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手术
妈妈跟我说:“以后别跟他靠的那么近,怕他的感冒传染到你。”
“哦。”我点头,相比之前八卦君哥的时候,现在如同一只焉了的弱鸡。
抬头望了一眼刚坐下的妈妈,我又说了句:“我们都戴着口罩呢。而且我也没靠他那么近,应该不会有事。”
算是给妈妈一个安心,也算是自我安慰吧。
……
病房里的四个人,就属刚住进来的那个小男孩玩的最欢,每天开着笔记本电脑咋呼的玩游戏,时而傻笑,时而发怒。
当时病房里面的四个病人,加上家属,除了他的声音,还算安静的。
我正在用手机边看电视剧边缓存,看到搞笑的地方,也会默默的轻笑。君哥突然发了一条QQ消息给我:“笑得像个智障一样。”
我以为他是在说我,急忙收起笑容,心虚地瞄了眼君哥的病床,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睛瞥向了小男孩的方向。
我知道了,他指的是那个孩子。
紧接着,我的QQ上又收到一条消息。
“是不是也觉得跟个傻子一样?”后面附送一个龇牙的表情。
我忍住不笑出声,对着他点点头,然后打了一个字,“对。”
不过,还是有心虚的成分存在的,因为我看电视有时候看高搞笑的剧情,也会不自觉得自言自语。
自那以后,我就改了看电视莫名其妙自言自语的习惯,就算剧情真的很好看,也只是傻笑一下。
……
W医院的好几个医生都来给我会诊,大概就是听听我的肺部,看看我当时的情况适不适合做手术吧。
他们没有当面和我说具体怎么做手术,都是和妈妈商量着。可能每个医生给病人看病的方式不一样吧,有的医生在病人面前什么都会说,有人医生则相反,需要做什么都跟家属说。
我是到后来住进W医院才知道我要做是什么手术。
从Dr医院到W医院,只是一条走廊的距离,我又住进了一个新的病房。
三人的,里面只住了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太太,躺在中间的那张病床。我的病床在靠近病房窗户的那一张。
那个老太太好像也是来做结石手术,我已经忘了她做的手术是不是和我的一样。
只不过,她跟我说的话我还记得一部分。
她说做手术的前一天晚上十点之后就不能再吃东西了,她还说要喝一种药,那种药要用水泡开,满满一大杯,一共三杯还是四杯,我不记得了,但是都要在十点之前喝完。
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一般会有解大手的感觉,这时候你就要解掉,然后会有人来推你去手术室。
老太太说的如此详细,很显然她已经做过这个手术了。
我问她:“这手术是怎么做的?”
“他就是插一根管子到你的体内,你身体里面的石头就可以从那个管子里面排出来。”老太太回我道,一口上海腔调。
插管子?我当下想到的就是以前插进身体里面的管子,就算不痛也会让你难受一阵子。
“他从哪里插进去?”我问道,已经开始害怕起来了。
“这里。”我开着车她的下身,继续说:“从输尿管里面插进去,你做完手术后,要多喝水,石头就能输尿管里排出来。”
听到更害怕,问:“那岂不是要全身麻醉?”
“不痛的,麻醉过后你是没有感觉的,睡一觉就好了。”
老太太说的挺轻松的,但我还是怕啊。从来没有做过全麻的手术,听到这两个字,我脑中冒出的第一个画面就是电视剧中医生在被麻醉过后的病人上开膛破肚鲜血淋漓的场景。
“妈妈,好怕做这个手术。”我对妈妈说道,总觉得说出来之后,心里的害怕就会减少几分。
妈妈对我说:“怕也要做啊,生了病没办法。”
又是没办法,每次身体出现状况来看病的时候,妈妈说的都是这句,没办法。
我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生病,在医生用我们心理本能抗拒的治疗方式面前,我们只能说一句“没办法!”
……
医生来查房了,他说我的情况如果不发烧,没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叫可以做手术了,手术安排在三天后。
别的突发情况我倒不担心,就是发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了。
到时候手术的时间又要延长了,因此,手术之前的几天,我和妈妈特别担心会发烧,几天量体温的次数也比平时多了好几次。
离手术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心里也越来越害怕,这种害怕,除了对即将到来的全麻手术的未知,还有自己在麻醉之后对医生在手术过程中毫不知情的安全感缺失。
如果正如老太太所说,睡一觉就好了,那一觉,别人在我身上动刀子,我怎么还能睡得安稳呢?
