牙缝中挤出话道:“这个仇我定帮你报!”
“嗯!”破晓的视线没离开过韩塞,本来还很同情他,现在……草,不弄死他她就不叫上官破晓,妈的,管他是不是好人,反正她绝非善类就对了。
猛雅的心里有着震撼,要是他的话,情愿选择自刎,这种耻辱定会被贻笑万年,心灵上的折磨承受不起,毕竟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尊严被践踏,要说将军怕死的话他会因为这样而厌恶她,可他知道,将军可以逃走,因为她会隐身术。
她为了兄弟们的安全,为了部落,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着实令他汗颜,对这个人,他越来越尊重了。
夜间,大伙集体围在火堆前烧水吃着干粮,明日便要开战,破晓和刚进军营睡一个营帐的人蹲在一个火堆前,二十人,周围许多人不时转身指着她臭骂,什么懦夫,孬种,无用之徒的统统被骂了一遍。
“跟这种人在一起都觉得是耻辱!”
“将军怎么不直接弄死她?”
竹无伤很想起身将所有人都歼灭,他娘的,少说几句话会死吗?
破晓从上午开始就一言不发,任谁被这样骂会无动于衷?不断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还忍了胯下之辱,她为何不能忍?话虽这么说,但就是很堵。
“大丈夫能忍天下之不能忍,故能为天下之不能为之事!”
忽然一个声音飘来,大伙齐望去,只见那个曾经说过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战败,恐怕就要妻离子散的人,破晓也看向他,三十来岁,相貌平平,那种放在人堆里很容易被忽视的那种,基本能说出这种话的人都是心中有抱负之人。
“说得好,破晓你不要老去想,兄弟,你叫什么?”竹无伤望向男子,很是感激他能开导破晓。
男人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一碗热水,挑眉道:“庄儒!”
“阁下一脸的无奈,是否也有心事?”破晓也将馒头送进了口中,是啊,大丈夫能忍天下之不能忍,她有什么不能忍的?做大事者,老去计较这些东西,那太小心眼了,只是这仇,她不能不报。
庄儒看向远方的星空摇头叹气:“我本出生书香门第,一心想为朝廷效力,并不想当做一介武夫,拜访过四国多位文官使臣,无一人肯重用,或许是我太过自信,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其实我真不觉得我哪里差,想出了许多治国之道,带着妻儿年年颠沛流离,承诺她总有一天会飞黄腾达,会被君主看重,结果呢?呵呵,最后落得被拉来做军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