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月动了动耳朵,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懒洋洋的抬了抬眸,询问的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安以琛。
安以琛被这眼神勾的有些心痒痒,就像曾经见过的小野猫,即便浑身都是戒备,在看到食物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讨好对方。
电话里的安老爷子一点都不放过他,还在哪儿一个劲儿的念叨,安以琛只好遗憾的放弃了‘调戏’楚惜月的念头,转而专心的敷衍起老爷子。
等电话挂断,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老爷子死活要过来,不论安以琛怎么打击,都没用,要不是他的老友叫他去下棋,这电话指不定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安以琛这时再去看楚惜月,她又回去发自己的呆了。
车窗外的风景在飞快的倒退,那么热闹的街道,却无法将这份热闹传递给孤独的人,而孤独的人,只能更加孤独。
安以琛不轻不重的对着楚惜月的额头重重一击:“你在想什么。”声音低沉,不急不缓,只有熟知他的人,才能听出里面蕴含的淡淡的关心。
楚惜月摇了摇头,似乎没什么精神。
这时,车子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司机在前面说:“安总,前面发生了车祸,好像很严重,那一条道已经被封死了,我现在掉头。”
等轮到安以琛他们的时候,前方车祸现场已经有了新情况,私家车里面的人已经被救了出来,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得救了,有两个是当场死亡的,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盖了白布,上面都是血迹。
这样的画面不过是一闪而过,很快就不见了。安以琛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生性淡漠的他,听过就忘了。
但是楚惜月,突然勾了勾唇,表情像是在笑,像是在哭:“看到了吗?人的生命,其实是这世上最脆弱的东西了。”说完,眉眼低垂,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车内的空气似乎有微微的凝滞,安以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楚惜月的身上,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长的发随着车子的颠簸,在空中荡起涟漪,一起一落,朦胧了她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微微勾起的唇,似悲似喜,似在嘲笑着什么:“拿生命来开玩笑的人,必会被生命厌弃……”
这句话,听着特别中二,可细细想来,却让人无端伤感。
安以琛看不惯楚惜月这沉重的模样,突然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搜寻着她的目光,令她避无可避:“楚惜月,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不用在意别的,也不要为了其他人伤感,现在和未来,只要看着他一个人就好了。
那么狂妄自大的话语,在此刻听来,像是一句沉重的誓言。
楚惜月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洒然一下:“安以琛,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的话是不能信的吗?我只是看到那个车祸现场,有感而发而已。”说着,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安以琛感受着指尖残留的温度,心中暗叫可惜。
原本这是最好的了解楚惜月,走进她心里的机会,只是还不等他进一步,楚惜月已经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把自己缩回了乌龟壳里面,一点机会都没给他。
轻轻的恩了一声,像是信了,又像是没信,不过楚惜月也管不着了,继续盯着窗外的风景,企图用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很快,就到了楚宅。
楚惜月的行李不多,她拎着自己的那包东西下了车,没等安以琛下车,就挥着手灿烂的笑着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你等会儿还要回公司开会,我就不请你进去坐坐了,拜拜。”
安以琛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她灿烂的笑容,如果她的眼神足够好的话,大约可以从里面看出生气的情绪,但是她此刻压根不敢和安以琛对视,也就失去了发现的机会。
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就飞快的消失了。
楚惜月松了口气,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楚惜月,你是笨蛋吗?好好的闹什么脾气!”
她从来都很克制,即便是有再多的不如意,都会用笑容来掩盖,可是这一次,她居然在安以琛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真是反常的可以。
在门口懊恼了半天,楚惜月弃疗了。算了算了,都已经发生了,时间又倒不回去了,反正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自受伤以来,楚惜月就一直住在医院里,压根就没回来过,不过楚宅里的人也没去看过她就是了,全当她是空气。
她对此到也没什么感想,毕竟楚家唯一为她着想的人,也就只有楚老爷子罢了,其他的人,只要面子上过的去,互不干扰刚刚好。
不过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一旁传来了女子娇笑的声音。
貌似不是楚云。
“我真羡慕你啊,居然要嫁给那样一个高富帅,你以后可有福气了。”陌生女子羡慕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谄媚,像是在讨好什么。
紧接着,另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是个男声:“对啊对啊,你可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那一位可是我们A市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跟他春风一度,结果居然折在了你的手上,你可真厉害。”
楚宅很少会有外人来,因为楚老爷子喜欢清静,特意叮嘱过,没有人敢不听。所以,楚惜月对这些陌生的人,有些不喜。
在别人家做客,居然这样大声喧哗,说话没有分寸。
“福伯,茶点没有了,再去准备一些。”几个人嘻嘻哈哈了一会儿,楚云的声音传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福伯应了声,朝厨房走去,恰好看到了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楚惜月,上前问好:“大小姐,您回来了。”
“福伯,您现在年纪大了,要注意休息,不用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的,这些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动手吧。”楚惜月对福伯笑着点了点头,直接道。
“楚惜月,你什么意思?”楚云站在拐角处,脸色阴沉沉的质问。刚刚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楚惜月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她。
她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差使一个佣人吗,她堂堂楚家的二小姐,难道还没这个资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