怕,害怕极了。比当时做骨髓移植时候还要害怕,骨髓移植的时候我至少还是清醒的。
“梦梦,不要怕,这个手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那老太太都做了,现在还好好的。他们都是做过很多手术的医生,你顾虑的那些根本不会发生。”妈妈安慰我道。
“那万一呢……”我愁着一张脸。
“不会有万一,这种手术他们医院一天要做好几台,他们做这种手术就好比我们吃饭这么简单。”
吃饭?我想到自己吃饭的时候,对啊,他们可能做过几百台上千台这样的手术,我只是他们众多病人的一个,我不会这么倒霉,手术出问题的。
这样想着,我好像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深吸一口气,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把自己当作一个木偶,没有任何感觉就好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什么都不管。”
带着这样的心理,到了手术那天。
上午快到十点的时候,有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头推着推床到病房来,他让我换上病服,然后躺在推床上面。
做好这些后,我便被他推到楼上的手术室楼层,手术室的入口有好几层门,我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就被推到一间手术室。
手术室内有好几个人,穿着浅蓝无菌衣,口罩,还有帽子,一个护士走过来,帮我带上无菌帽子,她让我躺到手术台上。
手术台没有我想象中的大,我翻个身可能都会掉下去。
“手上打了留置针吧。”护士问道。
“嗯。”我回道。
护士给我输了液,挂上了药水,估计是葡萄糖之类的吧。
然后,有人把手术灯开开,黄亮的灯光照的我有些刺眼,我眼睛微眯着,听到有人说:“可以推麻药了。”
紧接着,我就感觉到打留置针的那只手有些微微刺痛,有人问我:“有没有觉得痛啊。”
“嘶……”我微微皱起眉头:“痛……”
这时候,我左手边的另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管子,好像是管子我没怎么看清,白色的。
她让我张嘴,“啊……”我忍着手上的疼痛,开嘴发出了一个“啊”的声音。
再然后,我就没感觉了。
我真的睡了一觉,和电视剧里的场景一模一样,只是,当时的我,是电视剧里手术的主角。
再次有感觉的时候,是我听到耳边有两个护士聊天的声音。
“哇,她的睫毛好长啊,跟假的一样。”
“她这不是假的,好像是真的。”
“你看她是不是醒了啊?”
“好像是,眼睛睁开的。嘿,醒了吗?”
“没醒吧,她好像从刚刚就一直都是这样睡觉的。”
我想说:“我醒了。”
可是,我说不了话,这种感觉,跟鬼压床有点像,就是你明明知道自己是做梦,你想醒来,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当时,我可以睁开眼睛,但只能睁开一半,而且,我的喉咙是堵的,我呼吸不了,也说不了话,我的手脚都动弹不了。
我想说:“我醒了,快来帮帮我。”
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呼吸却明显有窒息的感觉。
我努力的让自己的手指动弹一下,但我全身被被单包裹着,护士明明就在身边,却一点没发现我的手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时间漫长极了。
有护士在我旁边问道:“醒了吗?醒了就眨一下眼睛。”
我努力让自己眨眼睛,眼泪都出来了,终于有人发现了,我醒了。
当时心里的感觉就是,劫后重生,得救了。
紧接着,我感觉嘴里有什么东西被抽出来,护士手里拿着一根管子,一般认为,麻醉是由药物或其他方法产生的一种中枢神经和(或)周围神经系统的可逆性功能抑制,这种抑制的特点主要是感觉特别是痛觉的丧失。
麻醉(anesthesia)一词源于希腊文narkosis,顾名思义,麻为麻木麻痹,醉为酒醉昏迷。因此,麻醉的含义是用药物或其他方法使患者整体或局部暂时失去感觉,以达到无痛的目的进行手手术治疗。麻醉学(anesthesiology)是运用有关麻醉的基础理论、临床知识和技术以消除患者手术疼痛,保证患者安全,为手术创造良好条件的(未完待续)